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我以魔种证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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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随我豪赌一场

    客栈内,顾闲捧起一捧凉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打量着铜镜中映照出的自己。

    铜镜中的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左右,身材略显瘦弱,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容貌清秀俊朗,眼眸漆黑灵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样的一个少年,怎么看都不会是那种毫不犹豫杀人的人吧?

    可顾闲就在刚才,风轻云淡的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这和前世的顾闲是对不上的。前世的他虽然为了找乐子,看过地下黑拳,也看过即分高下也分生死的决斗,可是看别人杀人和自己亲自动手杀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他敢那么毫不犹豫的出手,甚至感觉那种场面美丽,多半是当初穿越融合时受到的影响。

    在顾家的时候,顾闲表现的窝囊极了,又软弱又胆小,但在矿区那种鬼地方,面对着各种穷凶极恶的人渣,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懦弱胆怯变成了冷酷疯狂凶戾,在顾闲接受到的记忆中,这原主还曾经微笑着虐杀了几个矿工中的刺头。

    受到原主影响,哪怕融合时是由从小生活在法治社会的顾闲作为融合绝对主体的情况下,都变得有些不在乎人命了。

    “嘿,看来魔种对我的帮助,不只是提升了我的资质……”

    不去想其他,握了握拳,顾闲呵呵一笑,感受着体内气血的愈加旺盛、还有体内内力的流动。

    在他杀死张余后,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涌入了他的体内,让他突破到了凝血境,气血凝炼如铅汞,内气绵长。

    这种通过杀戮来进步的方法,倒是让顾闲满意,不过,通过这种方法提升的力量,还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掌握。

    “嗯……吸纳生命力,我总感觉,当我迈入先天后,魔种会给我新的蜕变。”

    稍微想了想,顾闲摇头一笑,先天境界距离他还有点远,还是先巩固好修为,然后想想怎么突破到练气境界更贴切一些。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顾闲都在房间内修炼回风舞柳诀。

    回风舞柳诀的剑法、内功、心法,互相独立又相辅相成,精妙独到,但相对应的,修炼难度也很大。

    顾闲如今就在修炼回风舞柳诀的剑法,但这套剑法讲究春风抚柳不落痕迹,要的是一个日积月累,如果没有别的机缘,他的剑法是很难领悟到更深层了。

    至于回风舞柳诀的心法,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篇道经,但用于清心凝神、排除干扰却是作用不小,至于修炼它用以去除深入骨髓的凶戾之气?抱歉,顾闲还真没有那个想法。

    对于顾闲而言,凶戾之气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口剑,他有自信驱使这股凶戾之气而不对自身造成伤害,大不了性格变得偏激疯狂一些罢了,那种发癫乱杀的情况,顾闲认为他还是不会到那种地步的。

    话说回来,顾闲运转了一遍回风舞柳诀心法、排除干扰后,默默的修炼起了第二层的内功,将体内的沧海内气转化为空灵无相的回风舞柳内气。

    虽然顾闲境界是凝血初期,但他体内内气的量却不像一个正常的凝血初期,反而和寻常的淬体后期差不多,小说里面的那种纯纯被逆斩的货色。

    而顾闲现在要改变这个情况,借助魔种的力量和自身的天赋,将气血凝实、将内气压缩凝炼。

    而修炼无岁月,不知不觉便入了夜。

    顾闲忽然的唤来了他手下的一名下人马河。

    这马河是负责管理他手下这十几号人的小头目,虽然是名义上的小头目,但实际上依旧是下人,在顾家的地位也很低,不然为什么会和顾闲一起去韩县矿区?他又不是星儿那种为顾闲某些需求而存在的!

    毕竟,虽然顾闲在家族不收宠爱,属于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色,但派他去矿区这种鬼地方,还是得给他安排几个信得过的有能力的下人的,这马河就是那个有能力信得过的下人。

    在顾闲的记忆里,马河本事只能说一般般,虽然他十来岁就到顾家当下人,但由于太老实了,不会溜须拍马,但做事却是兢兢业业,踏实的一批,用了十多年才被传授了一些粗浅的脸后天下品武学都算不上的武功。

    随后跟随商队去跑商,但几经生死在顾家内部仍然是默默无闻,且在顾闲被派往矿区后,哪怕他被排挤到和顾闲一同前往那个鬼地方,也没有怨言,一直兢兢业业做他该做的事情,管理顾闲身边那十几号人,尽心尽力。

    来到顾闲面前,马河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恭声道:“三少爷,您找我?”

    马河连走进来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位三少爷心情不好,要拿他祭剑,那他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见马河的表现,顾闲淡淡一笑,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今日表现太过于惊人,将这马河吓到了,不过,这样也好,也有利于他下一步的谋划。

    顾闲看着马河,淡淡的说道:“马河,我记得你在我顾家,已经有十多年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个月才不过区区三两银子,只比那些扫地打杂的家伙好上一些,而那些和你同时进入我顾家的人,要么是商队管事,要么去经营店铺,甚至有人做了我顾家内部的管事,你是不是感到不甘?”

    马河虚眯了一下眼睛,他只是老实,又不是傻子,看着那些一同进入顾家的同伴一个个走的比自己远,他怎么可能不羡慕,不嫉妒?

    可他太过老实,不会拍马屁,还得罪了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底层,他怎么可能甘心?

