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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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梦-快剑,飞刀,吐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交不了心,有些人只见了一面就是连命都能交了。

    外面雪花还飘着,车厢内温暖如春,还有三个初识的好友,相见甚喜,无话喝酒就好。这种说不出的愉快,正是李寻欢最喜欢的。马车在一步一步走着,前面就是一个小镇。

    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一行人进入客栈,客栈一楼大厅是饭铺,只有角落有张空桌,几人落座,要了几个菜,几壶酒,慢慢喝着。李寻欢喝了两口酒,不停咳嗽,赵龙见状道:“早晚把你这肺结核给治了。”李寻欢和阿飞不解的看着赵龙,赵龙也不解释,接着说:“我们喝酒看戏呀。二哥等下听我的。”

    阿飞瞄了赵龙一眼,道:“哼。”

    赶车的老铁订房回来了说道:“金狮镖局从关外回来也住这里,押镖的是‘急风剑’诸葛雷,房间全部订满了,出高价客人也不相让,只要到了一间上房。”

    李寻欢道:“知道了,恰好我也不愿和我这两个小兄弟分开,坐下吃饭。”

    赵龙招呼小二:“伙计,帮我要几个菜,爆三样,宫保虾球,多宝豆腐,樟茶鸭,五香鸡,素满园,再要三斤牛肉切片,这些菜打包放在我们车上,等下路上吃酒。”

    中间一张桌子,大马金刀的坐着几个拿到带剑的大汉,一身劲装打扮,喝了几杯酒后,旁若无人的大声说话。

    就听一个汉子说道:“赵老二,你还记得咱们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赵老二笑道:“大哥,这能忘了么?那四个没见识的家伙,不但要劫镖,还要大哥你在地上爬一圈,才肯放过我们,谁知他们刀还没砍下,就被大哥你刺穿了喉咙。”

    原来第一个说话的汉子就是诸葛雷,赵龙见状轻声说:“铁大哥,麻烦你个事,等下诸葛雷怀里的包裹,麻烦您盯紧,给我拿过来。”

    铁传甲看了赵雷一眼,转头看向李寻欢,李寻欢缓缓点头。

    只听诸葛雷笑道:“要说掌力雄厚,肯定要数我们总镖头‘金狮掌’,但是要论剑快,呵…呵…”

    诸葛雷笑声突然停顿,只见客栈厚厚的棉布帘被风吹起,两条人影,像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进来。

    这两人,同样高矮,身材削瘦,披着鲜红的披风,头戴雪笠。

    虽然面目还看不真切,但是这借风御行的轻功身份,已经能技惊四座。

    李寻欢和阿飞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酒,吃菜,好像桌上这盘红烧狮子头要比这惊人的功夫还好看。

    老铁目光炯炯,盯着这两个汉子,赵龙拿出来平时看功夫片的表情,身临其境的功夫片,真让人吃惊。

    这两个人摘下雪笠,漏出两张枯黄丑陋的脸,耳朵很小,鼻子齐大,把眼镜都挤到耳朵边了,目光阴冷恶毒,一个皮肤苍白,一个黝黑,长得这么丑,还能长的一样,赵龙也不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但见两人脱下披风,缓缓叠好,一起走向诸葛雷,走到诸葛雷跟前,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四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赵龙心想:“被这两个丑鬼这么盯着看,晚上必做噩梦。”

    果然诸葛雷也受不了,站起身来,勉强笑道:“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那脸色苍白的人道:“从此改了你的呼号,再从关外带来的那包东西留下,就饶你性命。”说完只见他手一抖,掌中就多了一把黑细长的软剑,手腕一抖,软剑笔直。

    赵老二长身站起赔笑道:“二位爷只怕弄错了,我们的镖在口外已经交付,现下什么东……”他话音未落,只见黑光一闪,赵老二人头落地,一股鲜血冲出,雨点般洒落。

    赵龙看的,扭头就吐,一边吐,一边对李寻欢,阿飞道:“喝多了,喝多了。”心说:这太残暴,太恶心了。

    诸葛雷也是见惯了生死,面色微变,从胸口掏出一个包裹,扔在桌上,道:“请阁下再露一手,要是能做到和我一样,包裹拱手相让。”说着,拔出剑来,向桌面一扫,一盘油爆虾丸,应声而起,剑光闪动间,十几颗虾丸对半全部都被劈开,这手快剑,既快且准。

