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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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梦-打一路的郭大侠

    铁传甲勒停马车,众人下来,看两人搏斗,只见那使鞭的俊秀汉子,一把鞭子用的出神入化,一般的鞭子是半丈左右,这个人使得鞭子却是一丈有余。

    鞭子虽然长了,但是依旧灵动非凡,如长蛟戏水,有时鞭稍挽一个小圈套向邋遢汉子的脖颈;有时鞭子抖成一杆长枪一般,直刺对手的胸口;有时鞭子又会团团抖出七八个圈子,封住那邋遢汉子的前后左右。众人看的惊异,这鞭子使得简直像玩杂技一般,但是谁如果真的以为这只是杂技,恐怕就要倒霉了,只因众人看到,路旁有块巨石,被鞭稍带过,石屑纷飞,柔然的鞭子也有穿云裂石之功。

    孙小红道:“爷爷,这是‘鞭神’西门柔么?”

    天机老人道:“江湖上能把鞭子用成像一幅画,一段曲的也只有西门柔了。”

    孙小红又看看另一人道:“这个大汉看上去邋遢,可剑法真是不邋遢,并且涉猎甚广。”

    天机老人道:“那你觉得他又是哪位好汉呢?”

    孙小红道:“江湖上用剑最专的就在我们身边,出剑最快的也在,可是这个邋遢汉子用剑甚奇,我猜不出来。”

    赵龙对郭嵩阳道:“郭大侠,去报上你的名号,让他们让路。”

    郭嵩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龙,道:“对有些人报名号是威慑,对有人些人报名号就是挑衅,我对你大哥,二哥,报名号让他们让路,他们会理我么?”

    赵龙道:“我大哥,二哥才不轻易拦别人的路。”

    赵龙有道:“郭大侠,这个用剑的是谁呀,你过去把他两打发了。”

    郭嵩阳又一次鄙视的看了看赵龙,赵龙心想,‘就冲你这两眼,以后有什么内幕,都不会告诉你。’

    郭嵩阳道:“此人用剑,有时潇洒俊逸,有时拙朴自然,有时大巧若工,有时细腻入微,你看他一把木剑二尺八分长短,在长鞭的围攻之下,不漏败相,着实厉害。”

    赵龙道:“郭大侠,你说那么多,是不是干不过别人的意思。”

    郭嵩阳道:“那却未必。”

    只见那比斗的二人,手上虽斗的激烈,却没有杀意,只是比试。那邋遢汉子喊道:“西门柔,这种女人,害人无数,我看杀了算了,况且她的穴道是我点的。”

    西门柔道:“此女是为夫报仇而来,尚有情义,可饶一命。”

    这两位,嘴上说着话,手底下却没有含糊,辨来剑往,已久斗的厉害。

    赵龙突然大声道:“二位,且住,‘嵩阳铁剑’郭嵩阳再次,他说打败你二人联手,让你二人听他吩咐。”

    郭嵩阳低声道:“赵龙你个坑货,我什么时候说了?”

    赵龙轻声道:“你不是说那也未必么?增加了一点难度,就想退缩。”

    郭嵩阳鼓起勇气,低眉臊眼的出来道:“郭嵩阳见猎心喜,愿领教二位高招。”

    这邋遢汉子和西门柔都停手,看向郭嵩阳,就像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狂妄自大之人一般,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打量一番。

    邋遢汉子斜行两步和西门柔并肩而立,拱手道:“我是剑法时灵时不灵的胡不归,他是西门柔,你要我们联手攻你么?你说这话是不是就看准了我的剑法对你一定不灵?”

    西门柔拱手道:“久仰‘嵩阳铁剑’大名,李探花何在?”

    李寻欢前行两步道:“在下李寻欢,久仰‘鞭神’大名,果然名不虚传。”

    胡不归道:“他名不虚传,我就是名不副实了。”

    李寻欢微笑道:“你却是名不副实,江湖传闻胡不归的剑法时灵时不灵,我看却是时时都灵,用剑收发自如,大巧若工,江湖上用剑的,却是比胡大侠好的不多。”

    胡不归洋洋得意的道:“果真是有学问的人,有眼力,说话也深得我心。”

    胡不归又冲西门柔道:“有人要一打二,先把架打了,我们再叙旧吧,这一架不打,总是个念想。”

    李寻欢道:“打架的人在,随时都能打,李寻欢一事不解,躺在地上的蓝衫女子是何人,为何被点中穴道?”

