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追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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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真假爸爸

    正是因为我爸我妈感情不合,我从小没有享受到完整的父爱和母爱。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被父母疼爱,吃的饱。穿的暖,还有零花钱,我是打心底羡慕。上学出门叫爸爸,放学回家喊妈妈,可是这个愿望也变梦想。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竟有一次认错爸爸的经历。

    我具体多大,我记不太清楚,应该是还没上学吧。

    记得那时候非常时行穿半截蓝棉袄,其实啥年月都是有人赶时髦的,现在穿名牌衣服,挎品牌包包,穿品牌鞋子,戴品牌表。

    那时候也有时髦的东西,就是穿蓝色半截子大棉袄,如现在的超臀羽绒服一样,只是那蓝棉袄里面是棉花,领子上没有帽子,却帖挂了一个人造毛领子,前面两排黑色大扭扣子,又美观又惹眼,现在的冬装花样繁多,色彩斑斓,而那时候冬天上街上看看,绿色的是仿军大衣,黑色的是大棉袄,穿蓝色半截棉袄那就是很时髦的人。

    我爸就穿了蓝棉袄,因为我爸也爱赶时髦。我爸我妈感情不合,一吵架我爸就离家出走,说是出去做临时工挣现钱,可是一年很少往家寄钱。正月走,腊月回。掰开手指算,一年我爸也没有在家呆上一个月的时间。

    我那时候还不懂事,不知道我爸我妈为啥见面就吵,有时还吵闹那么凶,我吓得躲在一边闭眼睛。我妈就骂,我爸就举手要打,虽然我爸举起的手一笔也没落在我妈身上,但是我也不敢上前去拉架,我妈哭着骂着,我爸把我妈按在身底下,用手使劲的抓住我妈的手腕,嘴里说着话:

    “你能不能消停了,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你啥时候死了,这日子过到头了,才算完”!

    我妈说着就一口咬在我爸的脖子上,我爸疼了就用头磕我妈的脸,我妈可嗓门叫喊,我跑去邻居家求人救我妈,邻居大叔过来一下把我爸拽一边,大婶子把我妈扶起来,我妈的眼睛肿了,大叔大婶劝一番。我爸我妈能消停几天。

    后来我爸我妈吵架成了家常便饭,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战,邻居不再来劝架,亲戚也不过来管,我爸离家出走好几年。

    我爸走了,我妈更苦了,家里家外都得管。不顺心的时候我妈没有人吵了,就把气撒在我和妹这几个小孩子身上,打这个骂那个,我们兄弟姐妹五个都怕我妈,都想我爸,白天想黑天想,睡觉做梦都在想。可是梦里也没有见到爸爸回家。

    妈在身边我想我爸,我妈是爱面子脾气急,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的人,我们想我爸,我妈也想啊,只是见年又忍不住骂。

    我爸是一个倔脾气,说话就爱笑,还有一点儿萌萌的小童心。我们和我爸在一起特放松,我见到我爸就开心,我爸不打人。也不骂人,过年写对联,给我扎灯笼。我爸从小到大从没碰我一下,也没有打过哥哥弟弟和妹妹。更没有和邻居有过矛盾。

    小时候我心中的爸爸,是一个老好人。我盼我爸回家,我妹妹天天的问我妈:“妈妈,我爸去哪了,咋不天天回家?”

    每次问我妈,我妈都叹气:“你的爸,有跟没有都一样,没用的东西,我咋跟了他,唉。”我妈嘴里说着狠话,眼里闪着泪花。我妈抬头隔窗向远处凝望,我想我妈的心里一定牵挂着我爸。

    我也想我爸啊,正月十五走的,红灯笼还没摘下来,雪还没化,现在已是秋去冬来,爸,你在哪,咋还不回家,家里有想你的孩子呀。

    我小妹想爸天天问我妈,小弟想爸就哭鼻子,而我想爸不能说,只能把想念的话憋心里,那绵绵不断的思念如小溪。那思念不断的汇聚,终于有一天冲破理智,错认了爸爸,想爸想疯我竟“认人做父”。领着妹妹,嘴里喊爸爸,跑着去追一个陌生人。

    只因为他穿了一个和我爸一模一样的蓝棉袄。

    那天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小清雪,我和妹妹在地里捡拾用来做饭烧的柴草,只见地边的土道上远远的出现了蓝棉袄,我抬头看,那蓝棉袄一点点的靠近,我心里有点颤抖,我想等再靠近一点儿,好仔细辨认,可是啊,那个穿蓝棉袄的男人在离我二十米时转身,拐个胳膊肘弯儿走小道要去另一个屯。我一着急:

    “哎,你等等。”我说话带着哽咽。那个人回头瞅一眼没停,我心里也在努力搜寻我爸的身影,正犹豫不决。

    “是爸爸”。小妹自顾自的説。

    我揉揉眼睛,再看,那崭新蓝棉袄,那头型,那身材,那脚步匆匆远去分明是我爸的身影儿。

    “嗯,真是咱爸耶。”我也确定。然后丢下怀里的柴草,边喊边追:“爸!爸!爸爸……”一声高一声低的嘶喊,深一脚浅一脚的追赶。

    “爸!爸!”

    ”爸爸!爸爸”

    “爸,你等等,不能不要我们。”

    “爸爸,你快回来,我想你了”。

    一句句,一声声,也许我们喊的太急切,也许是我们喊的太动情,要撕裂人心。

    “爸爸”终于回头,向我们紧走,走到我们姐妹跟前,歪着头,瞪着眼:“喊啥啊,还叫爸爸,你们好好看仔细了,我不是你爸爸”!説完一扭头大步走:“别跟着我”。硬棒棒的摔过一句。

    小妹哇哇哇大哭,我也流泪,又伤心又后悔,竟然认错了爸爸。这能怪谁呢,能怪我妈么?

    我妈瞧不起我爸,说我爸傻。我爸也不理解我妈,我妈是恨铁不成钢,希望我爸再能干些,也把日子过好着。

    在家里我爸我妈两个人别说话,说到两句就吵架,我妈骂我爸无能,我爸嫌我妈嘴损,在我眼里我爸就是实在人,还热心。

    实在是在生产队,我爸在生产队的磨米厂(加工厂)干活,负责村民的米面加工,不贪心,我爸说穷死不偷盗。宁可饿死也不害人。

    我爸负责任,干活每天起早贪黑,那个加工厂是一个大约60平米的长通子房,里面有三台机器,一台加工厂苞米面,一台加工小米和高粮米的,还有一台专加工小麦,把生队种的小麦磨成面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