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乱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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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恶人当需恶人磨

    戚荣就这样心欠欠地率领大军西征,李儒在戚荣走后全然没有歇着,戚家必须死!戚家不仅仅戚荣,还有一个大人物需要立即拿下。

    李儒先是令禁军都督侯琮率领兵马,更换宫城侍卫,将太后宫中人尽皆软禁,宫内所需采购之物,由李儒选派的心腹之人待为购买,戚后这时又不能联系到戚荣,心中一直焦虑,在宫中一日内传五次懿旨,要李儒来见,然后了无音讯,戚后哭着对玉洁道:“今日之事,悔不听夏让之言,对李儒多加戒备。”之后李儒同样加强人手围住戚府,戚荣在家的妻妾子女尽皆控制,同样的任何府中的人都不能外出,与戚家有亲的官员,也被李儒一一控制,防备其为戚荣通风报信,以免戚荣狗急跳墙在外兵变。

    李儒在控制住太后以后,立即发布诏令,要求地方官员查封戚家在各地私自建立的库房、田产,同时将看守人员一并拿下,就地询问这些财货的来历。戚荣大军还没有抵达陇西,李儒掌握的戚家罪证也是一箩筐,内含贪污军饷、赈灾钱粮、敲诈勒索皇亲贵胄,以及通过卢信、黄灏、袁奉等人供述的滥杀功臣亲贵。

    李儒心满意足,有感觉不应当给戚荣留下一丝机会,心中急切地想拿下前线的戚荣,立即找到石城商议:“本相今日来暗中查到戚荣为官二十余年,竟犯有如此大罪,足够其死十余次,老夫想立即擒拿戚荣,请大司马赶往西征军团前线成为统帅,这样也可即时平乱。”石城道:“丞相既然掌握这些罪证,又何必让袁家、黄家因此流血呢。戚荣既在前线,便看其表现,如若功成,可免去一死,如若失败,罪加一等,而且戚荣大军就在凉州,令李旭动手岂不方便。不过还请丞相以戚荣为戒,莫要牵连无辜”李儒笑着一面答应,一面派人向李旭送出密信,一旦戚荣失利,就由李旭擒拿戚荣送回长安,李旭就任主帅,继续围剿叛军。

    三月初十,戚荣率兵终于抵达金城。李旭立即安排接风,宴席之上,李旭道:“李旭本想同宋国公一同前往平叛,可如今叛军四面出击,已经骚扰至武威一带,李旭还要赶赴武威,组织防守反击,此间进攻河湟,全赖宋国公主持。”戚荣这次出征已经很勉强了,听到李旭的话,心中更凉了半截,但戚荣已经不敢在有所反对,只能陪笑答应。李旭也毫不客气,第二天就赶紧催促戚荣出兵征讨。戚荣没办法,继续率兵西行,结果连日跋涉,士兵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行军途中一个个毫无生气,士气低到极点。

    三月十三,戚荣率军刚到红谷,才扎下营寨,就听得杀喊声震天动地,前方的丛林间显然竖立一面大纛,上书“西汉大将军薛”。戚荣一身冷汗,赶紧下令全军迎敌,汉军纷纷出寨,接着便是一队羌兵扔出长矛,汉军前排接连被贯通倒地者十余人,戚荣身旁的将士开始动摇,逐步后撤,此时又听得后方杀声滚滚,天汉军又饥又渴,瞬间心理防线崩塌,从一两个士兵溃逃瞬间使得全军大乱。西汉军乘机放箭突击,戚荣无法抵达,赶紧带着亲兵就逃,王恪、范泰赶紧护送戚荣离开,营中士兵看到主帅逃走,有马匹者也紧跟着戚荣跑了,步兵倒是跟着跑,可西汉军眼看着杀到跟前,只能边打边撤,如此戚荣又一次遭受大败。戚荣逃亡三十里方才止住脚步,赶紧据险而守,招拢败兵。

    薛卓得胜后没有追赶,赶紧命令军士收拾战场,将营中的军械钱粮一并转移带走。这一战,薛卓仅用不到五千人马,便获得刀枪无数,玄铠一千领,角弩八百张,马六百匹,谷物十六万斤。

    戚荣在险地守了三天,清点兵马,尚有两万五千人,不过军械粮草损失严重,不能支持作战,而凉州的物资又未能送达,戚荣只能以此为借口率兵折返金城,企图暂且休整几日,再行征剿。而西汉国一战大捷,原西羌王等本来不乐意通安王等横插一杠,暗中密谋造反企图恢复自身荣誉,现在看来缴获的物资日渐充沛,朝廷似乎也无法取胜,越来越多的汉羌豪族也依附起刘绪,西羌王不等不按兵不动,西汉国的内部矛盾得以缓解。

    戚荣率军退到金城之外二十里处,李旭就率领亲兵五百人迎候。戚荣一脸愧色,赶紧下马相迎,刚走近李旭,只听一声:“拿下罪臣戚荣。”李旭身旁立即闪出数名兵丁,将戚荣拿下。戚荣大呼冤枉,赶紧向王恪、范泰、熊通使眼色。李旭见状,立即从手中取出密令,举过头顶:“陛下玉玺亲批,丞相亲令,宋国公戚荣贪赃枉法,丧兵折将,实不堪就任国家重臣,特罢去官职,废其宋国公之爵位!特令凉州牧李旭,继任狼牙中郎将,立即捉拿戚荣,押送长安,前线军务,尽皆交由李旭代理。”王恪等人听完,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李旭立即令人将戚荣关入囚车,马上启程送戚荣回长安。戚荣心态崩塌,刚一被关进囚车,便晕厥过去。

