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对视
红点们聚集在一起又互相错开,小石的目光从手机中挪开,看向下面的人群。
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小石吃的很开心,只是宁炎的脸色有些差。
宁炎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人太多了。有没有什么能驱散人群的方法?你有枪之类的吗?”
“想啥呢,电影看多了。在这个国家你嘭嘭开两枪,别人也只当有放鞭炮的,掏出来人家也以为是玩具枪,没啥威慑力的。”
“那你要不放场火?你控制的那么好,不真烧东西,应该也能把人都吓走。”
“那目标不也吓走了,正好趁乱脱身。”
“也是哈,这么多人,干啥都施展不开。”
“你这家伙怎么了?”宁炎面色奇怪的看了小石一眼:“又想套我话?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年轻的男男女女牵着手在小吃摊面前驻足,父母们带着孩子在童装店进进出出,偶尔有可爱的小宝宝舔着冰淇淋,伸手抓住妈妈宽厚的大手,望着玩具店走不动路。
“要不要把事情搞大,是看目标的威胁等级的。为了那个箱子我们出动了很多人,甚至我这种还没毕业的都抽来了,这说明那个箱子的优先级很高,高到可以牺牲很多东西。”
“比如?”
“资源,财产,或者生命。不论是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人家自愿才叫牺牲,你们这叫强迫,你听说过电车难题吗?”
“不要用这种道德问题来考验一个组织,”宁炎摇了摇头:“你知道二战时期那个经典的选择事件吗?普通的行政机构都不在意,更何况是有根树。当然,那是比较极端的情况。一般来讲,我们还是喜欢低调一点。”
小石听的有些迷糊:“二战是什么?”
宁炎的话突然停住了,他挠挠头:“我忘记你是个散人了,二战就是人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小石无言,看起来,有根树的人好像还隐藏了很多东西。他正想问个清楚,手机屏上的异常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几个目标突然消失了!”
宁炎拿回手机:“是跟踪信号断了,他们可能躲入了监控网络的死角”
“这个时候消失,是不是我们暴露了?”
“不应该的,对他们来讲,我完全是个生面孔,你更不用说,连组织的人都不是。”宁炎一顿,敲了敲耳机:“墨墨?”
墨墨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监控和心网中都找不到,所以信号断了。这次的目标,似乎有躲避心网的能力,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的目标相当于潜行状态,轨迹断掉后,下次出现就不知道是哪了。”宁炎看着小石:“我们该抓紧去找人了,趁他们还没走之前。”
小石看着楼下那个青年,西装革履,头发笔挺,安静的缩在楼房间的死角,杯子里的奶茶已经快要见底了。
他就缩在那里,系统中却丢失了他的轨迹。
“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宁炎笑了笑:“我就知道。”
“七天”
“一天”
“六天,现在只有我知道是哪个人,知道他在哪。”
“两天,没了你我们也能抓到,顶多是拖延几天。”
“五天,晚一天就多一些风险,而且你们出动了很多人,晚一天会多很多成本。”
“三天,最近也没别的事,组织也想练练兵。”
小石似乎想不出别的理由来提价了,他沉默了会,突然开口:“四天行不行……我……我想多吃几顿肉……”
这个理由出乎了宁炎的意料。
窗外晴空透亮,白鸽子身姿优雅的从天空滑过,日光撒到擦得干干净净的餐桌上,对面,小石的脸有些蜡黄。
“好吧,那四天,但条件是能找到那个箱子。找不到的话,你知道后果。”
“好!”小石笑着的点了点头,指向窗外。
宁炎顺着小石的目光看去,见到了那个缩在角落的年轻人。
此时,他已经喝完了奶茶,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只是,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向宁炎的方向看来。
隔着一道窗,楼上和楼下的人四目相对。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后退两步,拐进了宁炎看不到的楼道里。
“好敏锐的直觉!”宁炎眯起了眼睛:“追!”
……
咽掉最后一个珍珠,托尼加快了脚步,轻盈的在楼宇间穿行。
那个白毛小子他在资料上见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子,天赋应该不错,只是资料不太详细,不知道是哪种能力。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但看起来,自己确实暴露了。
说来奇怪,以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的放倒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家伙,但当时,他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所以只好先撤退。
跑吧,跑吧。
似乎自己这一辈子都在逃跑。
学习太苦,所以逃学了。
家庭不和,所以出走了。
他唯一勇敢的一次,是出门追上了一个栗发的女孩,想要给她免费理一次头发。
是因为什么呢?或许真的是因为那样顺滑的头发太少见了吧。
……
“你怎么知道我的头发是天生的?”
女孩荡着脚丫,看着镜子里帅气的理发师出神。
“我是个理发师啊,”年轻的托尼笑的很灿烂:“而且我很专业。”
“真的免费吗?”
托尼捋起一缕秀发,细细的修建着末梢。
“染过的头发是有痕迹的,会破坏自然的美感,你的发质好的让人嫉妒。而且……天生栗色的头发真的太少见了,捡了便宜的人是我才对。”
镜子里的小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托尼一边修着头发,一边和她聊天。
“美女是别墅区的吧,怎么会想着来这条街,那边不是有私人定制的店吗?”
“钱是爸妈的啦,又不是我的。我没什么零花钱,所以经常来这边玩。”
“你的观点怎么像个男孩子?”
“是被嫌弃的丫头啦。”
其实靠得近了,托尼也确实留意到了些不寻常的细节。比如小公主的裙子是旧的,只是穿的很爱惜,洗的也很干净。这并不妨碍她的美,反而像天使落到人间,多了些亲切。
托尼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打理完头发的小公主看起来更漂亮了。
“真好看,”女孩欣喜的照着镜子,“我平常都在一家很小的店里剪,那家更便宜,但今天关门了。”
托尼的心跳了跳:“不如以后都来这边,给你剪的话,可以一直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