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陈碧云一连几天去菜市场,都没有看到秦川母亲,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就像别人打听她的住处,买了东西去看她。
房子是这个城市的旧小区,脏,乱,差,路面坑坑洼洼的满是积水,住在这里的都是老年人居多,日复一日的等着拆迁呢。
陈碧云好不容易找到秦川母亲的住处,门虚掩着,陈碧云象征性敲了敲门,没人回答,“阿姨,阿姨在家吗。”陈碧云大声喊到。
“咳!咳……谁啊?”秦川母亲小声的问道。
“是我,阿姨。”陈碧云说着推开门进了屋里。
“啊,是你啊!”秦川母亲忙起身迎接。
“阿姨,你怎么了,几天不见你出摊了,我担心你就来看看你。”陈碧云说着把手里的水果,奶找个地方放下。
“咳,咳……我这两天病了,没劲出摊了,发烧,咳的厉害。”
“去医院看了没。”
“没事,感冒发烧小毛病,吃一点药就好了,挨过这几天就好了,在医院里看也得慢慢好。”
陈碧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同样的话,母亲也说过,母亲感冒都是挺一挺就好了,实际上她是为了省下去医院的钱,秦川母亲肯定也是为了省钱,才不去医院的。
“阿姨,你这都几天了,还是去医院里查一查,再开点药,好的快。”
“没事,孩子,我受的住,受不住我会去的,你看你,你来就来了,还买那些东西干嘛。”
“也没有多少,阿姨,那你休息着,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把我电话写给你。”陈碧云说着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电话。
“好,好!谢谢你,孩子。”
陈碧云从秦川母亲那里出来,心里感觉不对味,也不放心,觉得秦川对于他母亲不管不问,实在有点不近人情,她跑去秦川公司去找秦川。
秦川看到她来,感觉很意外,“你有事吗,怎么找到这来了。”
“有点事,能不能出来说。”陈碧云不想在他公司里说这些。
“好吧,去会客厅。”
会客厅里没人,秦川指着沙发椅让陈碧云坐下,“说吧,什么事。”
“那个卖菜的阿姨是你母亲对吧。”
“你就为了说这个。”秦川脸寒了下来。
“她生病了,一个人在家没人管,还不肯去医院。”
“然后呢,你来找我什么意思。”
“你对你母亲有怨恨我知道,可你也不能……”
“你知道什么!陈碧云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吗!”秦川越说越恼火的道。
陈碧云被他吼的不敢接话了,眼睛瞪着秦川,秦川也瞪着他,一时间时间像静止了的漫长。
“你根本就不明白她当时抛弃我时的决绝,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爱的我在意的给过来的都是伤害,包括你,陈碧云。”秦川点燃的一支烟,深深的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我承认人在当时的选择都是利己的,你母亲她只是选择了她想过的生活,你换位思考一下,一个女人,没了男人,那日子怎么过。”
“那就应该抛弃年幼的孩子,跟别的男人走?陈碧云你倒能够对这样的事能够共情啊,哦,对了,你也是没了男人的女人。”
“秦川……”陈碧云眼神绝望的看着秦川,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怎么不爱听了,不爱听走啊,你以为我让你给我管理家具城你就有话语权,我告诉你陈碧云,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可以,有钱什么样的人请不到,你在我这什么也不算。”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这一趟我没有白来,谢谢你,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陈碧云压制怒火说道,站起来走了。
陈碧云刚走,秦川把茶几上的东西摔了一地,他说了那样的话,表面上看起来痛快了,心里难受的要命。
陈碧云像失了魂,漫无目的走着,走到小区的楼下,坐在条椅上,一动不动。
“姐,你怎么在这。”孙卓突然说了一句,陈碧云吓的一哆嗦。
“没事,就是透透气,你呢,怎么在这。”
“我今天轮休,又来看看房子装修,正好看到你在这,就来了。”
“哦,装的怎么样了。”
“吊顶了,工期都完成大半了。”
“哦。”
“你有心事吗,姐。”
“没有。”
“看你好像不开心似的。”
“跟你说了没有,还问。”陈碧云突然发火。
孙卓看了看她不再说话,也不走,陈碧云突然站起来,噔噔的走了。
孙卓晚一步到家,准备晚饭,做好了饭,喊陈碧云来吃,陈碧云说“不想吃”,就待在房间不出来。
孙卓看着桌子上的菜,正准备开吃,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就看到艾米进来,“怎么就你自己,我姐呢?”
“房间呢,说不吃了。”
“她怎么了,没事吧!”
“不知道,我哪敢问呢。”
“没事,我一会去看看,你吃你的。”艾米说着就去了陈碧云房里。
陈碧云正在写小说,艾米一来,她忙收起,“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了,大姨妈来了,情绪不对啊。”艾米一开口就自带幽默。
“滚!”陈碧云白了她一眼。
“说说呗,我给你排忧解难。”
“你还好意思说,几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和张子墨重修旧好了呢。”
“差一点沦陷,还好我意志力强,他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就来。”
“那你就顺势从了呗,挺好的。”
“我是怎么从火坑里跳出来的,合着我再自个跳进去,玩呢!”
“也不是不可以。”
“别说我了,你是怎么个情况。”
“我今天和秦川吵了一架。”
“和秦川吵什么,他调戏你了。”
“你能不能聊点正常的,不能聊滚……”
“能聊,能聊,那你说说呗。”
“你知道他妈妈是菜场卖菜的那个阿姨吧,她病了,我去看她,她不肯去医院,我想着秦川应该管这事,就跑去跟他说了。”
“然后呢。”
“被秦川说了一顿。”
“就是碰了一鼻子灰是吧,那是人家家事,你个外人掺和个什么劲,活该被骂。”
“我知道,可是我……”
“得,你就是心太软了,出力不讨好吧,我还不知道你,好了,别想太多了,洗洗睡吧,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