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醋意
沈成毅也得到了一张餐券,餐券上写着:“贪污与犯罪是极其严重的罪行,这是内部餐券,仅供一人使用,需盖章有效,过期无效。”沈成毅仔细反正面翻看,却一无所获,既没有找到公章,也没有发现老刘曾经提及的编号。他心中暗想,老刘的话,真是不可全信。
在经过机修车间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看来美食确实能够激发人们的热情。
我恰好透过窗户看到一位年轻人正试图将餐券递给梁拉娣。梁拉娣却推开了他的手,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小子,难道你没看到我比你资格老吗?你家庭情况这么艰难,我要是收下这餐券,怎么对得起你父母?记住,吃完饭后要把食物带回家给你父母。好好保管这张餐券,别弄丢了!”
沈成毅深情脉脉地看着梁拉娣的背影,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他转身离去。在经过工厂的厕所时,南易再次成为人群的焦点,大家围绕着他,热烈的讨论着烹饪技巧,仿佛在品尝一道道美味的佳肴,够味。
沈成毅步履轻松地回到他的居所,精心烹制了简单的两道佳肴,又蒸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盛满了两个餐盒,轻轻提在手中,朝着医务室缓步而去。在医务室门外的隐蔽角落,南易悄无声息地潜伏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的铝制饭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动作谨慎得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偷偷地将一些不明物质撒在饭菜上,之后又迅速地将饭盒盖紧,无声无息地溜进了医务室。丁秋楠正在与来自总厂的王医生讨论工作事宜,此时,南易兴奋地喊道:“丁医生,丁医生,快来快来,你的饭菜我给打回来了,别再忙了,歇一歇,赶紧来吃饭。”
丁秋楠绷着脸抱怨:“我一直在找我的饭盒,原来是你拿走了。”南易安稳地坐下,解释道:“我刚才去清理洗手间,恰好经过这里,看你忙的都顾不上,就主动帮你把饭带回来了。”此时,南易又与从总厂过来的王医师在相互争执了几句,正打算走,一抬头看到沈成毅手提饭盒走了进来。丁秋楠感到非常尴尬,这时他注意到沈成毅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装满食物的饭盒。他立刻站起来,满脸笑容地走向沈成毅。
“嘿,小鹿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带了什么美味佳肴?”
“那只贪吃的小家伙肚子咕咕叫,我只能亲自出马,给它喂饱。”沈成毅轻轻地将饭盒放置在丁秋楠的桌面上,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南易刚刚递过来的另一个饭盒上。
“沈科长,我觉得食堂的饭菜还是您自己享用比较好,丁医生可能不太适应这样的食物。您放心食用,总不能让丁医生委屈自己吧。”
南易观察到沈成毅的到来,注意到丁秋楠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心中不禁感到不安。他带着一丝醋意,对沈成毅酸溜溜地说道。
“这位就是负责厕所为生清洁的南师傅吧?难道你觉得我们工人的餐点不够体面吗?我明白,你有着旧时代的背景,出身于富裕家庭,我们的简单食物自然不符合你的口味。”不将情敌踩于脚下,我怎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上天的恩赐?沈成毅内心对那个情敌充满了怨恨,心中总是盘算着如何将他的情敌彻底击败,让他无法抬头,把他踩在脚下,还当老天爷天天供着他南易似的。
南易愤怒地指着沈成毅的鼻子,狠狠地喊道“你……你……你……”丁秋楠轻轻地拉了拉沈成毅的衣角,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再和南易争吵下去了。
沈成毅缓缓地揭开饭盒盖,盘中色彩斑斓的佳肴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西红柿的鲜红与鸡蛋的金黄相映成趣,青菜的翠绿点缀其间,而底部的米饭如同铺上一层雪白柔软的毯子。
“这可不是我们食堂的寻常货色,你的这份似乎带着些神秘的色彩啊。”南易微微俯身,目光在沈成毅的饭盒上逗留,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你只是一个负责清理卫生的人,怎么可以对食堂的菜单指手画脚?你为何对食堂的事务如此上心,难道你有其他目的,想要恢复旧秩序吗?”
“你真是无理取闹!”
“我作为行政十六级的员工,还有九级工程师的额外补贴,购买物品自然有我的渠道。那么,扫厕所的南师傅,你的级别又是多少?你的薪水又如何?”南易一听说不过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随后,沈成毅与王医师彼此握手相互寒暄了几句,随后,他将南易精心准备的饭盒递给了对方。夜幕降临,丁秋楠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沈成毅忍不住在她俏丽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逗得她娇笑连连。
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梁拉娣温馨的小屋里,她将刚买回的油条一分为四,公平地分给了孩子们一一二毛、三毛、秀儿。她关切地询问孩子们中午的餐点,大毛回答说他们吃了高粱米,还搭配了烤地瓜。梁拉娣听了,满脸欣慰地称赞他。她四处张望,好奇地问孩子们家里怎么弥漫着香油的香气。孩子们调皮地笑着,举起了他们用废品换来的香油。
梁拉娣严肃地告诫孩子们,以后不能再到工厂去捡拾废弃物品了。因为工厂里最近发生了一桩猪失踪的事件,导致现在工厂内一片混乱。各种部门如指挥部、民众稽查队、破案组,甚至公安二处的人都纷纷出现在工厂里进行调查。梁拉娣看着孩子们为她留下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内心充满了感动。尽管她常常饿着肚子,假装已经在食堂用餐,但当她看到孩子们渐渐变得懂事和成熟,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想要哭泣的冲动。
第二天,工厂的广播系统里传出了令人兴奋的消息:任何人如果能提供失踪猪小壮的线索,都将获得丰厚的奖励。梁拉娣立刻看准了机会,她开始向南易施压,威胁要揭露他偷窃小壮的事情,除非他给她一些餐券。南易被梁拉娣的纠缠弄得不胜其烦,而且,他心里也有些不平衡。因为丁秋楠对待沈成毅的态度,总是比对他要温柔和善。这种对比让南易感到恼火。一怒之下,他把原本留给丁秋楠的餐券,给了梁拉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