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感到恐惧？”

    “一路走来的所有经历”

    “经历？”

    “那些忘不掉的…鲜血…死亡…”

    “忘不掉的愤怒与不甘，是么？”

    “不甘…”

    “不甘…不甘…不甘…”………

    “啊！”萧月河猛的一起身，满身大汗。

    爬在一旁的琉璃被惊醒，“月河？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琉璃，我这是…怎么了？”

    萧月河接过水，大口大口喝着，

    “我们刚刚进了花宫殿，你就突然晕倒了。”琉璃解释道。

    “殿中有谁？”

    “三个蒙面人，说是长老。”

    “有说我晕倒的原因么？”

    “并没有，说一切事宜等你醒来后再说。”

    “琉璃，此事另有蹊跷。”

    “怎讲？”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好像早已知道我们要来。”

    “你指的是，付行业老先生？”

    “我三祖父一走那么多年，而我们所行每一步，仿佛都有他的影子存在。”

    “付行业老先生的卦堪比当年的李淳风和青田先生刘伯温，受人敬仰，所行之道无一人敢打破。”

    “唉…”萧月河叹口气，“琉璃，三祖父，是敌是友？如若每一步都在他计划之中，那我是应该无所作为么？”

    “付行业老先生定知你脾性，我有一种感觉，你的祖父无论是否在世，他一定是你儿时的那个祖父，温柔，善良的祖父。”琉璃双手握住萧月河。

    “琉璃…”

    “二位在吗？”

    “何事？”

    “谷主说，如果萧公子醒了，请来正厅一叙。”

    正宫厅

    “萧公子”机械男说道。

    “尊下，是花海臧的谷主？”

    “正是在下”

    “萧公子，是前来争这天下英雄榜的，还是来，寻个答案的？”机械男问道。

    “我都要”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那你为什么，还受你三祖父卦象的影响？”

    “什么？”

    “你想走霸道，完全可以和郭德纯一起招兵买马，蛰伏数年，起兵，反冯。”机械男微笑道。

    “你还真是，对我了解啊。”萧月河眯眼，已起杀气。

    “你也应该意识到一点，你精心安排的每一步，都被提前预判。其实你早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的三祖父，甚至超越了李淳风，袁天罡等风水大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三祖父的厉害，换句话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三祖父的每一卦，对整个江湖乃至江山，会有多大的影响。”

    “如若我三祖父，是我一生难以逾越的山峰，那我便不往上爬，我就把这座山给炸穿，只要能过这座山，任何方式，都可以！”萧月河说罢，行礼转身离开。

    “付清小将军！别后悔！”机械男补了一句。

    “呵呵呵，付老，他不会辜负你的，放心吧。唉，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机械男吟诗一半突然有人开口，“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原来是谭公子”

    “谷主，我此番前来，只求一个答案，十五年前的一个答案。”

    “你还是不相信你的家人”

    “比起我的家人，我更冀于自己心中的道义。”

    “谭公子心中的道义，有多大？”

    “可伴红颜随天涯，可替世间鸣不平。”

    “看来谭公子的道就这么大了。”

    “谷主这意思，是我所追之道，狭隘？”

    “不不不，谭公子，你的侠道，比起萧月河的王道，熟有轻重？”

    “王道！？”谭文健皱眉。

    “哈哈哈，谭公子，你的答案就在你的脚下。”

    “何意？”

    “离开家人，与文不离相遇，认识萧月河，走每一步，皆是你所求之道义，你正在走你的道义，为何还要寻道义？”

    谭文健陷入沉思，

    “烦死了！”一把环首刀飞来，突然出来一个黑衣人，双指接住。

    “什么道不道的，不就是走条道吗？为何如此麻烦？”文不离走了过来。

    黑衣人将刀又飞向文不离，文不离转身接刀插入刀鞘。

    “文健，我们走。”

    “当年玫瑰岸的杀手刺，也有了人间味儿了。”机械男打趣道。

    “多嘴！”文不离瞪了机械男一眼，拉着依旧沉思的谭文健离开。

    “谭公子！凭心而动！”机械男又补了一句。

    “谷主，不累么？”

    “哈哈哈！阁老，看见他们，是否想起我们年轻时的样子啊。”

    “他们会比我们更好。”黑衣人冷漠说道。

    “是啊，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看尽长安花。这就是，少年啊。”机械男眼神充满故事，摸一摸短胡说道。

    ……

    地下城

    玫瑰岸

    “影子！你好大的胆子！”马头面具男说道。

    “摆渡人镇守地下城多年，如若我们破了…”

    “你以为我们不想破吗？摆渡人是地下城无法逾越的存在！如果可以重定规矩，我们早就下手了！摆渡人如果愿意，他可以轻易捏死我们！”马头面具男打断道。

    “先生不必动怒，影子所举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我们损失并不大，只是今日之事还另有蹊跷。”玫瑰岸城主说道。

    “城主察觉到了什么？”

    “黑摆渡人说，让我把财薄交给一个卖胭脂的小子，阿房。”

    “阿房？”

    “没错，阿房这个孩子平日里低声低语，为人木讷，不谙世事，地下城做买卖的人都知道他。”

    “难道，他是下一任摆渡继承人？”马头面具男说道。

    “嗯…不敢妄加猜测，但传闻说，摆渡人临大限之前，都会找心地纯粹之人作为继承人，传摆渡衣钵，而那时，是摆渡人最虚弱的时候。”

    马头面具男意会，“城主的意思是…”

    “这地下城，该变一变了。”

    “城主有几成的把握？”

    “所以，我还要请一个人。”

    “何人？”

    “付行业门下的第三个弟子，乌巢。”

    “乌巢？！”

    “付行业一生低调，不理世事，却有三位弟子，这大弟子，是那光明神山的山主，二弟子是现如今冯国的国师，这三弟子，正是江湖上人称双卦师的，乌巢。”

    “此人现在何处？”

    “影子，寻他。”城主给影子一副画像。

    “遵命…”

    ……

    花海臧

    “萧公子要到答案了么？”谭文健问道。

    “阁下呢？”萧月河回问。

    “切，无趣。”谭文健一摇扇，“嗯？这怎么变黑了？”

    “那是黑摆渡人”文不离说道。

    “船家，请送我们回去。”琉璃开口。

    “四位明日再来，看日晷。”

    “为何？”

    “黑摆渡人只渡死人，不渡活人。”黑摆渡人说道。

    “忘与你们说，之所以分黑、白摆渡人，他们是有区别的。”文不离道。

    “渡死人？”谭文健不解，“这死人，怎渡？”

    “渡魂”黑摆渡人开口。

    “这世间真有这魂魄一说？”谭文健问道。

    黑摆渡人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船上，一动不动。

    萧月河沉思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琉璃”

    “怎么了？”

    “正好今夜，我们办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