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娃娃的头，娃娃就从躺着突然一下立了起来，在几个热面前摆弄了下它的头发，弄成和莱特一样的形状。紧接着，它有些别扭地跳到了索伊的手中，但马上厌恶地斜了他一眼，又跳了回去。

    “我天！你做娃娃干什么用自己的情绪组成和外貌啊！不是我说，谁……谁会想要一个科学小阿呆当娃娃啊！”

    “创造者不需要注意创造外的一切！无意义的事情会干扰创造者的灵感迸发！”索伊话音刚落，那个娃娃就用灰色的眼瞳瞪着他，双手叉腰，用一模一样的冰冷语气说道。

    莱特看向一旁盯着娃娃看的艾尼亚克，娃娃也同时转过头来，一下子跳到艾尼亚克的手上。但马上，它苍白的脸就变得血红，还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它，它……它怎么了？”

    艾尼亚克赶紧将娃娃放下。娃娃刚一离开他的手，就又恢复了正常，但身体还是在不断颤动着

    “奇怪，它只会在遭到精神力量干扰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红色……代表记忆遗忘。”

    “记……记忆遗忘？”

    艾尼亚克有些发愣地看向他，索伊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我也忘记问了，你来工厂是做什么的！”

    听到索伊的话，他顿时感觉脑袋中一阵炸裂的疼痛，缓了一下后，立刻注意到了娃娃唯一和真人不同的地方——脸上的横竖交错的淡淡纹路。

    “那个娃娃，整蛊师，对，我要去找那个操控娃娃的整蛊师救人！“

    他刚说完，却看见边上的两个孩子脸色大变，连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的莱特都不自觉地嘴微微张开，眉头略皱了皱。

    “先……先生，如果你说的是小丑哈克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

    艾尼亚克第一次听到索伊像蚊子一样说话，还有些颤颤巍巍地，瞳孔中露出淡淡的灰色。一旁的莱特听到这个名字更是一下子捂住了耳朵，有些慌乱地四处张望着，娃娃也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死命地贴着。

    “小……小丑哈克是什么？”

    艾尼亚克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旁边工作的几个小孩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瞪大眼睛望着他，还不断地往后退。

    “他，他直呼了整蛊大王的名字！”

    一个小孩惊声尖叫道，整个工厂一下子就安静了，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用灰色的眼瞳对着他，连天上的飞机都停住了。

    “他直呼了整蛊大王的名字！”

    “他惨了！”

    “他要变成娃娃了！”

    “还是嘴巴被封住的娃娃！”

    “我们也要变了！”

    原本井然有序的工厂开始动乱，孩子们尖叫着跑来跑去，还有人蹲在角落，捂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

    “先生，这里交给我吧。如果你真的要去见小丑哈克，就沿着那个烟囱一直爬，就到了！”

    “好……谢谢你。”

    索伊愣了一下，朝他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就跑到大厅中央开始维持秩序。

    他四处看了看，只在一个地方看到向下的梯子，心里有些打鼓地爬了下去，颤颤巍巍地从一个烟囱状的东西中往下探了探脚，就踩到了一团软乎乎却又很结实的东西。

    当他整个身子探下去时，发现自己踩的竟然是一片云！而且前方还有一片又一片，像是路一样的铺设着。

    他努力地平视前方，一步一步地踏在云上，开始还停留了好几次，后来就愈发地快了，甚至有几次踩空，前面的云都颇有节奏的迎合了上去。

    艾尼亚克原本还有些紧绷地神经开始松弛下来，他慢慢地将头往下低，一下子被耀眼的光给闪了一下，失去视野的他紧张的歪歪扭扭，前方的云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这……”

    他缓过神来后又往上看了看，吓得差点没直接摔下去，一股脑做到了云上——上面一栋栋建筑倒立着，还有一个个孩子在倒着的街上跑着，甚至有几个还用手指着他。

    “不会又是梦吧……”

    艾尼亚克赶紧将头低了下来，使劲地用手敲了敲脑袋，眩晕感不知不觉又席卷了全身，让他一下子滑了下去。还好前面的云随着他来回倾斜，如同滑梯一般将他一路送到了一个没有门的屋子门口。

    他晕晕乎乎地四处打量了一下，面前是一个被砖墙团团围住的屋子，屋子的上端很高，尖尖的似乎径直插到了上方的陆地上。

    “这……不会又要撞墙吧。”

    他使劲地憋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跟前，还没有撞，就突然脚下一空，毫无预警地往下掉，摔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随着上方最后一点光被遮挡，周围的一切又变得黑乎乎了。

    “搞……搞什么鬼。”

    艾尼亚克有些心惊胆战地用双手摸了摸自己身下的东西，却在碰到的一瞬间感觉到一阵轻柔的摇晃感，几乎同时之间，他的嘴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手也动弹不得了。

    “呜……呜……”

    他拼命地向上挣脱着，但连动哪怕一下都做不到。身体的摇晃变得更加猛烈了，频率也快得惊人，不一会，他已经眩晕得没有力气了，胃中一阵反酸，更是直接呕了出来。

    一秒之后，他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开始在他的胸前不断擦拭着，不过力道极其轻柔，幅度也很小，还不断地上移，最终在他的脸上也轻轻地抹了几下，才缓缓地移开。

    突然，一道猛烈的白光在他头顶上亮起，紧接着四周一道又一道光开始向他投射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博格，说过多少次了，光太亮了，我们的客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看表演呢！”

    一个尖锐的近乎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周围的光也立马黯淡了不少。艾尼亚克缓缓睁开眼睛，却马上闭上了，但又被粗暴地撑开。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在脸上画着各种怪异纹路的秃顶小丑正朝他摆着嘴角弯到眼睛旁的笑容，巨大的红鼻子几乎要顶到他的脸上去了。

    “欢迎不远万里前来观看整蛊表演，先生。演出马上开始了，请不要闭上眼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