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强惨她卷哭了半个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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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心

    河对岸寨子临风而立,流寇进进出出,戒备有序。

    眼前尸横遍野,血腥味夹杂着河泥的辛臭,让夜凝紫吐意阵阵。

    她伸手捂住口鼻,将吐意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一位壮汉惊叫道:“大哥,这里有人……”

    夜凝紫当机立断,他话音还未落,便一枪刺来,让他再无声息。

    那领头的似乎察觉到不对,抡起大刀,缓缓向夜凝紫走来。

    夜凝紫立即握紧手中长枪,一跃而起,趁其不备向其刺去,她身段轻盈如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近了其身,谁知他竟一刀挡了回去。

    夜凝紫见扑了空,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那人力气很大,绝不能猛攻,只得智取。

    “女人?”他将刀扛在肩上,嘴角上扬,发出淫笑。

    夜凝紫死死盯着他那张黝黑面容,仔细地找寻着一丝破绽。突然,身后传来鼓角阵阵,那壮汉一愣,夜凝紫一咬牙,找准时机,又向他刺来。

    这一次他虽躲过了致命伤,却还是被刺穿了左肩。他瞬间反应过来,抡起大刀便向夜凝紫砍来,不过到底是受了伤,未有先前之快,被夜凝紫轻易躲过。

    “郡主小心!”

    夜凝紫循声望去,见是团练使夜江,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江伯伯!”她激动道。

    夜江也是夜氏族人。当年夜昇要领全族入朝参军遭到了夜氏众长老的反对,他便集结了族中年轻之人,纷纷参军入伍,夜江便是第一个追随他的。

    只见夜江一剑便刺中了他的脊背,夜凝紫又趁机刺中了他的小腹,二人终是合力将他击倒。

    “列阵!”只听夜江一声令下。

    大军一入,战马嘶鸣,角声何烈烈!疆场厮杀,生死有命,火烧营寨,威猛不存。

    夜昇平日治军严明,西北军战力并不逊色,加之夜江带兵来救,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那群流寇逐渐败下阵来。

    夜凝紫见这群流寇唯有为首几人使大刀,其余大部皆使长枪,与南安官枪如出一辙。

    她心中起疑,便立即抓了一个问话,见为首几人以全部抓获,当即喊了停战。

    听那人说,这流寇原是南安官军,可北狄打过来时,将军畏敌叛逃,扔下他们为朝廷所通缉。

    他们的家乡已为北狄攻陷,又不敢南下,所幸追随了土匪,到处混口饭吃。

    夜凝紫见他们作战熟练,列阵有序,便动了劝降之意。她来到为首之人身前,问道:“我观壮士武功卓绝,何不投靠我军,也好有个用武之地。”

    夜凝紫原以为会被他一口拒绝,毕竟为匪多年,一朝招安,哪有这么容易?

    谁知她竟被他一语惊住。

    只听他问道:“能吃饱饭吗?”

    见她不语,他又看向身后的弟兄们,追问道:“能让他们都吃饱饭吗?”

    夜凝紫对上那双星眸,那人的眼神顿时已失先前威猛,眼底尽是期待与渴望。

    “能!”夜凝紫厉声一喊,响彻云霄。

    她不明白,这世道怎会如此。有谁愿意生来为匪?若不是朝廷无德,官逼民反又哪儿来的生灵涂炭?

    “我以镇远大将军夜昇之女的身份向你们保证,日后只要有我夜凝紫一口饭吃,便绝不会饿着你们!”

    她望着江边血色片片,热泪盈眶。她后悔没有早些追上他们,这样他们或许便不会死了。

    溪水潺潺,韧草青青,红迹斑斑,清风携着水气缓缓带走血腥,似是清理着这狼藉一片。

    夜江见夜凝紫心事重重,便轻拍着她的肩,道:“郡主何必担忧?胜败乃兵家常事,战死于此,乃是他们的命数。”

    夜凝紫始终垂眸,目光呆滞,神色暗淡。

    “真的是他们的命数吗?”她心中默想,“是我没护好他们。”

    她在心里暗暗思忖,今日之结局,皆是她在军中无军威,也我军职,空有一根羽箭,难以服众。

    领军便如同宫斗一般,空有高位却无实权终会山倒,唯有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才能令众人臣服,才能护住欲护之人。

    日后她定要拼死争权,揽住军威,护住亲人,护住将士们,不负此生。

    回望碧水边英魂不灭,血水东流!铁血丹心,成土犹荣!

    入营,军令状白纸黑字,冯都统被夜昇下令军法处置。

    只是夜凝紫未想到,夜江竟也会遭到贬斥。夜昇罢免了他团练使的官职,贬之后军。

    夜凝紫不解,找兄长问了缘由,才知原是夜江未得军令,擅自盗了羽箭出征所致。

    “父帅,”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父帅面前,“江伯伯是为了阿紫,是阿紫任性,险些丢了性命,幸有江伯伯所救,请父帅惩处阿紫,莫罚江伯伯!”

    夜昇没有收回成命,也没有回应她,只是任她跪在那儿,仿佛这便是对她的惩罚。

    “小妹,快起来罢。”夜玉龙拉着她小臂,想将她扶起,奈何她一用力,又沉沉跌坐在地。

    “大哥,凝紫不明白,明明是凝紫的过错,为何受罚的却是江伯伯?”

    夜凝紫看着夜玉龙,眉头紧锁,轻咬着下唇,一双星眸泪光闪闪,寒霜般的面上顿时沾满泪意。

    夜玉龙最看不得小妹这副样子,便哄到:“小妹莫哭,父帅向来刀子嘴豆腐心,想必过不了几天便会将江伯调回来了!”

    夜凝紫紧握着拳头,她心里清楚,父亲一向治军严明,坚守原则,不讲道理,那羽箭着实是江伯盗的,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当年母亲被敌军捉去威胁他弃城时,他一箭便刺穿了母亲的胸膛,因此也多了个“无情将军”的名号。

    这时,一小卒突然闯入,只见他行色匆匆,见了二人,未来及行礼,便道:“郡主快来,临安来使。”

    夜凝紫来得主帐之内,见父亲已然将使者安置上座,拿出了军中仅剩的一点清茶。

    那使臣油光满面,看似笑脸相迎,可背地里不知数落了地方多少遍。

    “这位便是丹柔郡主罢,果真如传闻般英姿飒爽!”他见夜凝紫气度不凡,忙起身行礼。

    夜凝紫便也草草回礼,心里猜着这使者定然是圣上遣来召她进京的。

    她一垂眸,只感念前路未卜,凶机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