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桩业绩顺利达成。

    我带着若彘，哼着歌往我自己租住的小区走去。

    “主人，那龟妖不对劲。”若彘迈着小短腿，竟然也在动脑筋。

    “肯定不对啊，一只龟竟然能在虎妖手下英雄救美，哪里修炼的乌龟能这么厉害！”

    “那录主你还这么开心。”

    “小绿啊，咱们达成了一笔业绩，当然得开心了。至于‘黑户’就让第十处操心吧。我就替他们瞒一阵，过两天龟妖伤好了，撵出去就是了。”

    “可是主人，我在他们客厅发现了很多东西，你不想听听吗？”

    我很吃惊，这猪妖除了贪吃，也学本事了？

    “你发现什么了？”

    若彘思索着表达：“一些奇怪的文字的书。”

    “是书奇怪，还是文字奇怪？”我觉得若彘表达不清晰。

    若彘嘟囔道：“唔，文字我也看不懂，但不是中文的，好像是英文。”

    “龟类因为长寿，不少成精的都是往智者方向发展，读一些外文著作也不奇怪。”

    这个时候，小绿竟然也插嘴，“录主，我也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

    “你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秦岭怨侣事件之后，我和姻缘录的信任出现了裂缝。

    “你没发现那龟妖说话都不利索，像是在蹦字，而且四声的调值也不对。”

    “行啊，你现在连‘阴阳上去’四声都能说道了。他受伤了，说话断断续续也正常啊。”

    我仔细回想刚才龟妖那断续破碎的言语，是有点奇怪，虽然断断续续，但是结尾总是升调。

    我心中有一个猜想。

    回家后，我先是看了看鱼缸的两只发光水母，确定他们正悠哉游哉。这两只发光水母是临离开秦岭的时候，蛇妖赠给我的。

    然后，我再把“小忽雷”放到阳台上。那里我设了一个阵法，可以帮助附在上面的金苑赪吸收日月精华。

    白天我是不敢放出去的，就怕这古董遭人觊觎。

    因此，原本一个月这个阵法就可以助金苑赪修复灵体，现在只有晚上才能起作用，至少还得半个月。

    我拨通了万俟瞻的电话号码，因为在城市要尽量减少仙法术法对人类电磁波的影响，所以第十处一般也用手机通话，我每个月还得交话费。

    电话那头响起万俟瞻的声音，“表妹呀，这半个月工作还算顺利吧？”

    “万俟大哥，你问的是办公室那些复制黏贴的工作，还是‘妖检’啊？”我没好气的问道。

    “哎呀，玉斛，你不要着急嘛，工作嘛，都是循序渐进的。我今天都给那个曾莉说了，让她给你调整一下。怎么，你还没收到通知吗？难道是表哥我的魅力下降了？”

    听见万俟瞻又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想想自己的无聊工作，我就来气，“不，你很有魅力，曾姐让我明天开始申报转关单。可是我请问你每天复制黏贴和每天点申报按钮，这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哎呀，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嘛，等你把办公室的岗位都轮换一遍，说不定就是关务专家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以前是月老殿工作的，到了凡间，就算要进公司，你们为什么不安排我进婚介所，或者交友网站这些不是更合适，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口岸报关行工作。

    我白天从事什么工作也不影响晚上你们安排的‘妖检’任务啊？

    万俟大哥，你实话告诉我，你们这样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其实，我之前就很疑惑，我现在从事的报关工作怎么看都与我的身份和任务不匹配。

    “这个嘛...”万俟瞻吞吞吐吐。

    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们第十处估计有纪律，不能和我这个临时工说。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们总有一天回图穷匕见。”

    “玉斛，你也不要有情绪嘛。我保证，等这次‘妖检’结束，就让你参加我们的团建，到时候带你去龙泉湖那边游玩。”

    竟然给我画饼，呵，我听听也就是了。

    “万俟大哥，你说龙泉湖，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龙泉湖那边有一只修炼成妖的，打架很厉害的乌龟吗？”

    “哈哈哈，玉斛，你在说笑吧，乌龟就算成妖了，也改变不了慢吞吞的性子，怎么还能打架厉害？”

    我心下一凉，“这么说，龙泉湖没有乌龟成妖的记录。那天界对于凡间的国外来的妖族是怎么管理的？也要申报进境或者也是类似‘护照’管理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电话那头竟然响起了金龙鱼严肃的声音，我吓了一跳。

    “万俟大哥，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工作？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们领导也在？”

    “这个...”万俟瞻在电话那端支吾。

    “说正事，你为什么问起我们对外来妖物的管控，你遇到什么事了吗？”金龙鱼的声音再次传来。

    “就...”金龙鱼实在是太严厉了，我也不自觉的支吾起来，“我今天，我今天遇到一‘黑户’，他说他是龙泉湖那边修炼的妖怪，可我听他口音有点奇怪，讲话四声不标准，我的妖宠还在他的住处发现了外文书籍...”

    我把龟妖贵平和狐狸精华一一的事情简单汇报给金龙鱼他们。

    “所以你刚才问龙泉湖有没有修炼成精的乌龟啊？”万俟瞻还在电话那端。

    “玉斛仙子。”

    “在。”

    听到金龙鱼一本正经的叫唤，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第十处调用你的时候，明确要求，发现异常要上报，你既然发现龟妖有疑点，为什么隐瞒，竟然还私自同意让他们离开C市。”

    糟了，金龙鱼又上纲上线了，“我也只是怀疑，而且他们都答应离开了，驱逐不就是守则对‘黑户’的管理措施，我这也不算违反规定。”

    我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偏偏那万俟瞻这时候背刺，“玉斛，你是见猎心喜吧，这狐狸精和龟妖是不是进了你的姻缘录了？”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有什么不对吗？”谁也不能干扰我挣业绩。

    “好好好，你的业绩重要，你要加油啊，我听说，你前任斐然调离的时候，成就的跨物种情缘都接近五十桩了，你的进度怎么样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不想再听他们的教训和揶揄，于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那接下来我要做些什么？对了，你们还没说怎么处理外来妖怪呢。”

    “这个嘛。”

    万俟瞻没说完，金龙鱼又打断了他。

    “我和万俟瞻明晚过来处理，你不要在那只狐狸精面前露出马脚。”

    “啊，就一只受伤的龟妖，还要你们两位仙者亲自过来？”

    我暗忖，外来妖这么不受待见？

    “不要问这么多，明天见！”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搞什么，这原本是我和万俟瞻的通话。

    “嘟嘟嘟”，电话声响起，竟然是万俟瞻又拨过来了。

    “喂，玉斛，你也别太担忧，区区一只龟妖，翻不起多大浪。领导就算这么严肃，不是针对你。你先休息吧，你想知道的我们明天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