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太阴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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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宴上探讨三魂七魄

    于是午夜时分,鬼国园林之地,有月光平白降下。

    洋洋洒洒,带着稍微的灰色,凝结在地面,如同秋夜的微霜,又像燃烧过后的死灰。

    假山丛中,有女子娇笑,推开玉门。

    冷冷清清之时,一盏孤灯烛照门前,房屋两侧,竹木森森,似有幽涧。

    不一会儿,那玉门中就有鸳鸯机吱呀作响,札札弄杼,好似有女子在内织布纺纱。

    众人还未听的清楚,屋子里就猛的仿佛传来景符坠地的声音。

    那女子好似受惊一般,停下嘴里模糊不清的吟唱。

    手拿黄绢,从玉门中袅袅走出。

    树上的鹦鹉笼,适时开放,降下雪衣。

    女子捡起雪衣,将其抖成薄纱,披在身上。

    远处华表柱头上响起鬼神作曲的钟罄声,林后江边斑竹受风雨吹捧,只一个劲的诉说自己无根的凄苦悲凉。

    在座的众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女子,左张右望,于月色下捡拾枯桐。

    这宴会上的月亮,清雅而苦寒,远胜那一位贫苦无依的纺织女。

    没过一会,那飞灰般的月华,透着秀色旖旎,一如丧夫美人蒙羞的白纱,虽轻柔、飘拂,能将这一份淡淡柔情传递,却也让这宴会变得越发凄苦悲凉。

    月色多柔情,美人有娉婷。

    芙蓉开在水,霜玉如晚秋。

    纤阿道人举起酒杯,向那坐在右下手的冥河道人和后土神道:

    “正值国中佳节,却是准备不周,怠慢了贵客。两位道友,还请满饮此杯。”

    冥河道人:“道友,请。”

    后土神:“却之不恭,请。”

    见纤阿道人开了头,那坐在几人下首的几位鬼王鬼伯也赶紧向上敬酒起来。

    眼见那席位上的几人吃起酒来,越发热闹,那表演的女鬼也一改小寡妇的悲凉处境,应和起这酒席氛围。

    转而变相风情卖弄起来。

    接连出场的恶婆婆、村口的新相好,死去的可怜鬼丈夫,指指点点的村里人。

    三尺小小的舞台,万丈大大的人情。

    随着那女子和几人一唱一和,她那悲苦又风骚的人生越发鲜明起来。

    纤阿道人见后土神越发入迷,情绪波动时,还会暗自咒骂、流泪,俨然一副将自己带入的模样。

    不由得和冥河道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对饮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就有纤阿道人斟酌开口说道:“两位道友,你们且看这台下女子演的如何啊?”

    冥河道人闻言,饮下杯中酒,捧哏回复道:“虽借众人一生拼凑而成,一生过得凄凄惨惨,却也是罪有余辜,当不得怜惜。”

    后土神闻言也是略一思考,斟酌语句,发表自己不同的看法:

    “自有因果,女子生来就苦。”

    冥河道人:“吘?难不成在道友眼中,也是那外界的男为尊女为卑,男为甘女为苦不成?”

    “非也非也,有女娲圣人在前,我如何会有此想法。

    我所说女子之苦并非是这世间男女有别之苦,而是天地阴阳无情之苦。

    我曾于幽都之国见过那为情所困者,往往女子十倍于男;事有不顺者,常常女子百困于彼。

    就拿这台上起戏的女子来说,她受制于爱,却又怠惰于情,如此优柔寡断,不断情爱,于众生纠缠,难明内里,不成仙神。

    在我看来,却是定要生生死死闹上一场,借机大彻大悟才好。”

    纤阿道人:“道友想来也是于凡间人生、仙神之事有所深入之人才是,不然如何能由此男女平等之言。

    只是不知道友前几日可从我鬼国路过,见过那丰穰石碑了否?”

    后土神闻言,放下手中酒杯,整理衣襟,正经精神回复道:

    “可是那两山之间、阴河沿岸的蒙蒙玉碑?”

    纤阿道人却是微微一笑,面有悲苦,强作镇静道:

    “正是那石碑。那石碑乃是我鬼国举一国之力,收集世间珍宝,请诸多仙神大能来我鬼国讲法,为我国民生刻录的悲苦超脱之法。”

    后土神闻言,也是赞叹可一句:“其上却是有大智慧。”

    只是言语说的模模糊糊,不知赞叹的是行事之人,还是经文内容。

    “既如此,还请道友怜悯我那鬼国之民,也为我鬼国众生留下超脱之法,我国愿以幽冥之宝相赠。”

    众鬼王、鬼伯齐齐起身行礼:“还请尊上留下超脱之法。”

    后土神连忙口呼不可,只一个劲推脱,如此你来我往几次,才勉强答应。

    “既如此,我有经文地真一篇,留于世人。

    只是道友莫要再提有宝相赠,我今日不请自来,擅读道友碑文已是大过,哪里还能受道友之礼。”

    说罢,那后土神对着水银池一挥衣袖,将其当做演台。

    又命演舞的鬼怪离开,恐伤了其性命,之后便起了架势,开口说道:

    “你等且听:

    欲得通神,当金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而天灵地衹,皆可接见,山川之神,皆可使役也。

    如何能见三魂七魄?

