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邓先生！合作愉快！”（粟特语）

    “合作愉快”（粟特语）

    二人拥抱一下……

    “这个水…涩涩的，但是涩中带有一丝丝的甘甜，神奇！”路景嫣在仓库中悄悄喝着葡萄酒。紫红紫红的，很神奇的一种水。

    “嗯？她去哪了？！”邓亭走出船房，却不见路景嫣的踪影。

    “可恶！”邓亭这才感觉到，自己锁骨处略微发烫，他扯开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的诅咒印记在一点点重现。

    路景嫣又饮了一小口，她稍微摇晃的站起身，看向窗外。

    啪！的一声抽打，“快快快！快走！”（外国语）只见好几个衣着异样的人，在鞭打着全身皮肤黝黑的人们。

    黑人们在用尽全力，拖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他们把箱子撬开，里面有富家女子们常带的首饰，也有西域风味的家庭器具，……等等。

    一个全身充满血印的黑人不禁倒地不起。

    “快快快！”（外国语）

    几个白皮肤的壮汉托起黑人走进了船房里，把草堆拨开，里面已经有好几个死人了。

    “怎么会…这样…”路景嫣摇摇头，尽力让自己清醒。“从定州来的百姓闹饥荒，我阿父都是好心去送食粮让他们可怜之人…活下去，他们为何这样虐待人！”

    路景嫣摇摇晃晃推开门，直径走向那艘船。

    “快快！”啪的一声抽打。

    “哎！哎！你们…过分了！你们干什么？！”路景嫣朝着他们大喊道。

    “什么？她在说什么？”（外国语）几个外国人朝着翻译说道。

    翻译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没什么大事情。

    “姑娘，你是来这里买什么东西吗？”翻译上前小声说道。

    “他们…干什么呢！为何如此虐待他们！”

    “姑娘，你是喝醉了吗？快些离开！”翻译劝道。

    “起开！”路景嫣推开翻译。

    “你们住手！”路景嫣朝他们扔过去杯子。

    “该死的！你懂不懂规矩，哪里的人！”被砸中的外国人恼羞成怒拿着鞭子走了过来。

    “别冲动！别冲动！”翻译急忙上去劝道。

    这一杯子正好砸中了他的头，他当然忍不了让一个女人欺负在自己头上。

    外国人凶狠很的走了过来，路景嫣第一次见这样的生人，心生胆怯，后退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感觉后背有个人紧紧抓住了她。

    路景嫣回头一看，正是邓亭，“你这个女人，让你跟着我，又在瞎惹什么祸！”

    “他们…虐待人…”路景嫣含糊的说道。

    邓亭看路景嫣这样，不禁暗叹一口气。随后给那外国人扔过去一锭小黄金，摇了摇食指，示意让他适可而止。

    那外国人掂量掂量金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哎呦老板，这是您的舍妹吗？在海市上，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翻译好心劝道。

    “多谢”

    ……

    “嗯…邓亭！你快去阻止他们！那船里…好多的死人…”

    邓亭扶着路景嫣来到一家附近的客栈，“店家，找几个你们这里最好的侍女，给她沐浴更衣，衣服也要买最好的，再准备些醒酒汤。”邓亭给了一袋银子。

    “哈哈，好嘞！”店家垫垫钱袋子，高兴的下去吩咐。

    “邓亭！”邓亭正要离开，被路景嫣抓住袖角。

    “你要…去哪呀？”路景嫣的眼睛半睁半不睁的看着邓亭。

    邓亭不耐烦，直接将路景嫣按在床上，

    “你要…干嘛？”路景嫣迷糊的说道。

    “给我好好待着，哪里也别去，否则，我就再也不管你了。”邓亭此话一出，路景嫣一噘嘴，乖乖的躺在床上。

    邓亭起身前往那家卖葡萄酒的商船上，与正在恼怒的船家说了一个理由，并付了双倍的赔款后，拿了一壶葡萄酒，在客栈的楼顶上看这海上的日出。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微风吹过，那轮火红的半圆，渐渐落下，它仿佛触手就能够被抓住，可想要追逐它的人，永远也追不到它，这就是夕阳在海平线的奇妙之处。