    胡不归道:“这是蓝蝎子,尹哭的女人,江湖传言‘青魔手’尹哭被李寻欢所杀,她要使毒找你寻仇,被西门柔用鞭子圈住,我要找你喝酒,路过这里,顺手就点了蓝蝎子的穴道。”

    接着又道:“我想这蓝蝎子在江湖上也行事毒辣,这次制住杀了也没了后患,可是西门柔偏说是他用鞭子圈住的,这女人还有情有义,不让我杀,然后我们就斗起来了。”

    胡不归冲西门柔道:“话我都说完了,别人要挑战我们联手,你敢不敢应战?”

    西门柔再次仔细的看了看郭嵩阳,只把郭嵩阳看得心里发毛,对李寻欢一拱手道:“还请探花郎观战做个见证,并非西门柔和胡不归不愿单打独斗,实在是郭嵩阳要一人对战我们二人。”

    李探花微笑道:“不错,是‘嵩阳铁剑’郭嵩阳提出一人对战你们二人。”

    郭嵩阳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头狠狠的瞪了赵龙一眼,赵龙却假装没看到。

    西门柔冲郭嵩阳一拱手道:“如此,请赐教。”

    郭嵩阳拔出铁剑,众人抬着‘蓝蝎子’退后,给三人腾出场地。

    胡不归见到郭嵩阳拔出铁剑,喊道:“开工了。”一招‘仙人指路’,木剑斜刺胡不归持剑的右手肩膀,高手对决,讲究后发先至,以不变应万变,但是胡不归大大咧咧的上来就打,浑然没有一丝高手风范。

    胡不归这剑刺来,右边胸下必有破绽,郭嵩阳的剑比胡不归的剑长出四分,他后退半步,疾刺胡不归右胸下太乙穴,就算不能刺中,也必定能占先手,高手过招,就像国手下棋,招招抢先,步步为营才是道理。谁知道,郭嵩阳后退半步,剑招还未递出,西门柔的软鞭中段,就在胡不归的右胸下画了一个圈,把胡不归的破绽全部弥补,而且鞭稍犹如毒蛇吐信一般,颤巍巍的指向胡不归的右腿脾关,伏兔两穴,郭嵩阳一看自己右手持剑,右肩,右腿,两处被攻,挡无可挡,只好再退一步。

    胡不归前行步半,大咧咧的向郭嵩阳前胸刺去,就像江湖上不通武功的汉子用剑乱刺,但用剑的是胡不归,即便随便一剑刺来,也能随意笼罩胸前五处大穴,看似随意的一剑,后面隐藏的又多精妙的后手实在难以琢磨,在此时如是两人都剑,郭嵩阳自可以以逸待劳或以攻为守,闪转腾挪之间展开反击,但西门柔用软鞭补尽了胡不归的破绽,并且还有余力,一个圈子,一个圈子套向郭嵩阳的退路,并且鞭稍抖抖还随时要攻向郭嵩阳的破绽,郭嵩阳无奈,向后再退两步。

    胡不归前行两步半,此时,胡不归剑长二尺八分,此时正是他的出剑最佳距离,郭嵩阳剑长三尺两分,此刻出剑即便无碍,却也不是最顺手的时刻,只见胡不归剑做刀使,一剑向郭嵩阳右肩斜劈而下,西门柔手一抖了长鞭抖出了四个圆圈,一个封住胡不归前胸的破绽,另三个向郭嵩阳两边和身后笼罩下来,郭嵩阳知道,一旦长鞭笼罩,就退无可退,攻无可攻,只有败亡一途。

    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郭嵩阳不退反进,迎着胡不归长剑劈来的方向,脚向后蹬,人向前滑出,腰像突然折了一般,向后折了下来是‘铁板桥’,右手剑向上‘举火燎天式’封住胡不归的后手,从胡不归的身侧滑出了包围圈。

