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百玲不让走，她说她害怕，我还想去看看高书记咋处置那个老疯子呢，郝百玲的妈妈说，那个老疯子是挨千刀的，她可能是认识这个老疯子，这老疯子和郝百玲的妈妈是啥关系呢？

    我一肚子的问号，可是郝百玲又说害怕，咋办呢？我犹豫了一下，高书记他们已经走出院了，我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百玲，那啥，你别怕，我去把院门关上，一会儿就回来。”说着我转身飞奔出门，郝百玲好像是叫了一声，我没有听太清。

    我急忙跑出院门，往大道上一看，不见了老疯子，大道上还有几个刚才跟来看热闹的人，我想过去问问，又惦记郝百玲，我急的直跺脚，忽然看见了今早和我一起去卖菜的小芬，我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兴奋，扯着嗓子喊：“小芬，小芬。”她听见了一转头，我用力挥手。

    小芬跑过来，我一把拉住她，边跑边说：“小芬你来的正好，看看郝百玲去。”拽着她推院门进屋门。还没等小芬说话我就一把推她进了屋。关门，转身冲向院门，冲向大道，大道上再没有一个人。

    都去哪啦，我心急火燎的，如一只无头苍蝇，在大道上往东跑几步，那是去县城的途径，往西跑几步，那是去大队部。急的我没有了判断力。

    这时候道北的一户人家的院门开了，快70岁的马爷爷迈着小步背着手：“是锦华啊，你来回跑啥啊？”

    “马爷爷，你看见刚才那帮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哪帮人啊，”马爷爷用一只手揉着耳朵。

    “就是，就是高书记，你看见高书记了么？”

    我着急了就苍蝇落在蒜地就捡大头的，我说别人怕马爷爷没印象，高书记是他看着长大的。还在全村最有威望。

    “高书记，刚才过来了，一转眼咋不见了？”马爷爷用一只手挠挠头发，闭眼歪头做思想状：“奧，高书记，去那了。”用手一指他家旁边的那一家。我冲马爷爷一摆手，转身冲进了那个院子。

    快冲到门口了，我立即停脚，侧耳细听：“你们不要出去乱吵吵，多丢人，这事就这么定了。”高书记的声音。

    “高书记，你这样处理，孩子不能同意，再说了，他是故意的，还是把他送县城，该判刑，孩子都给吓坏了。”郝百玲的妈妈在说话：“高书记，我家玲子要是吓坏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可咋整？呜呜”。哭是郝百玲妈妈的杀手锏。

    “别哭，哭能解决问题么？”高书记的声音。哭声停。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要是不招惹练纪文，不花了人家的钱，还耍赖，人家怎么能做这个事情，吓唬你闺女，是轻的，他应该把你拽家去。今天这事你有主要责任。”高书记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我凝神静气也听不见。我最想看看那个挨千刀的老疯子。我就找个理由推开屋门。

    “锦华啊，进来，”说话的是马爷爷家的马大婶子，我说咋看见马爷爷自己站在大道上，马婶子在隔壁，平时马爷爷出门都是马婶子陪着，马婶子孝顺，马爷爷岁数大了，不让他自己出去，怕摔着。

    “大娘，高书记，郝百玲她好了。”我嘴上说话，满屋子找人，一屋里没几个人，我看了两圈不见了那个挨千刀的老疯子。我失望的看看郝百玲妈，看看马婶子，看看高书记，看看站在墙角处的这家主人王大爷。“锦华啊，不要出去乱讲啊，今天早上是一个误会，人家在壕沟里睡觉被你们给吵醒了，起来了。还吓着了你们？”高书记说着还冲郝百玲的妈妈叽咕眼睛。

    郝百玲的妈妈低头不语，马婶子说：“是啊，咱们屯子，最近的治安好，老疯子咱都送县里了，没有啥老疯子”。马婶子说着把我拉进怀里，用手摸摸头说：“锦华是最聪明的”。马婶子说着用手按几下我的头，冲郝百玲的妈妈努努嘴。我不吱声了，可心里想，老疯子哪去了，郝百玲吓坏了可咋办？

    “好了，你也别哭了，这事情我做主了。你们也劝劝，一个人过也不容易，孩子都大了，给百玲寻个婆家嫁出去，你们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说完高书记走出门去。马婶子松开我，和王大爷送高书记。郝百玲的妈妈没有动，我走过去：“大娘，那个挨千刀的老疯子呢？”

    郝百玲的妈妈看看我没有说话，我又问：“大娘，那个老疯子，你是不是认识？”

    “死丫头，哪来的那么多话”！王大爷说着一脚迈进屋里。

    郝百玲的妈妈说道：“锦华，你先回去吧，看着百玲。别让她再出啥事？”我还是不想走，想听听就说“大娘，百玲没事了，我让小芬陪着呢。”

    “你这丫头真不懂事，大人要说一会儿话，你还不回家去”。王大爷说着用手往外推我，我极不情愿的出门，来到大道上，见大道没人，我一转身跑进马爷爷家，想打听打听，马婶子告诉了我实情。

    那个老疯子，不是真的疯子，是另一个村老光棍儿，叫练纪文，四十多岁了没结婚，一个人好吃懒做的过日子，平时不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在屯子里他是闲人，谁家猪跑了，他帮找，门坏了帮忙修，种个园子，夹个障子，盖个猪圈，磊个院墙他都帮忙，要是谁家盖房子，那他都能吃住在那里，就这样一个人每天是吃东家喝西家的。

    岁数大了没老婆，几个月前有人给郝百玲的妈妈介绍了，两个人见面，都没有意见，就悄悄的来往，这个练纪文有点难缠，见过郝百玲的妈妈，就想和她过日子。天天都想要郝百玲的妈妈，听人说郝百玲家挺困难的，就把他妈给留下的金手镯和金耳环送给郝百玲的妈妈，还把生活生产队给的东西送给他，还聪她姐家借钱给郝百玲妈妈，郝百玲的妈妈也收下了，练纪文要和郝百玲的妈妈一起过，，郝百玲的妈妈不同意，说等郝百玲有了婆家后，嫁出去再说，他等不及，就自己来村里找。来村里郝百玲的妈妈不见他，他在外边的壕沟里过一夜，夜里冷，他捡了一件衣服，盖着，起来着急了，就趿拉着鞋。

    房锦华知道了，为啥郝百玲的妈妈，管那个老疯子叫挨千刀的，她是又羞又恨啊，那个年月，毕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想再婚，不是找一个人来搭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