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藏玄机
原来大哥找个了和小妹七八分相似的女子替嫁,小妹现在已经被送往漠北雷鸣山。
李寿虽拼尽了一身内力,可终究是得了好结果,也算没有遗憾了。
修养了两日,大哥派人来接二人去选兵器。李盛挑挑拣拣,拿起一根与原来长短差不多的玉笛,李寿嗤之以鼻,说它中看不中用,李盛不以为然,直说这是罕见的好乐器,是他不懂欣赏。李寿深知父亲过世,帮中必然动荡,没了兵器,生怕二哥吃亏,便问身边的下人:“大哥可曾说过只许选一件?”
“不曾,主人吩咐了,请二位公子随意。”
李盛顾自在一旁研究那把笛子,偶尔还吹两下,听过声音,更是赞不绝口,完全一副痴迷的样子,哪还顾得上选兵器。
李寿知他文人心性,爱摆动这些东西,便想着替他选一件。往前走几步,兀自在架子上挑挑拣拣,不断拿起又放下,忽然被角落里的一把扇子吸引了目光。拿起细细端详,便认定,就是它了。
扇骨为精钢所制,扇面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海蛟皮,怕是天下最强的内功,也是毁它不得,拿在手里不轻不重,最重要的,是配得上他那自己甚是看不上的清高气节。
“二哥,来看看这个。”
李盛看了一眼,只说了一个好字,便一把夺过插进腰带,一边摩挲着那笛子,一边向外走。
这个书呆子。
李寿刚想跟出去,那下人忙喊住他,双手捧上一物,说道:“主人还说,一会儿请二位公子同去听雨楼用午饭。”说完便退了出去。
李寿满怀好奇打开了匣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花雨满天,青云派的最强暗器,催动时不需任何内力,只需打开暗藏的机扩,数百朵小银花便会飞出,即使是轻功再高的人也不能全身而退。这暗器又体量极小,可以轻松藏于袖中,当年父亲剿灭专制暗器的西南柳门时所得,小时父亲便拿出来给兄弟三人看过,也说过只传掌门,不想大哥如今因挂念自己,竟将这最后的防身之物给了自己。
李寿将盒子捧在手里,出门追上李盛,说:“大哥叫咱们去他房里吃午饭。”
李盛答了一句,还是继续摆弄他的笛子。李寿一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随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李盛没有防备,一下摔了个趔趄,倒地之时还不忘将双手举过头顶,护着那笛子。
李寿觉得又可气又可笑,看着李盛慢吞吞起身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对劲。二哥近来的武功似乎比成名的那两年弱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被那南宫所伤。想来以前被爹逼着练功,成名后是懈怠了吧,只顾着文人的那些酸腐爱好。
李寿扶起二哥,打趣道:“该找个嫂子管管你了,只顾着和那些文人作诗画画的,武功都退步了。”
李盛摆摆手,直说他不懂。
不懂便不懂,那些文人的劳什子一点用都没有。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拉着二哥去吃午饭。
刚一进门,大哥便笑了:“二弟有眼光,那可是兵器库里唯一不是兵器的东西。前年我随父亲去拜访朝中官员,那官员与父亲定了一门亲事,那笛子便是信物。小姐我不曾见过,但估计也不差,下次我带着你登门。”
李盛径直坐下,“自打我记事起,便不曾听说父亲与朝廷有来往,大哥定是诓我。”
大哥也不再接话,只是招呼李寿坐下,饭菜上桌,兄弟三人边吃边聊,甚是高兴。
酒过三巡,大哥道:“我兄弟三人虽然不是亲生,但一起长大,感情更胜似亲生,将来不管各人归宿如何,都不要忘了彼此。”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寿端起酒杯,道:“三弟内伤虽未痊愈,但是调养两三年,也能恢复,那件东西至关重要,还请大哥留下,如今父亲过世了,大哥便是我青云的根本所在。”
李善刚要开口,李寿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哥莫要推辞。”
李善一脸为难,但见李寿情真意切,又恐伤其自尊,只好暂且应下,以后多派人保护便好。
相醉甚欢,李寿被人抬回了房间。夜里月光入户,李寿忽觉口干异常,醒来找水喝,胡乱地走到桌前,捧起茶壶猛灌一气,随后坐在桌前随意地向外望去。
屋内炭火仍在燃烧,李寿觉得燥热无比。走到窗前打开来窗户,忽的一阵冷风拂过,李寿顿觉清爽通透,酒意也散了大半。夜色下偌大的青云派安详的像一条随着波涛而摆动的小船,李寿忽然有些羡慕起二哥的书生气,若是他看了这情景,定会对着月亮吟起美妙的诗句吧。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李寿心里竟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从前踏过的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是个遥远的传说。
父亲曾说,习武之人,坚韧不拔的心性最为重要。然而自英武山一败后,接连的惨败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心性,甚至想就当个普通人算了。可如今大哥一人支撑门派定是吃力,况且如今帮中暗潮汹涌,李寿还是希望将来把门派安安稳稳地交给丛珊,方才不辜负父母的恩情。
暗下决心后,便又回到床上,却是辗转难眠。冬天真是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