    不过马河除了老实之外的另一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他苦涩一笑,看着顾闲,认真的说到:“三公子,我这个人啊,不止人笨,嘴也很笨,不会讨好别人,但这十多年来,顾家不但没有把没什么用的我赶出去,反而给了我一口饭吃,最近,我更是成为了您的侍卫,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见这话,顾闲心中暗笑一声,要是真的把马河这种做实事的人都赶出去了,那骨架基本废了,上上下下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玩意,哪怕顾河再进一步,这个家照样得垮。

    但下一刻,顾闲看着马河的眼睛,冷声到:“不,你并不满足。每个人都会有向上的欲望,见过了好的事物会去追逐它、占有它;而你在我顾家,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了,你敢告诉我你不想得到它们?

    你就这么甘心,看着那些孝敬交给了和你一起来,但本事却不如你,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吗?

    且不说你是个人,哪怕你是条狗,在你吃过精肉后还会期待那些剩菜拌饭?狗都不会知足,何况你是个人。而人,是永远不会知足的。”

    顾闲锐利的话语,淡然的眼神,撕开了马河的防护,直击他的内心,直指马河心底的欲望。

    他马河也是人,他也想混上去,也想一天三顿顿顿吃肉,也想老婆可以换上好看的新衣裳,想他的孩子也能去学堂念书考取功名,以及——他想被人称一声马爷。

    但他不会拍马屁,没有多大的本事,在十余年的岁月中消磨了欲望,开始安分守己,但顾闲的话,却是把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再次引了出来。

    收回目光,顾闲把玩着手中的短剑,淡淡的说道:“我在家族什么地位你应该很清楚,你既然和我一起被派了出来,那你身上就有了我的烙印,我们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马河重重的点了点头,到:“小人知道。”

    顾闲嗤笑一声,道:“你知道?不,你不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世界上的一切,说到底都是要主动去争去抢的,你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处就会自己找到你?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和你一同进入我顾家的那些人,确实有人飞黄腾达,成为我顾家内部管事,也有人作为商队管事,或者去顾家名下的店铺当掌柜,活的滋润。但,更多人,死在了我顾家和其他家族的斗争之中。”

    说到这里,顾闲语气变得幽深,继续到:

    “那些失败了的,自然是站着出去躺着回来,但那些成功了的呢?他们赌了一场,赌赢了,飞黄腾达了,这场赌博,用财富、前途做赌注,而对等的筹码,是生命。以前的你,连去赌的机会都没有。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清河镇离大梁山不算远,快的话两天够来回了,你去找那里的山匪头子,帮我带一句话给他。事成之后,我给你两百两银子,此外,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了,武功秘籍也不会少了你的。”

    顾闲淡淡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我还记得,你父母双亡,你妻子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这二百两银子,按你在我顾家的地位,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赚到呢?哦对了,你还有个儿子,现在也该是上学堂的年纪了吧?汉郡好的学堂,学费可不低呢。”

    听完顾闲所说,马河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清河镇外的大梁山,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群山匪占山为王,借着清河镇特殊的位置抢了这家抢那家,都是敢杀人取乐的主,三公子要自己去找他们,传话?

    但顾闲开出来的价码,对他来说,却是不能拒绝的,那诱惑,太大了。

    马河是个老实的人,但也是因为老实,所以才没有机会,才会一直在底层,看不到出头的希望。而现在,顾闲为他提供了不能拒绝的价码,就算有送命的危险,他也只能接受了。

    只见马河咬了咬牙,将那张银票拿起,折叠好后塞入怀中,顾闲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其实若是以前的顾闲,马河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这么离谱的要求的,但今日见到了顾闲狠辣的一面,让他的心里又惊又俱,不敢不答应。

    看见马河这般表现,顾闲点了点头,将马河唤至身前,对他吩咐了几句话,便让他连夜出发了。

    至于马河带着钱跑路,或者反手告知官府?顾闲还真的不怕。他是顾家三少爷,地位比起马河高了不知道多少,马河手上唯一的证据也只能是顾闲给他的那张银票了,但顾闲大可以说是马河偷的,然后花点钱把马河送进去,随后,马河会“意外死亡”,而且就算是被赶到这个鬼地方,顾闲一个月的月钱也有几百两银子,这点钱他还损失得起。

    另外,马河的老婆和孩子还在汉郡,要是马河真的转手卖了顾闲……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顾闲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祸不及家人这一点,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马河。”顾闲看着打开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第二天一大早,顾闲慢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星儿挽着他的手臂,疑惑的问道:“三少爷,马河他人呢?”

    顾闲懒懒的说到:“快要到家了,我让他先回去通报了,好让家里做些准备。”

    星儿听见这话,心中冷笑一声:“你能不能活着回到汉郡,都是个未知数呢!”

    她随后又想起了二夫人对她说的话,眼中一阵迷离。

    但星儿却没有怀疑顾闲所说的话,毕竟,他终归是顾家三少爷,要到家了让人先去通报一声,也算是正常的。

    马车在大梁山的山道上艰难的行走着,和大路相比,这里确实难走了不少,但也确实是最近的一条路。

    这里虽然里汉郡更近,但由于这里山匪横行,没有强大护卫的商队都不敢走这条道,生怕自家的货物成为山匪们的战利品。

    马车内,知道事情即将按照二夫人的计划展开,星儿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就在此时,顾闲突然睁开双眼,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星儿,淡淡的说道:“星儿,你猜猜,本公子会不会遇到盗匪?”

    星儿脸色僵硬,强笑到:“公子何须自己吓自己?吉人自有天佑,更何况,公子您还是顾家三少爷,他们不敢动您的。”

    顾闲似笑非笑到:“吉人自有天佑?但,万一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呢?”

    就当星儿要回答顾闲的时候,车厢外传来了一阵喊杀声,顾闲神色平静的提起长剑,走下了马车。

    “你看看,说什么什么到。人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