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望
酒醒后的苍炎看着边上的小七,她竟睡得如此安稳,一脚将小七踢下床。
“魔尊?”
小七醒了过来,眼前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昨夜还说着疼人的话。
每次他这样都让小七觉得自己或许对他来说有些特别。
翻脸后的他又彻底浇灭小七的妄想,他怎会对她有情,她不过是他的玩物。
“还不快过来给我穿衣。”
小七点头,连忙给苍炎穿上衣服,帮他梳理头发,心里想着今天能否去黎镇,一不小心扯得苍炎发痛。
“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想他?迫不及待想去见他?”小七的手腕被抓的发红。
“记得你刚来北荒时,口口声声说要自由之身,现在为了一条猎蟒,甘愿作践自己,真是情深似海!”
小七低头不语,他知道她所有的软肋。
苍炎生气的站起来,走到门前时,丢下一句话:“还不快跟上,真是个没用的奴隶。”
小七抬头,深呼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
小七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一切,像个木头一样,没有情感的活着,当离黎镇越来越近时,心里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黎镇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走在街道上,吃的喝的玩的数不胜数,路人的脸上藏不住的开心。
“魔尊,我们能不能吃一个冰糖葫芦?”
跟着苍炎来的还有那两位美人,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欢快的像个孩子,小七跟在身后,心情似乎也轻松很多。
“寒尺,买两串。”
苍炎说着话,不时看一眼小七,那张脸仿佛什么都不能提起她的兴趣。
“前面是不是春光阁?好热闹,魔尊,我们也去看看吧。”
小七微微抬头,春光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眼睛不知不觉就有些湿润,小七赶紧转过去,擦了一下眼角。
“听说今天是白公子的生日,来春光阁的点的酒水全部打折。”
“难怪这门槛都快被人踩踏了,快点,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一群人从苍炎他们身边挤过去,小七被挤得差点摔倒,腰上有人扶住,抬头一看,苍炎收回了手。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白公子一会就出来,大家先吃点点心。”
苍炎和两位美人坐下来,寒尺和小七站在边上,周围的人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魔尊,你来过这里吗?这里好热闹,和北荒完全不一样。”
寒尺看着说话的美人咳嗽了几下,美人吓得捂住嘴巴,不敢说话。
“白公子要出来了……”
小七一直低着头,感觉到那冰冷的的眼神在看着她。
“哇塞,太帅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俊俏的男人。”
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
白公子一袭白衣,手持扇子,风度翩翩而来,小七抬起头看了一眼,仿佛回到极北之地,见到了那个照亮她人生的白衣少年。
“这个白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像寻常男子,我们来这一趟,值了。”
邻座的人赞不绝口,眼睛看着白公子,一刻也不离开。
苍炎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一群凡夫俗子。
“感谢各位捧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感谢一个人,他一直帮助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小七不知在期待着什么,心跳加速。
“大家欢迎我的盛大哥,春光阁的老板。”
小七抬眼一看,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台上的人不是她的阿良,她的阿良怎么会忘记她。
那人明明和阿良一模一样,为何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光芒,也看不见人群里的小七。
“小奴隶,你似乎很失望。”
小七看见苍炎戏谑的眼神,看见她这样子,他心里应该很痛快吧。
小七摇摇头又把头埋了下去,她感觉自己没了说话的力气。
苍炎看着台上的白公子,眼神有了杀意。
“下面,白公子将会选择一位幸运的客人和他同坐,并且今日免单。”
此话一出,台下的人瞬间沸腾起来,口哨声,尖叫声不断。
台上的白公子用一块红布蒙住双眼,边上的下人扶着他转了五个圈。
“接下来,白公子指向谁,谁就可以和白公子同坐。白公子开始吧。”
大家仿佛等着幸运之神降临到自己的头上,眼神都盯着白公子缓缓举起的手指,顺着手指看向的方向,是一个不起眼的姑娘,好像还是个丫鬟。
“今天的幸运者诞生了,还请那位姑娘到台上来吧。”
苍炎并没有看她,悠闲的喝着茶。
小七紧张的手心出汗,大家的眼光让她站立不安。
“小奴隶,你那阿良叫你上去。”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苍炎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很好。”
台上的阿良看着小七,看出了她的窘迫和紧张,竟然从台上走了下来。
小七的手一下子被抓住,看到眼前的人竟有些害怕,使劲甩开阿良,看的众人惊讶不已,这个女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别怕,我带你上去。”
小七往后退,双手放在身后,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是一个奴隶,没,没资格和公子同坐。”
阿良大笑,一把拉过小七,紧紧不放手,将她带到台上。
“啧啧啧,这位姑娘好大面子。竟然让白公子亲自带上去。”
“貌似是跟着主人来的一个奴婢。”
“哎……便宜她了,长相不及我一半,真是走了狗屎运。”
……
人们还沉浸在可惜之中时,苍炎已经怒气值拉满,双眼发红,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过吵闹的人群传到小七的耳朵里:“小奴隶,过来。”
小七仿佛被电击中一般,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阿良却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不要紧张,这么多人在,你家主人不会如此小气吧。”
“我得回去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连一句祝福都没有吗?”
