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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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命运不公

    “这是陆家二房少爷,怎么被赶了出来?他老父昨日刚满头七祭日,今天就发生了窝里斗,这事有点意思,这可真出大笑话了!”

    “这不明摆着吗!陆老爷子一经西去,那陆忠夫妇就想霸占全部家产,这陆贤才十几岁,哪是他哥嫂的对手?必定落个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也!”

    “这陆贤可是陆泰中年得子的宝贝疙瘩,只可怜这当爹的居然溺水身亡了,现今双亲已失,这可要苦了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儿子了!”

    “都说中年得子是福气,眼下这事可就反向变通了,我看是祸不是福!”

    围观者中有几个熟悉陆府状况的人,都对陆贤报以同情之心,却都不敢仗义直言,因为陆忠的名声很不好,且能舞枪弄棒,心黑手狠,其与官府还有着勾结,倚仗家大业大和府衙的庇护,欺行霸市是常事,被他欺负的对象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在三江县,似乎没人能够告得了陆忠,陆泰的良好口碑已经被他这个长子糟蹋得差不多了,令其经常悲从中来地自嘲罪孽深重教子无方。

    “大家都散去吧,小心祸从口出。”一个药铺掌柜走到人群中,边说便将人群劝退,之后为陆贤查看了一下伤势。

    药铺掌柜是叫李斌,年纪将近四旬,为人厚道,其店面与陆府隔街斜对,陆贤算是与之相熟。

    “二少爷,你这锁骨已经断了,幸好没错位,如果连续敷对症草药,两个月就会痊愈。”李斌道。

    “李大叔,我被大哥和嫂子赶了出来,已经无家可归了。”陆贤欲哭无泪。

    “真是可怜,跟我来,我给你弄点骨伤草药敷上,然后再议何去何从。”这样说着,李掌柜将陆贤拉进自家药铺内堂,然后喊出自己的妻子帮助照看药铺,自己忙着配制好骨伤草药,并进行捣烂,然后为陆贤敷好。

    “谢谢您李大叔。”陆贤含泪道。

    “不打紧,得你父生前多次无偿周济,我才把这个药铺支撑起来,要不我还是个风里来雨里去走街串巷的市井郎中,我现在帮你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算是尽力回报一点陆老爷的早年恩惠。”李斌叹息道。

    “家父并非为富不仁之辈,他生前向来愿意帮助一些厚道之人,只可惜家父命短。”陆贤啜泣道。

    “陆老爷平时不喜饮酒,这次外出到临乡收债怎么就会饮酒过多溺水而亡呢?简直祸从天降。”李斌叹息道。

    “去地只是一湖之隔,再回来时他老人家与我却是阴阳两隔。”陆贤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已是泪如雨下。

    “说来一切都迟了,陆老爷乐善好施老天怎会如此不公收了他的命呢?”李斌唉声叹气:“想来是你兄嫂想独吞家产才把你强行赶出来,不知他们是以什么理由如此大胆直接将你赶了出来?”

    接着,陆贤就把事情经过哭诉了一遍,听得李斌极为愤怒,拍案怒骂李忠夫妇丧尽天良必有报应。

    气归气骂归骂,李斌也无法助力,因为陆忠独霸了家业,财大势大,其与县衙门勾搭连环欺压良善,到县衙状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指定行不通,县官老爷一定会包庇他。

    或许,县官已经拿了陆忠的好处,陆忠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将坏事做绝。

    替陆贤分析了一遭,李斌也颇觉无奈,他就是想极力施以援手,也远远斗不过陆忠。

    “如今你两手空空一分家财也没捞到,还有伤在身,不知贤侄有何打算?”李斌紧锁愁眉道。

    “我还想去告官。”陆贤倔强道。

    “贤侄,我都给你分析了,那曹知县伶俐智昏,一定早就拿了陆忠的好处,你去告官,就是自讨苦吃。”李斌咧嘴道。

    “那我也想试试,我就不相信没有说理的地方。”陆贤气呼呼道。

    “既然不死心那就试试,先把状子写好了。”李斌无奈点头道。

    于是,李斌找来纸笔,陆贤以异常悲愤的心情亲自写好了一纸诉状,他年纪虽小,却已经识文断字且文笔颇好,状子写的有理有据,令李斌叹服。

    其实,陆贤是远近闻名的小才子,琴棋书画都擅长一些。

    碍于李忠财大势大,心黑手狠,害怕日后遭到打击报复,李斌说明了原因,没有陪同陆贤一起前去县衙,陆贤也听得明白,表示理解,再三拜谢对方后,坐上一辆马车,怀揣诉状只身前往县衙而去。

    那辆马车是李斌出钱给雇佣的。

    “这孩子没有世俗经验,这一去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望着那辆沿街远去的马车,李斌摇头叹息:“撞一次南墙也好,让他明白瘦弱强食的道理,兴许会对他以后成长有着一定的好处。”

    “相公,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咱们最近从陆老爷手里借过五十两银子的事呢?现在家里也不缺银子用啊,为什么还要借?”李斌妻子凑上前去好奇问道。

    “娘子,我要不那么说,陆贤是不会接银子的,他小小年纪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没银子怎么维持吃住?”李斌叹息连连:“以前陆老爷没少无偿周济咱们,五十两银子都不够用过陆家钱的利息,算是回报陆老爷生前的一点功德吧,论及别的也无以回报。”

    “这话在理,咱们做人可不能人走茶凉黑了良心,相公做的对。”李妻恍然大悟道。

    “别看陆贤年纪小,却懂事理,他害怕陆忠找咱们的麻烦表示不再回来了,他说暂时自有安身去处。”李斌道。

    “等他告赢了状子,不就能回到陆府安身了吗?”李妻微笑道。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陆贤看不清世道因为他是个孩子,你也跟着白日做梦!”李斌苦笑道。

    “难道这官司赢不了?”李妻挠头道。

    “有赢的,那是陆忠。”李斌翻着白眼道,下一刻,他似乎又若有所思道:“他说自己暂时有去处,没说去了县衙赢了官司直接回家养伤,难道是知道自己赢不了这个官司?这个孩子头脑不简单,若有活路,将来必成大器!”

    “真如能相公所言,祈祷陆老爷泉下有知,以在天之灵能够保佑他的二公子逢凶化吉长大成人吧!”李妻一脸惆帐喃喃自语。

    陆贤母亲名叫罗苹,出身贫苦,自幼失去父母,样貌还算不错,长大后,被收养自己的大伯卖到陆府当了丫环,因为自身手脚勤快,为人厚道,颇得陆泰赏识。

    那时候,陆泰结发妻子已经去世两年之久,随着罗苹入府,他续弦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因为看中了对方的厚道本性,加之样貌也不错,且较他年轻十七八岁,颇为倾心。

    罗苹也看中陆泰为人较好,不看轻和欺压穷人,当从媒人口中得知陆泰的心意后,就顺水推舟允了婚事,身份抬高,做起了阔夫人,那时侯,小时就不学无术的陆忠已经十五岁。

    将罗苹娶到手,陆泰甚为珍爱,两个人虽然有着年龄差距,感情却一直很好,怎奈天公不作美,命运不公,当怀胎十月分娩之时,却意外发生了难产,结果做母亲的没了命,新生男婴则侥幸活下命来。

    痛失二房妻,陆泰将所得之子取名陆贤,倍加爱惜,因为过分衷情罗苹,他也没再行另娶妻室。

    陆贤的命也真够苦,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现今痛失老父,被异母大哥强取豪夺所有家产,直至最后落个被赶出家门的下场,前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