    此时郭嵩阳在西门柔和胡不归之间,郭嵩阳一个纵身,攻向西门柔,只见西门柔的长鞭回防,一抖之间就在身前画了十七八个圈子,郭嵩阳却像没有看到一样,铁剑横劈,像是要把西门柔拦腰切断,可是有鞭子阻挡,一霎眼间,一个圈子都没有了,鞭子卷上了铁剑。

    西门柔两手发力,要把郭嵩阳的铁剑夺回,身后胡不归义无反顾的一剑已经要到郭嵩阳的肩头,郭嵩阳的剑被鞭子卷上后,他却不用力回夺,而是手握剑柄,左脚一蹬地,借着西门柔回夺之力,飞身一个半圆,绕到了西门柔的后面,出剑急刺西门柔的后心,但在此时,一柄木剑,从西门柔肩头伸了出来,只取郭嵩阳咽喉,如果郭嵩阳要刺中西门柔,那他的咽喉也必然要被胡不归刺中,就在此时,三人同时住手,西门柔一抖软鞭放开了铁剑,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郭嵩阳道:“过瘾,过瘾,好久没有打过这么过瘾的一架了。”

    西门柔道:“如真生死相搏,我已死在你的剑下。”

    胡不归道:“如生死相搏,他也会去陪你的。”

    郭嵩阳道:“以一敌二,我是大大不如的,两位不要介意,刚才也是赵龙小侠,开的玩笑而已,我郭嵩阳对二位,万万不敢以一敌二。”

    江湖上有些话,一定要说的,否则多好的朋友,最后却因误会,刀剑相向,岂不太可惜了。李寻欢不会这样,郭嵩阳也不会。

    胡不归道:“如今,正主在这里,蓝蝎子杀不死的,问探花郎吧。”

    只见李寻欢早已把蓝蝎子的穴道解开,和蓝蝎子说道:“尹哭的弟子丘独,是梅花盗的同伙,死于我的手下(其实是阿飞所杀,不过兄弟之间,不必和外人说清。),尹哭要来杀我,被反杀,这笔账你可以记在我的头上,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

    李寻欢接着道:“我们习武不是为了杀人取乐,杀人抢劫,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死,武林可以充满杀戮,也可以充满欢笑和快乐。”

    李寻欢又道:“擒住你的西门柔和胡不归,你应该认识,和他们比剑的是嵩阳铁剑,郭嵩阳,这边是天机老人孙老爷子和我二弟阿飞,这是我的三弟赵龙和孙老爷子的女儿,孙小红。我们这些人都想建立一个愉快的江湖,而不是充满敌意和纷争的江湖,你可以给自己点时间,想一想,想好了,就来李园找我,加入,有酒,报仇,有刀。你选。”

    蓝蝎子一对凤目,仔细的看着这些人。这些都是什么人呢?随便一个都可以开宗立派的。

    这些人居然就这样凑到一起了,是什么力量让他们这些孤傲不驯的人在一起呢?江湖的义气?愉快的江湖,真是奇怪的说法呢。江湖不应该是险恶的,愁苦的,多风多浪的么?江湖什么年岁愉快过?这些人却想让江湖变得愉快。

    蓝蝎子抱拳行礼道:“李寻欢,李园等我,身形一闪,远离众人去了。”

    林诗音道:“寻欢呀,她让你在李园等她哦。”

    李寻欢苦笑道:“蓝蝎子,用毒高手,敢只身为尹哭报仇,也算是女中豪杰,手底下也硬的很,既不杀她,能争取过来,也算是为江湖添了一些平静。”

    林诗音道:“我就说一句,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李寻欢只好装没听见对着胡不归和西门柔道:“今日得见二位,三生有幸,此处已距鄙宅不远,各位一起来饮一杯水酒,可好。”

    胡不归道:“要陈年的美酒,我们才去。”

    李寻欢大笑道:“有,有,美酒多到你天天醒都醒不过来。”

    众人一道,向李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