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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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对簿公堂

    阿蛮骨首级的力量果然不一般。

    城门大开,当中一个女子骑马迎来。

    竟是武丹青!

    妙君一愣,连忙下得马来拱手欠身。

    “大将军。”

    “孔将军不必多礼,快快上马,随我入城。”

    ……

    听得鼓声大作,妙君心中叹息。

    又要唱一出大戏,她这身体却是有些吃不消。

    她穿过来的这副身躯弱的很,今晚折腾了这么一通,却还没法休息。

    众将来时,妙君已经有些站不住,强撑着与众位将军一一施礼。

    可惜并没有几个人搭理他。

    孔妙君心中摇头,到了这儿,她这人缘可是太差了。

    武丹青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眼观心,鼻观口,目不斜视的站着,终究没说出赐坐的话来。

    主要是眼下实在不太应景。

    “你们都到齐了,本将军也不废话了。”

    武丹青端坐正位。

    “孔妙君。”

    “末将在。”

    妙君连忙出列拱手。

    “把今天晚上的事儿都说说吧。”

    “是。末将今日来此,首要之事,就是来请罪。”

    妙君俯身跪下,心中早就想了个清楚,就算前面的事不是她做的,可也是要自己担着的,不可推诿。

    “妙君今日醉酒,歇下的早,哪想阿蛮骨趁夜色劫营,我军……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哼!”

    妙君没有抬头,但也听得出来是一个青年不屑的声音。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丰泰!”

    武丹青一拍帅案,“孔将军接着说。”

    “确实是末将疏忽,大将军交于我的一千军士,如今损了近七成,皆乃我之过也。

    末将本该以死殉国,只是不甘心死得如此窝囊,遂带了部将回到大营,射死了阿蛮骨。

    我军中有一骁勇队率,唤作何功的,割了阿蛮骨首级,如今正在账外等候将军召见。”

    “如此说来,这阿蛮骨是孔将军杀了的?既立如此大功,快快请起,赐座。”

    “慢着!”丰泰不满道,“大将军莫非又要包庇此人?

    分明是她醉酒误事,闯此大祸,如今倒要给她记功,什么东西?

    况且这阿蛮骨虽然死了,却未必是她杀的,她这武艺,怎可能杀敌之上将?怕是冒功请赏吧!”

    “丰将军一向看我不惯,妙君也知道自己平日鲁莽,多有得罪,可这冒功之事,我万万担当不起!”

    妙君直起身子,正视丰泰。

    “是不是我做的,将我的部将叫进来一问便知。我的二十个兄弟皆能为我作证,我带回来的兄弟们,也都曾随我一同去了营外作为接应,也都能为妙君作证!”

    妙君冲着上首的武丹青又叩了一个头。

    “大将军,妙君虽不计较丰将军的话语,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又怎能忍受这样的污蔑,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请大将军请人上堂对峙,为兄弟们做主!”

    武丹青淡淡看了丰泰一眼。

    “传何功。”

    “传何功入内!”

    “末将前营队率何功,见过大将军。”

    妙君瞧了瞧,除了何功,之前和她有了过命交情的二十个都在这里。

    她轻轻松了口气。

    果然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单是她一个人,光是解释和应对就够她吃一壶的。

    “何功,我且问你,这阿蛮骨,可是你们孔将军所杀?”

    “回将军,不错,将军箭法神得很,一箭从阿蛮骨后脑贯入,大将军可差人辨认痕迹。”

    说到这儿,武丹青就叫了仵作前来辨认。

    其实也不用辨认。

    首级从包裹中出来的时候,大家就都看清楚了。

    “孔将军快快请起,诸位壮士也请起。”

    妙君俯身道:“谢大将军恩典。

    只是妙君自知怠误军机乃是死罪,会上表自请陛下处罚。

    只求大将军能够也上一道表文,为诸将士请功,为因我而死的将士们多挣得些抚恤银两,妙君就死而无憾了。”

    “将军请起,何至于此啊。”武丹青绕过帅案将她扶了起来,“将军带领诸将立下不世奇功,我自当表奏圣上。”

    妙君欠身谢过,武丹青才从新坐下问道:“众将还有何事?”

    “大将军。”有一獐头鼠目,面白无须者在一旁说道:“陛下派咱家来,便是监督军中事,不妨让人将此战过程记录下来,咱家也好禀明陛下。”

    “监军此言有理。”妙君微笑道,“思雷,你口齿清晰,就为诸位将军讲讲吧。

    大将军,这传思雷精通蛮语,若没有他,妙君恐怕也难逃虎口。”

    那传思雷何等人物,在阿蛮骨面前尚且不惧,哪里会怕这宦官监军。

    一通话,口齿清楚,妙语连珠,讲到有趣处,抑扬顿挫,勾的本来一脸倦容的将军们沉浸在紧张精彩的故事里。

    “好,好,好!”武丹青笑道,“孔将军心思缜密,不愧为陛下钦封的三品辅国将军,确实是国之栋梁啊!”

    妙君笑着暗暗冲她点了点头。

    有武姐姐在,她不会吃什么大亏。

    “大将军说的是,今日天色晚了,下官看孔将军也累了,不如就此散帐,明日再做商议?”

    妙君一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正是与她几面之缘却把她关在城门外的“孟参军”!

    妙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可是真的记住他了。

    武丹青也知道这帮人对孔妙君都没什么好印象,这样下去可就问不完了。

    顺着孟希言给的台阶,她就宣布散了帐。

    孟希言出了大堂便叫了个小厮来。

    “还不快去给孔将军请个军医!”

    妙君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回城前又重新穿上了铠甲,沉的很,看不出来有伤,但其实流了不少血。

    她不喜欢在生人面前流露出太过弱势的情态。

    “孔将军。”武丹青派的侍女正追上来,见妙君如此,忙问道:“将军可还好?大将军让我带将军去将军府的院子里暂且住下。”

    “还好,还好。”妙君搭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大将军可还有事找我?”

    “大将军只是看将军身边没有贴心的人,让我来照看照看,顺便告诉将军一声,不用着急上表请罪,事情包在她身上了。”

    “不必麻烦表姐。”妙君捏了捏眉心。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孔妙君若担不起一点事,也不值得她费心,你回去告诉她就是。”

    好容易到了屋里,妙君一头栽在了床上,一屋子侍女手忙脚乱的侍候她脱盔卸甲。

    妙君一向不喜欢别人“服侍”,觉得别扭极了,只是身上没力气,也顾不得许多。

    “将军!”那侍女大惊,“快去请军医,孔将军受了重伤!”

    “别大惊小怪的。”妙君自己费力地坐了起来,“一些皮肉伤,看着可怕,其实就是血流的多点罢了,死不了人。”

    “啊,对了,一会儿我脱下的血衣,都略掺些水化开了那血,用容器装了,我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