    常于本命之日,叩齿三通,心存再拜,而轻声微咒,曰:

    太一镇生,三无合真,室胎上景,母玄父元,生我五藏,摄我精神,下灌玉液,上朝泥丸,夕炼七魄,朝和三魂,右命玉华,左啸金晨,命我神仙,役灵使神,常保利津,飞行十天。

    祝祷完毕,诚心敬拜四方,再叩齿三通,咽液三过。

    此为太上祝生隐朝胎元之道,若常能行之,便可令魂魄保守,长生神仙。

    如此一来,便可拔罪超脱,得个善果了。”

    纤阿道人略一思考,召出石碑,将那经文整理录下:

    “此些修炼方法都是要先制服魂魄,才能保命长生。

    只是要制服魂魄,保命长生我等听闻已然众多,鬼魂质弱,受不得风吹日晒。道友之法贴近大地,最是慈悲,不知又是该当如何?”

    后土神一笑,点头回道:

    “制服魂魄,保命长生。

    只一句话即可——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

    人身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

    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也,属之天,久居人身则可使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爽灵,阴气之变也,主人一生财禄,属之于新生五行。

    常欲使人内生心机,谋取万物,摇役神魂,使人气散,此多易生祸福灾衰刑害之事。

    因爽灵让人生机谋,劳心役神,往往使人气散,气散则太清一气,既胎光,不居人身,久之人将丧矣。

    幽精,为阴气之杂也,主灾衰,属之于地。

    常使人好色、生嗜欲,秽乱之思,让不沉嗜睡。

    幽精欲人合杂,厚于色欲,使人精华竭,精华竭则名生黑簿鬼录,其上有罪著,死将至矣。

    只是人要是阴气制阳,就会内心不清净;阴杂之气,会让人心思昏暗,神气阙少,肾气不续,脾胃五脉不通,四大疾病连累心体,那么生死大期便至矣。

    一旦朝夕如此,尸卧之形将奄忽而谢,岂有不伤之理?

    而人若是能常得清阳气,不为三魂所制,则会神气清爽,五行不拘,百邪不侵,疾病不萦,长生可学。

    只是我虽有此通彻之法,却是只知这世有黑簿鬼录,听闻其上记载着人之生灵罪福,却是也不知这黑簿鬼录所在也。

    若是能得此宝,想来魂魄之秘定然即可全览。”

    纤阿道人闻言,一口酒水好悬差点没咽下去。

    连忙咳嗽两声,缓解尴尬,又装模做样得对下首众冥神说:“此为修炼之理,能常养身心,通彻内里,你等不可不识。”

    转过头来,纤阿道人又踉跄着起身,稽首,伏下身问道:

    “又该如何制御得阴杂之气,使清和之气降矣?

    我欲替我国之众生所求,定谨敬行之,导接生灵牢固,朽败之徒,免幽魂所侵逼矣。”

    后土神听闻纤阿道人所言,只觉得对方一再强调替国内众生所求,不免落得下乘。

    便是对方明言想要寻求经文也不是不可,哪里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着这种幌子来骗修行呢。

    只是几次三番如此,却又见他不惜顶着残缺病重的身体俯身行礼,却又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对方。

    于是思虑再三,后土神说:

    “道友说的是哪里的话,可是打我的脸了。我哪里是那等敝扫自珍,不通礼数之人。

    不说道友招待我这一番,便说道友许诺的幽冥之宝,我也不会藏着掖着才是。”

    却是后土神打算接受之前纤阿的提议,用幽冥之宝换取自己的上乘超脱之法了。

    冥河道人笑道:“如此才是了,你不知道,她与别人不同。常人只道莫言龙宫无宝,却是不知这鬼国之主的富硕。

    若你只一个劲的为她排忧解难,讲说经文,她或许还会心中不安,只觉得欠了对方因果,还不如痛痛快快接受赠宝,倒还安生些。

    若是道友心中不安,觉得当之有愧,不若赠她一些花花草草,灵根仙果就是了。

    她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你不要信她就是了,只当一场交易,莫要放在心上。”

    正说着,一个丫鬟来回:“殿下,幽冥之宝进呈至八件了。”

    后土神闻言放下心神,只当一场交易。

    却也忙让纤阿道人赶紧坐下。

    “快快坐下,哪里值得你起身问经,这便告诉你。

    夫人身最贵天地,委形三元真气之所戴,若合三气百神,而不至于死。

    夫人重色欲,必昏邪秽乱,不避三光、四明、雷霆、神察,为四司所录,五帝所责,延累九玄七祖、父母长居幽途,荣禄长生不可睹矣。

    魂属阳,魄属阴。

    七魄为身中之浊鬼,每每于月朔、月望、月晦之夕在人身荡游走,招邪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