    邓亭升起手，对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轻轻的握住，张开手，却什么也握不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太阳下沉，明月骤然而升。

    邓亭深呼吸，这样的景色，也有近百年没有看见过了，虽然以前常来这里交易，但也是为了完成杀手的任务，掩人耳目罢了。

    “邓亭？！邓亭？！”屋檐下，路景嫣穿着一身红色西域风味的衣装，四处探望着。

    邓亭皱皱眉，“这店家，怎么选了这样一身招人看的衣服？”

    “邓亭你在哪？！”路景嫣双手捏来捏去，不知所措。

    “都怪我…他好像…”路景嫣极力回忆喝醉时候的记忆，“他好像说…我胡闹不管我了？！”路景嫣感觉邓亭说过这句话。

    “邓亭！你回来！我再也不胡闹了！”路景嫣表情难受的朝楼下喊了一句。

    楼下来往的人们不禁抬头看去，路景嫣见状急忙缩了回去。

    “呵…”邓亭不禁一笑，喝完剩下的一口葡萄酒，飞身而下。

    “怎么办…我也不认识回家的路呀…”路景嫣皱着小眉，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认路，自己还瞎跑？”

    路景嫣眼前一亮，急忙转身，“邓亭！你回来了…”路景嫣上前抓住邓亭胳膊，生怕他再跑了。

    “偷喝人家船商的酒，你可知，那酒有可能就是运往朝廷中的酒，你说当今朝廷的大官甚至是皇帝知道自己喝的酒，被一个小女子给折腾过，他们作何感想？”

    “我就是好奇…昂！还有！我记得他们鞭打人，还把人打死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朝廷也管不了，不管是前朝的吴国，还是如今的冯国。”

    “为何？！他们如此虐待人，视生命如草芥…”

    “哈哈哈！视生命如草芥？！”

    路景嫣被邓亭突如其来的大笑不禁愣住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正直吴国皇家子嗣内乱，国内又开始闹饥荒，我为求得一碗米，博得店家欢喜，喝了两碗店家下手的尿。”

    路景嫣听到这里不禁捂住嘴。

    “视生命如草芥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你们这些没有受过委屈的人才说的出来。”邓亭冷笑道。

    “邓亭…那，那船黑人…”

    “那船黑人，本就是西域各国交易的奴隶罢了，我现在手里随便一锭银子，就可以买他们两三个人。他们身上同时也带着未知的疾病，所以死后会被迅速火烧掉。”

    “为何他们的命…难道就如此低贱么？”路景嫣问道。

    “本就如此，就像我们的国度一样，那些奴婢出身的孩子，长大了也是贱籍，永远不可能是寻常人家。这个世界，本就三六九等，出生何处，便决定了他们自己的一生。”

    路景嫣低头，眼眶红润，“我…我曾经求我阿父阿母除了散点食粮，能不能再给点钱财，我真的看到过他们的苦…”路景嫣想起了当年闹饥荒的场景。

    “世间力所不能及之事甚多，何必事事勉强自己。”邓亭摇摇头。

    “难道，不能改变么？”路景嫣抬头，突然说了这一句。

    “嗯？…改变…”邓亭又摇摇头，“我的阿父曾经是江湖里受人尊敬的武林大侠，我也受我阿父的影响，一时受人尊敬和羡慕，可阿父战死后，我却和阿母流落于天下……”

    邓亭站起身，“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任何事情，都一样。早点休息吧。”

    邓亭正要走出去，被路景嫣抓住胳膊，“我…睡不着…想听听你的故事，好么？”

    邓亭瞳孔微张，他和白摆渡人一样，心中所有的事情尘封了不知多少年，无人诉说，也无人想去理解。

    “可以…”

    路景嫣一笑，迅速坐了下来，顺便给邓亭倒了一杯水，双手拖住下巴，准备认真听。

    “我出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