第十八章
头顶星光点点,薄云片片,风不急,却有些凉。若隐若现的月光下,咸阳的身躯在本体和人形之间不断变换着,远处,秦政捂着额头不敢靠近。
离抢夺乾鼎已经过去六日有余,而咸阳这如短路般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两天多。
那日咸阳虽然被大梁打成重伤,但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稍稍休息过后便是幻化成人形和秦政一道离开了岱宗。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毕竟受了不轻的伤,于是咸阳和秦阳是找了一处十分僻静之所进行疗伤休息。
咸阳身上的伤自愈得出奇的快,原本以咸阳自己的估计,内脏和经脉皆有损伤,怎么也得一个月才有回复的可能,然而仅仅过了三天多,他便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受伤的内脏和经脉皆已经修复得八九不离十了。
正当咸阳为自己惊人的自愈能力赶到兴奋之时,他的身体突生异变。
毫无征兆,咸阳先是感觉一阵眩晕,随后不久便是猛然倒地不省人事,秦政见状赶紧跑了过来,可还没能靠近咸阳他的身体突然变化本体,直接将冲到半路的秦政给撞飞出去。秦政很不幸脑袋先着了地,顿时昏死过去。
当秦政从昏迷状态下醒来时,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而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咸阳趴在地上,不断快速地在本体和人形之间转换着。
面对咸阳这诡异的情况,秦政自是万分焦急,可他对城兽本就了解不多,对咸阳现在的情况就更是完全没有头绪。以他的实力想要靠近咸阳都做不到,只能远远地守护着。
从早上守护到夜里,秦政连饭都顾不得吃,只是捂着受伤的额头紧紧看着咸阳。眼看着月移西沉,秦政也着实困得不行,上眼睑开始和下眼睑反复接触,突然一道柔和的白光不知从何而来,轻轻地打在了咸阳不断变换的躯体之上,随即一道虚影从咸阳的身体内浮现。
突如其来的变化是让秦政一个激灵,打了个足足的寒颤他便瞬间清醒过来。看着咸阳身体上方那道有些模糊的虚影,秦政惊了,竟是一尊鼎,虽然样子和他之前见过的凤鼎差距还蛮大的,但秦政确信那就是一尊鼎。
“嗯?”
盯着那尊幻影之鼎看了一会儿,秦政发现鼎身好像有几行字,就是太小了点,有点看不大清。
秦政好奇的将身子前倾,还是看不清,鼓起勇气,他朝着前面迈出两步。
“天……什么玄……”
看清了几个字,秦政再次向前迈出两步。
“天命玄……什么,……什么而为……”
秦政深陷那堆飘忽的文字,再次迈出两步……
“砰!”咸阳由人形变换成本体的身体是再次将秦政给撞飞出去。这一次秦政运气还不错,屁股先着地,所以没有昏死过去。
秦政哪能就此作罢,看了一眼咸阳本体的边界和他本体的弧线,随即走上前去,站在了咸阳本体的边界线处,上身探出,尽量与咸阳本体的弧线贴合。
秦政将注意力提升至最佳,死死盯着那鼎身的文字:“天命玄黄,降而为……”
这一回总算是能够看清大部分字了,但秦政仅仅是看到“为”字,突然从那鼎中是冲出一道巨大无比的虚影,张着血盆大口便是扑向秦政。
秦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退三步,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是浑身一震。
“嘶~!”
虚影在秦政的面前停住,其体型十分巨大,秦政看不清其全貌,只能隐约看到其口中长着巨大的獠牙,头上长着一对硕大的犄角,胸前似乎还长着类似鱼鳞的鳞片。
虚影怪兽用他那并不真切的眼睛盯着咸阳,咸阳也顺势盯着虚影怪兽的眼睛,不看不要紧,一看秦政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秦政感觉一股难以抵御的疲劳感袭上双眼,他拼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打精神,而此时,从那虚影怪兽的眼中是直接射出两道光芒,正好打在秦政强行睁大的眼睛上。秦政只觉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
“叽!”
“叽叽!”
天方初醒,鸟已唱鸣多时。
咸阳走到秦政跟前,对着他的屁股轻轻踢了两脚。
此时的秦政正梦见自己被一只长相狰狞的怪兽追杀,那怪兽速度极快,秦政很快便是被对方追上,那怪兽好不怜悯,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秦正的屁股便是一口咬下……
“嘶~!”秦政从噩梦中惊喜,屁股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二狗砸,你没事吧?”
“还好意思问,不都是你害……”
秦政捂着火辣辣的屁股,正欲责怪咸阳,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想不起来为何要责怪咸阳了。秦政皱着眉,总感觉发生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但就是想不起来,而起只要去想脑袋就疼的厉害。
“二狗砸,你真的没事吧?我看你……”看秦政自顾自地捂着脑袋咸阳还是有些担心。
“我没事,可能是睡太久了,头有点……嗯?咸蛋,你……”而看着精神抖擞的咸阳秦政有些懵了,虽然此刻的他的记忆不全,但他清楚的记得咸阳突然倒下的事情。
“我怎么了?”
“你没事了?”
“我?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这一觉睡的太好了,说真的,我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能睡得不舒服吗?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了。”而且令秦政感觉颇为奇怪的是他能清楚地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却是不记得这三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说我睡了三天三夜了?”咸阳一脸难以置信。
“可不。不过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我也就放心了。”虽然记不得很多了,但看到咸阳终于没事了,秦政一脸如释重负。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天涯海角。怎么说我们现在也还是长安众的一员,而且还有不少事情我也还没弄得足够清楚,现阶段估计还得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那我们突然消失了这么久怎么和长安他们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我们只是加入了长安众,又不是进了牢房,他们也没说我们不可以自由行动啊。”
“理是这么个理,可……咸蛋我们要不还是先对对,我怕到时候他们真问起来我会露馅……”
“哎,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