    李旭再送走戚荣后,赶紧另派人将情况送到丞相府,报知消息。随后收拢戚荣带去的兵马,安排在金城之外扎下大营做足休整,抓紧时间准备军械钱粮,再进攻河湟。三月二十二,李旭率领大军三万两千人,再一次举兵西进。薛卓通过斥候探查,早已得知李旭进兵的消息,赶快据险坚守,拒不交战,李旭被迫和薛卓进入了僵持。

    却说到了三月二十五,戚荣的囚车终于抵达了长安,李儒亲自到城外等候。戚荣看到李儒,心中一股怒火难以掩盖,立即骂道:“无耻奸贼!亏我还信任你,为你在太后面前进言,还将你女儿送进皇宫,你一点情面都不留吗。”李儒不急不恼,回应道:“若不是因为这些事,本相也能容你到今日?你本身普普通通的公爵,不过靠着妹妹的姿色有此地位,既无能力也无道德,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总是在朝廷呼来唤去,就说你擅自屠灭卢氏、袁氏、黄氏,你可与本相商议过?其实本相并不像这么快将你拿下,还想等着足下多为朝廷筹措一些军资呢。不过也是你蠢,这次你做的过火了,自己跳进了火坑。不过本相也想问问足下,当足下亲领队伍屠杀这些皇亲功臣的时候,可否也想到今日?自你今天进入长安,你已经是遗臭万年之人了,你所犯下的罪状看看能灭几族?”

    戚荣惊恐万分,大呼:“我对丞相有功,丞相不能这样对我!这样谁还敢和丞相亲近。”李儒笑道:“你死了,对我更有利。”说完,命令士兵将戚荣嘴巴堵上,戴上号枷,身背“罪孽戚荣”四个大字,骑在马上,游街示众。李儒在拍拍手,左右走进两个人,李儒道:“宋国公还记不记得这两位,他们今日将陪同宋国公在长安风风光光巡视一天呢。”戚荣一看,此二人正是卢信、黄灏,戚荣惊慌大叫,可惜发不出声。就这样,卢信,黄灏,在戚荣左右,身后跟着百名精兵,带着戚荣走遍长安大街小巷。看到此景,有人投掷菜叶、石块,有人叹息不已,有人议论纷纷,在这一日起,戚荣总算身败名裂。

    等戚荣走过自己家门时,看到府门贴上的封条,以及守候的士兵,不禁泪流满面。一直到了晚上,卢信、黄灏才将戚荣带回丞相府关进大牢,这才松松绑,给了些酒食。

    第二天,李儒依旧来看戚荣,阴阳语气:“昨日巡视,宋国公可有收获?”戚荣扑到牢门喝道:“奸贼!士可杀不可辱,我戚荣已无颜面,可赶快杀我。”李儒从袖口掏出一份竹简,叹道:“李儒素来好成人之美,今日朝议,公卿大夫们已经决议,罪臣戚荣欺君罔上,罪不容诛,全家及夫人董氏、侧室杨氏、邓氏、长子戚福及夫人王氏、次子戚禄及夫人刘氏当于长安东门斩首示众,三子戚寿,考虑年岁仅才十二岁,及戚福、戚禄子女尽皆年幼赐活命,但需刺字发配边疆做奴,太后至尊永住长安宫,余生不得踏出半步,至于戚荣所生女儿,都已外嫁,天子仁慈,不忍牵连,留其性命。戚荣家产奴仆,尽皆抄没充公。”听完李儒的话,刚才还在激愤的戚荣瞬间瘫软在地下。

    李儒赶紧补充道:“哎,宋国公,这哪跟哪,你就倒了?我等已经商议,会让宋国公看到自己所有财产登记入库,才会让宋国公去死的,今天下午,宋国公便能与家人团聚。明天正午,本相会派人送宋国公到东门外,数数自己的财产是否遗漏,清点清点名下的奴仆,怎样?本相话已经说完,以后也不会见你,宋国公好好休息,明天会很累的。”说完,李儒笑着离开大牢。只留下戚荣扒着牢门,叫喊着:“奸贼!奸贼!”

    到了下午,狱卒将戚荣家小都带到了大牢,这几个人关在两处牢房,相互对视。戚荣越看越难受,喊着:“终不能再受屈辱!”说完,便头撞土墙,却是头破血流昏厥过去,其夫人、长子以为戚荣已死,也没有处理,都只是默默流泪。

    次日正午,卢信亲自来狱中提戚荣,戚福道:“父亲不堪屈辱,昨夜已经撞墙自尽!”卢信赶紧凑近一看,晃晃戚荣,好巧不巧,戚荣却在此时醒来。卢信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戚荣坏事做尽,终将有此报应。”于是,将迷糊的戚荣带到东门,让戚荣亲眼看着自己在外的家产尽数清查记账入库,戚荣此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折磨一直持续五天,光是押送入京的奴仆就有七千六百人,戚荣才结束这场风波。

    四月初六,由黄灏监斩,戚荣也不过风光了几个月,自此结束贪婪阴狠的一生,其首级先被李儒放在盒中,用于恐吓戚后,即是对戚后的告诫,然后示众两日,才给予收尸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