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喂养蝙蝠的人，经年累月地用药物饲养，养成了毒性如此强烈的毒蝙蝠。

    唯有知道这些蝙蝠究竟吃了什么毒物，慕容玥才能够对症下药，找到办法破解毒蝙蝠的毒性。

    “我从小……尝遍百毒……”

    慕容玥说的是原本的慕容玥，而不是她自己，因此毒蝙蝠的毒素在这具身体里，效果非常显著，痛得人几乎无法负担。

    毒素引发了各种疼痛反应，她可以分辨得出，但是各种毒素发作起来，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我必须亲自……尝，才能够……找到办法。”慕容玥抓着谢凌渊的袖子，手一直在颤抖，那张脸上爬满了热汗。

    谢凌渊再生气也抵不过心疼。

    “至少告诉我，如何解毒？”这是谢凌渊最后的退让了。

    如果慕容玥出了什么事，好歹还能用药保住她的命，不然万一慕容玥熬不过去，毒发身亡……

    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里升起，谢凌渊的心就狠狠被碾了一下，痛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行。

    慕容玥不能死。

    “告诉我，用什么药？”谢凌渊低声问道。

    但慕容玥这个人做事向来很慕容玥，那就是狠起来特别狠。

    “我怕你……心软，我不吃药。”

    谢凌渊气的想杀人，如果不是慕容玥情况实在不好，他一定现在起身就离开。

    一定。

    左右留在这里也会被气死。

    可这种心情，莫名让谢凌渊觉得十分熟悉，好像自己从前也时常被人气得七窍生烟。

    “咳……”突然慕容玥翻了个身，嘴里吐了一口血。

    血液暗沉，几乎全是黑的，毒性一看便知不轻，不是寻常人能够负担的。

    谢凌渊又急又气。

    慕容玥吐血之后，浑身开始颤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到了最后几乎是在抽搐。

    “你怎么样了？”谢凌渊扶着她，语气不免有些焦急。

    慕容玥身上好冷，非常冷，仿佛随时都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这两个字像山一样沉甸甸压在谢凌渊身上。

    “慕容玥，你到底怎么样？你别吓唬我……”

    谢凌渊自问桀骜，一辈子没遇过什么事束手无策，但当这件事出现之时，他只能承认这种滋味儿无比骄煎熬。

    谢凌渊一向认为自己是无所顾忌的，可现在他不免心慌。

    “慕容玥，你把眼睛睁开，你看着我。”谢凌渊几乎是在低吼。

    慕容玥的眼皮动了动，谢凌渊一喜，手握着她的手：“你快带你睁开眼睛，你快点说。”

    “我还好……”慕容玥真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光是睁开眼睛就快要耗尽她全部的意志力。

    睁开了眼睛，可是视线里的谢凌渊样子异常模糊。

    慕容玥的眼神很涣散，看东西都非常模糊，她知道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

    慕容玥自己学医，所以非常清楚剧毒会在她身上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好像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

    趁着还有几分清醒，慕容玥开口道：“如果待会儿我发狂了，你就……点穴，不过……别让我睡过去……我要看看毒发的情况……”

    谢凌渊真觉得慕容玥简直真的疯了。

    旁人都觉得慕容玥心狠手辣，可是她对自己更狠！

    这人难道都不知道疼的吗？

    “世子……”

    谢凌渊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