小七看向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嘴角露出笑意:“希望你永远没有烦恼。”
苍炎飞身到台上,一把将小七拉过来,阿良却不撒手。
“她是我的奴隶。”
“公子不会这么小气,只是请她上来吃个饭而已。”
阿良看着眼前的苍炎,这人真是让他无比讨厌,从苍炎进春光阁时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小七左手右手被他们一人拉一只,三个人僵在台上,台下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交头接耳。
“多谢白公子好意,我要回去了。”
小七怎么使劲也甩不开阿良的手。
“小七,我是阿良。”
小七看向阿良,他没忘记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未来得及开口,苍炎一掌将阿良打倒台下,阿良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阿良……求你,求你不要杀了他。”
阿良是小七最后的底线。
苍炎放开小七,缓缓走到台下,周边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给苍炎让路。
苍炎一脚踩在阿良的胸口,轻蔑的看着他:“几百年了,你一直在奴隶场不肯屈服,原来是为了等她,真是个痴情种。”
“她不是你的玩物。”
小七跪在阿良边上,卑微的求着苍炎。
“玩物?那她也得配。小奴隶,过来。”
小七缓缓起身,阿良拉住她,“小七,我的命不值钱,你不要被他控制。”
“阿良,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苍炎大笑,搂着小七向门外走去。
阿良突然化身为龙,在空中盘旋。众人吓得四处逃串,大喊妖怪来了。
小七使出全身力气,甩开苍炎。对着阿良喊道:“阿良,你变回去,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阿良像是着了魔一样,向着小七冲过来。
“小心。”苍炎将小七抱起来,一个转身躲闪过去,那两位美人没那么好运气了。
“小奴隶,你在这里别动。”
“不要伤害他。”
苍炎回头看了一眼小七,冷言道:“我眼里再也不能容他。”
天上瞬间乌云遮日,电闪雷鸣,街边的小贩顾不上摊子,纷纷逃命。
吓得躲回家里的黎镇人,胆子大的隔着窗户看见两条龙飞在天上,一会看见个龙头,一会看见个龙尾,时不时飞下一道闪电,将街边的铺子劈的稀碎。
只听见惊雷般的声响,一条银龙从天上掉落。
小七看着不远处血淋淋的阿良,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将阿良抱在怀里。
“阿良,你走了我怎么办?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小七!”苍炎站在小七边上,身上伤痕累累,小七哭红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她在恨他。
“整个九州都没有人可以让你欢心,你不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
小七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刀,扎向自己的胸口,苍炎已经来不及阻止。
小七伸手掏出最后一颗狐心,举起那血淋淋跳动的狐心,放肆大笑起来。
笑的让苍炎害怕:“你要的狐心,我都给你,我依旧是自由的。”
小七倒在了阿良的身边。
天上下起了大雨,苍炎抱着小七离开,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