    诸葛雷面露得意,也是,他用剑削丸子,别人总不能削他的人头了,留着他的人头要决胜负不是。

    只见那拿黑色软剑的丑陋汉子笑道:“这是厨子的手艺,你要看,就让你看看。”说完深吸一口气,一脚跺地,分成两半的虾丸又被震起,只见黑影一闪,软剑上穿了一串虾丸,这内力,目力,快剑胜的诸葛雷不止一筹。

    赵龙心想:“有这手艺,去弄麻辣烫,钵钵鸡多好,偏偏要杀人。”转头看李寻欢和阿飞,两人相视微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诸葛雷面如土色,颤声道:“你们是碧血双蛇,东西既然被两位看上了,那就请拿去吧。”

    白蛇说:“你听过我们,知道我们做过什么事情的人,十亭中死了九亭,看在你有点见识的份上,你从桌子下钻过去,我哥两就饶你一命。”

    诸葛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就跪在地上,从桌子下钻过。

    黑蛇哈哈大笑,用剑挑起包裹,转身要走。

    赵龙一拍阿飞,:“二哥帮我去要,他们欠我五百两银子。”

    阿飞瞄了我一眼,向白蛇走去,说道:“你刚砍了别人的脑袋,抢了包裹,不知你的脑袋能值什么?”

    白蛇上下打量阿飞道:“你想要我脑袋?“

    阿飞道:“我不要你脑袋,我想知道你脑袋值什么?”

    白蛇笑道:“爷的脑袋,价值万金。”

    阿飞转头对黑蛇道:“等下我杀了他,你给我一千两。”

    黑蛇看看阿飞的打扮,看看阿飞铁条似的短剑,黑蛇笑弯了腰,好像阿飞说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好,好,你杀了他,我给你拿一千两。”

    阿飞走到白色一剑之地,手握剑柄,说:“你准备好了么?”

    白蛇拔出黑色软剑道:“好了。”

    只见一截剑尖已从白蛇喉咙后冒了出来,黑色软剑如黑蛇一般震颤,确还没来及刺出。

    没人看到阿飞如何拔剑,所有都仿佛看到了阿飞出剑,因为再去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剑是如何发出,仿佛白色喉咙上本来就长着一截剑尖一般。黑蛇已经把剑拔出,却怎么也刺不出去。

    阿飞收剑,白蛇死尸倒地,没有人喉咙刺穿还能活下来,阿飞冲黑蛇认真的道:“你要不要看看他是不是死了,死了的话给我一千两。”

    黑蛇手持软剑,不敢刺出,脸上的汗不停的流,掌中的剑不停的抖,颤声道:“银子你要跟我去取。”

    赵龙听得头冒黑线,这阿飞看着呆呆的,其实不傻呀,让他帮我收五百两的帐,过去就翻倍。

    阿飞伸手拿过包裹说:“好,包裹押给我,等着。”

    说罢转身就向我们走来,正在这时,诸葛雷从桌下飞身窜出,一剑只取阿飞后心。

    诸葛雷的剑是快剑,阿飞更未想到他会暗算──他杀了白蛇,诸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阿飞的后心,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被击出足有丈余,两手捂住喉咙,鲜血一丝丝自诸葛雷的手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李寻欢,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么一柄小刀,击中喉咙,把一百多斤重的人直接击退几米,想必喉结已经全碎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没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必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他这句话诸葛雷已永远听不到了。

    赵龙在他旁边,可是从手到肩都不曾看到李寻欢动上一动,这把七寸的小刀就飞了出去,连刀光也不曾泛起。

    阿飞回头瞧了一眼,面上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过来,他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把包裹扔给李寻欢,好像在说,’你杀得人的包裹,给你。’

    李寻欢又把包裹交给赵龙,说道:“兄弟,你要的包裹。”他居然打开看一眼都懒的看。

    赵龙再看一地血,又扭头干呕。

    李寻欢对赵龙道:“小兄弟,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

    这也算有效安慰?根本没有用,赵龙还是一阵反胃。

    这时阿飞说道:“我去拿银子,太多可能搬不动,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