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牧野号发射之前的某个时间节点，有个国度，就有剖腹这么一个刑罚。

    段壮壮不知道为何他会想到这件事情，但他如果对自己采取这样一个惩罚措施，费思明绝对举双手双脚同意。

    梯子在地下太久，又长时间在潮湿环境中，发生了氧化反应。

    而刚才段壮壮心情激动之间，一把把梯子从下方一米半的高度折断。

    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在距离地面一米半的地方跳下来，或者用手攀着梯子下缘，站在地上。

    但最困难的地方还在如何上去，段壮壮的力量可以让他徒手攀上去，就像他此刻做的一样。

    而费思明就得靠他托举了，虽然问题不大，但开头的这个插曲让这个手术蒙上了一层阴影。

    站在洗浴室中央，对上两人问询的目光，段壮壮咽了口唾沫。

    “下面空间很大，就是梯子有点问题，距离地面有点距离，边上有个机械，有点吵。”

    “这就够了……”费思明摸着下巴，用义眼向下方看了一眼。“一会刘抗先下去，你把东西带下去，我最后下去。”

    刘抗左右看了看，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衣服还湿答答地滴着水，不知道他擦着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在发现这处地点时肯定下去过，所以没有什么心理建设，就那么攀着梯子下去了。

    段壮壮在上面用戒指给他照着光亮。

    有了提醒，刘抗在最后一跃而下，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你们可以下来了，这个机器好吵啊！”刘抗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在管道的折射中发出嗡嗡共振。

    段壮壮一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流体食物，这就是后面不知道多久下方的口粮。

    此时他才意识到，如果费思明有了什么不测，他恐怕要在下面…………

    他用空着的手给自己一记巴掌，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那么用下巴和手轮流发力，再次爬了下去。

    这是他第二次下井，这次下面和上面都有人看着，他也收敛了所有思绪，安心爬着梯子。

    有了上次的经验，虽然过程有点局促，他用了两倍的时间才站在了地面。

    脚踏实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双手捧着容器，可不能洒了去。

    好在这个容器是费思明亲手焊制的，封口要比市面上购买的要紧密些，才没有洒出来。

    把容器放在平台上，顺手撸下手上的戒指，放在身后的刘抗手上。

    后者一个人在黑漆漆的下面待了很久，没料想到地下的高湿度，再加上他身上的潮湿，迅速带走了身上的热量。

    刘抗在段壮壮一下来时，就颤抖着手去要后者手掌中的光亮。

    “你在底下看着东西，我再去跑趟，真不知道费思明为何要让你先下来。”

    “还不是怕你掉下来，我好在下面当肉垫。”刘抗第一次接触发光戒指，好奇地照射着四处的地面，还时不时跺跺脚。

    “我肯定没事，倒是这个宝贝可不能撞到。”段壮壮自然说的是那个食物容器，他眼中除了费思明，也就只有食物了。

    刘抗在段壮壮背后吐着舌头，又原地蹦跶了两下，朝着那个机械靠近了些。

    虽然那个机器很吵，好在在运转中还散发着一丝热量。

    段壮壮也知道上面还有费思明在等他，上面入口还有时间限制，于是一跃而起，抓住了空中的梯子，三两下又回到了洗浴室。

    此时费思明已经把剩下的一些杂物打包好，用的是他脱下的T恤，他在下水前就小心脱好放在了浴池边上，此时还是干的。

    剩下的容器里食物并没有太多，段壮壮熟练地提起容器，先一步下了管道。

    这次费思明和段壮壮一同爬了下去。

    “你要是撑不住可以休息一下。”段壮壮爬到半截，抬头提醒着费思明。

    费思明的体力还是差了些，他身上被胡究做了一些改造，背上多了很多金属线条，虽说从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很多，但他体重的增长却是可观。

    虽说这些天逼迫着自己喝了更多的流体食物，可这时间还是太短了。

    他在成长的关键阶段没有吃饱，身体比常人要虚弱得多，才爬上几段梯子，呼吸声便粗重起来。

    听到了段壮壮的提醒，便停在半段，喘了一会。

    费思明叹了口气，向下方说道：“继续往下吧，站在这里也是空耗体力，我要留着精气神做手术。”

    “嗯。”段壮壮没有反驳，沉默继续向下爬行。

    脚踏实地的感觉的确不错，段壮壮站在原地，接住了落下的费思明。

    “就是这里了，刘抗，你上去帮我们看着点，没事千万别来打扰我们！”费思明接过指挥权，一边喘息着，一边安排下面的工作。

    “现在是夜里，也不会有人过来的！”刘抗这么说着，还是在段壮壮的托举下爬上了梯子。

    “戒指给我！”段壮壮在失去光明后才反应过来，朝着爬到半截的刘抗喊了句。

    一束光芒在空中打着转，落入了他的手中。

    费思明休息结束，爬上了一边的机械平台。

    此时水过滤已经接近尾声，这机械虽说还在轰鸣，却比开始时要小多了。

    费思明平躺在平台上，肚子高高隆起，似乎发现这个姿势不利于自己动手，又把背抬了起来，斜靠在一边的机械上。

    段壮壮也爬了上去，平台面积比他预料的要大一点，但也大不了太多，在他把那些手术工具铺开后，留给他转身的空间也没有多少了。

    “现在你要告诉我，我怎么帮你了吧。”段壮壮用发光戒指扫射一番费思明，最后把目光落在那枚发着蓝光的义眼上。

    蓝光闪烁了一会，还是撇了开去，拒绝和他眼神接触。

    “和胡究那次手术一样，刨开我的肚子。”

    “然后呢？有什么红色的字让我辨认么？”

    “那个机器坏了，在爆炸中。”

    “所以这次会有爆炸危险么？”段壮壮伸出手，把费思明的脸掰了回来，强迫目光发生着交流。

    可义眼没有一丝波动，一如主人的表情。

    “我可不像胡究，总是喜欢玩火。”

    “但你在玩命！还是玩自己的命。”

    “命总有一条，不玩一下，那孤儿院的生活，岂不是太无聊了么？”费思明语气古怪。

    “噗呲～”

    一股腥臭的水喷在了段壮壮的脸上。

    段壮壮低头看去，费思明已经把一把金属利刃插在了自己肚子上，肚子里的液体正流淌着。

    “咳咳，你要是再不帮我动手，我可能就要休克了！”

    “香蕉你个巴拉，我迟早也要把我的命交代在你手上！”

    “你的命，我会用下辈子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