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广东的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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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广东的八年~第64章

    1995年元月二十八日,农历腊月二十八,DZ市厚街镇

    孟红影把被子拿过来抱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腿,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感觉有点冷,我劝她先回去睡觉吧,冬天天黑的比较快,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孟红影却拒绝说:“我不,我要继续听你讲故事。”

    我只好继续说:“甘肃那个地方经常刮沙尘暴,我小的时候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上一年级,我们学校离连队大概有四五里路,放学的时候刮起了沙尘暴,漫天的黄沙,十几米远看不见一个人,一起放学的同学都被吹散了,想找一颗树抱着,摸了半天也没摸树,因为不敢睁开眼睛,风速很快,沙子吹到眼睛里面,很疼很疼,只好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将头深深地用袖子包起来,心里面一直在想,妈妈,妈妈。”

    孟红影噎吃一声,笑了起来,插嘴问道:“你那个时候七八岁了,一害怕就喊妈妈,原来男孩子小的时候害怕,嘴里会不断的喊妈妈呀!”

    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盘在腿上的被子,说:“你别打岔,但是沙尘暴一般并不会吹很久,最多一个小时,有的时候半个多小时风就停了,然后慢慢的又能看见太阳,沙尘暴已停,马路上的黄沙,已经有一尺厚,整个身子感觉一大半都埋在沙子里,从沙子里爬起来,继续走路,回家去,感觉那个公路已经像冬天的积雪,走起来软绵绵的,很费劲,也走不快,沙尘暴已停,我爸爸就是找来了,他是东方红拖拉机手,连队领导会组织他风一停,就用东方红拖拉机,来清理路上的黄沙,要不然汽车开不动。金垦农场的汽车都是解放牌军用汽车。巧珍是我最好的同学,我们俩是邻居,并不是门对门那种邻居,是前排后排那种邻居,我家住前排,她家住后排,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同学,巧珍的爸爸妈妈是重庆人,巧珍的爸爸也是军人,他妈妈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农民,作为随军家属,随迁到GS省玉门镇,他们俩一口标准的四川话,有的时候说话,我们小孩子听不懂,巧珍却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或者说甘肃味道的普通话,四川话只听得懂,也不太会说了,只会说一些格老子的,仙人板板,之类。反正巧珍一骂人的时候就说格老子的。”说完这些,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孟虹影用两只手肘托着脸颊,温柔的笑容中稍微有那么一丝丝醋意,忍不住问了我一声:“你肯定很爱巧珍,你的初恋应该是巧珍,而不是东北鞍山的那个嫣红。”

    我喝了一口茶水,深情的望着她,说:“谈不上爱了,我们那个时候十三四岁,懂什么爱呀?,只不过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一放学了就在一起玩,又是邻居,巧珍的爸爸家仙买了电视机,我们家没有买电视,经常去他们家蹭电视看,小孩子也不知道眉眼高低,人家父母困的不行,我为了看电视也舍不得走。因为好的节目总是在放完新闻联播以后,那个时候为了看霍元甲,经常逃课呢,逃课就是不去上晚自习,因为霍元甲太吸引人了。”

    孟红影哈哈笑了,说:“我也旷过课,我不是为了看霍元甲,我是为了看西游记,给我爸爸气的差点把电视机摔了,我妈妈死死抱住,我妈妈更喜欢看电视剧,我妈妈跟我爸爸吵架,说你敢把电视机摔了,我就跟你离婚,把我爸爸气的,我爸爸说电视机在你心里比我还重要吗?我妈妈说那当然。把我爸爸气的不行,我看他手掌举得高高的,好像想打我妈妈,最后也没有打,打开门,狠狠的一摔,出去了,那天我爸爸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才回家,我妈妈气的问他去哪里了?,他说找了个旅店,睡觉去了,把我妈妈气的。从此以后,我妈妈对我管教比较严了,写作业的时候再也不让我看电视,为了公平,她自己也不看,一个人打开录音机,在那里听江西赣剧。我妈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戏曲演员,最大的乐趣就是演戏和听戏。咦?怎么回事儿?我让你讲故事给我听,怎么变成我给你讲故事了?”说完以后,孟红影又哈哈大笑,看着我,说你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