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追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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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真假疯子

    我飞快的跑到郝百玲跟前,嘴里喊着:“郝百玲,你咋的啦,掉水里啊”。我咋喊她,她都不答应,还用双手捂着两个耳朵,头往下低,快压到胸前的两个小山峰上。两个肩膀抖动,浑身抽搐,嘴里还“呜哇,呜哇”的。叫的有点吓人。

    “百玲,百玲,是我,锦华,看看我。”我用力去拉她的手,我附在她胸前想用我的头去顶她的前额头,想让她抬头看看我。可是却顶不动。她像僵住了一样。我哭岔了声。我正哭着喊着,被人给拉起来了。我一看是郝百玲的妈,我连忙说:”大娘,你家百玲吓傻了。咋办呀”?我又哭了起来。

    ”你先去一边,我看看。”从郝百玲的妈妈后边伸出一只手来,把郝百玲的妈妈推到一边,我也随郝百玲妈妈闪在一边哭,等我站稳了才发现周围都是人。我紧张的抓着郝百玲妈妈的手,我感觉到了她的手在抖着。我的手也跟着哆嗦着。

    把郝百玲妈妈推到一边的是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只见他用手在郝百玲的后脖颈上按几下,然后又在她的脑袋上按几下,在郝百玲的手腕处捏捏,郝百玲终于抬起头来,闭着眼睛,脸上又是泥又是水的,一片树叶子还呼了一只眼睛,脸色苍白,白的有点发青,嘴唇发紫,下嘴唇被牙齿咬着,浑身抽搐成个。那山羊胡子中年人,帮她拿掉了树叶,又用中指使劲按郝百玲的鼻子下边的人中,郝百玲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眼神空洞,似乎已经没有了魂灵。

    “玲子啊,妈苦命的闺女”!郝百玲的妈妈大喊一声,扑过去,抱着郝百玲就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躲开,别在这,碍事。”山羊胡子说着拿出一张黄色有字的纸,贴在郝百玲的背上,然后又用朱砂笔写了个字符,贴在郝百玲的两眼睛中间的鼻梁骨上。然后拿着一把木剑在水面上画圈,嘴里念念叨叨。左三圈右三圈,画完之后,把剑高高举起用力劈向水面,一声“回来”水面溅起水花飞的很远,飞到郝百玲头上落下来。

    大家都看着七嘴八舌的也说着:这个山羊胡子真会玩,水花溅得挺远。

    小姑娘够可怜的了,还逗着玩。

    那是桃木剑,是辟邪的,

    都别瞎喳喳,那是张半仙,是铁道西屯的张半仙,他还是一个阴阳先生呢。

    人群里有一个白胡子爷爷说:“大家,都消停的,别打扰了半仙做法。”

    房锦华目不转睛的盯着郝百玲心里一直在说“郝百玲,郝百玲,你没事儿吧”。

    水也浇了,符也贴了,郝百玲还在哆嗦。

    ”快把她弄回家,暖和暖和,一大早上。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还不得冻个好歹的”这里村书记老高的声音。

    山羊胡子张半仙收起宝剑。

    屯里的几个老娘们拥着郝百玲,我搀扶着郝百玲的妈妈,回到了郝百玲的家。她家院落很大,前年新盖的三间红砖房,是大队给盖的。三间房分一间做饭的和两间住人的,就是现在说的一厨两卧。木棱窗户刷着绿色漆,玻璃擦的很明亮,往里看房子里空荡荡,

    推门进去,外屋有灶台,里屋有靠南窗户有一铺大炕,再往里屋走,是郝百玲哥哥嫂子,住的婚房,婚房里,一套木制组合家具靠着西墙,梳妆台上的大镜子对着门口。她哥不在,昨天陪嫂子去了娘家。

    几个老娘们把郝百玲抬到炕上,放在我帮忙铺好的褥子上,几双手迅速的去扒她的衣裳,扒掉了外衣又扒内衣时郝百玲用力抓紧不放,身体扭动,嘴里“呜哇呜哇”的。我把她的手挪开后,我又给盖上一双棉被,郝百玲的妈妈抱柴和架火烧炕。我陪在郝百玲身旁。

    “这一大早上的,光忙她了,该做饭了,一会儿孩子上学该不敢趟了”。屋里的几个老娘们说着一起走出门。郝百玲的妈妈在外屋灶台边烧火,我坐在炕上看护郝百玲,郝百玲紧闭双眼,睡的很沉,脸色逐渐有点红润,呼吸也均匀,看着看着我也有点困了,就拿个枕头躺在她身边,听着郝百玲的鼾声也有点睡意朦胧,却不敢睡,心里想着一个事情:今天早上卖菜碰到的那个老疯子,是真的疯子,还是别人假扮的故意吓我们呢?

    我躺了一会儿,看郝百玲睡的挺安静,我就悄悄下地来到外屋,发现她妈妈已经不见了,锅里烧着水,大圆木锅盖上冒这热气,热气里带着饭香,她已经做好了早饭,我们起早去卖菜没吃饭,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我想掀开锅盖看看,转念一想,我妈告诉过我,去别人玩,人家不允许,东西不要乱动,我咽着口水没有动。

    我想回家,因为我的弟弟妹妹还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上学了,起早给放锅里的苞米面大饼子,不知道吃了没有,还有那一盘野菜,和大酱都在碗架子里,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找到,我惦记弟弟妹妹,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边是好朋友,那边是弟弟妹妹,两边都惦记。我懂事早,家里家外的操心费力,因为操心我刚十八岁,额头就有了皱纹。

    我焦急的等了约么半个小时,郝百玲妈妈急匆匆的进门,见我在锅台边站着,一把掀开锅盖,拿出一个黄橙橙苞米面大饼子,递给我:

    “锦华,你吃,饿了吧,边吃边告诉我,你们今天早上碰见的老疯是胖的还是瘦的”。双手接过大饼子,刚接过来烫的我差点松开了手,我把刚出锅冒着热气的大饼子捧在手心里,用两只手换班托着,撅嘴吹着大饼子,想把大饼子吹凉点,希望它别在烫手。

    “快点说,你们碰到的那个老疯子是胖的还是瘦的?”郝百玲的妈妈,把大饼子放在盘子里,我看我的手已经烫的通红的,还有一点的灼痛感,我又开始往两个手心吹气。郝百玲的妈很着急的问“锦华,快点说,你们碰到的老疯是不是挺胖的”。“嗯,好像挺高挺膀的。”我回答。

    说实话当时我脑子挺乱的,早上也被吓的不轻,又是担心别的伙伴们,这家那家的跑了一早上,最后郝百玲这个样子让我也有点懵。总觉得我的脑瓜子装了许多蚊子,嗡嗡嗡。

    “这个挨千刀的,一会儿我找她去,吓坏了我的闺女,让他陪”。

    郝百玲的妈妈说着又往盘子装了四个大饼子,说道:“你把这几个大饼子送家去,看看你弟弟妹妹都上走了吗。

    ”我端着盘子就回家,我家和她家住一趟房,中间就隔了三家的距离,我进院时一群鸡向我跑来,从我的身边跑过去,跑出院门去了后边的柳毛趟子。猪在猪栏里叫唤,饿得只啃猪槽子。我连忙把那筐洗干净没有卖的野菜倒进去。进屋看,弟弟妹妹都上学走了,盆朝天,碗朝地,锅里的大饼子没了,锅盖也贴靠在门槛上。

    没用十分钟我把家打理完毕,又跑去郝百玲家,我也想知道那个吓我们的那个“挨千刀”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