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凤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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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情我愿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紫女像是刷存在感一样,插言道。

    “秦王政先吕不韦之前下令大肆采购麻纸。自蒙骜之手将令谕传入了秦国万民耳中。儒家每日外售纸张有一半为秦国采买,以法家为主的百家言论书籍于秦国推行普及,其势渐盛。

    君王因此而声势大振,在蒙氏与王氏的鼎力相助下,嬴政自华阳太后的楚系与相国吕不韦等派系中剥取了些许权利。

    半月前,就任秦王首席剑术教师尚且一旬时日的他,出任了秦王好不容易得来的前线大军的千夫长一职。”卫庄语气中的意味十分复杂。

    秦国起初的疆域是犬戎领地,秦人难免沾染了部分犬戎的习气。秦穆公之时与天下诸侯争雄,东边的晋国太强,无奈的秦国只好西进。

    征服了数十个异族部落后,蛮夷化更为严重;使得秦人的习性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筑成了老秦人狼一般的性格。

    因此,自立国就为中原各国不齿的秦国,蛮夷与没文化的形象一直稳稳高悬于秦国人头顶。

    嬴政选择的切入点直戳秦人心中的软弱点,得到了数量庞大的中低层之人的声望,获得些许利益权势,很正常。

    原时空的轨迹中将会掌管小圣贤庄的伏念才干毋庸置疑,单独负责一个纸张事宜,手到擒来。

    现在麻纸每日所成数量早已不是当初,日日迭增;日夜不停地来回奔波于造纸的小圣贤庄与店铺间的一辆辆马车,载运的薄薄纸张已可勉强满足七国百家的需求。

    且隐有向下层不识字之人传播学问的趋势。

    伏念专心致力于曾经说过的儒家教化天下的雄心野望,有儒家八脉精英弟子以内力加快愈发熟练的造纸速度;梦想化为现实,未尝不可。

    而得到小圣贤庄兜售的半数麻纸的秦国,每日都有满载学识传播希望的车队向国境马不停蹄的赶回。

    各级官署办公书写之物已全部更改为了麻纸,上中层贵族的日常书写之物也换成了麻纸,低级贵族则有过半购得几张。

    这里不得不插一句,秦国严苛律令的运行,各级别阶层能消费的特定货物数额明确,从而使得运回国的麻纸有序售卖,进入各阶层手中。

    乍一听很荒谬,但它就是事实。

    打个比方,秦国私下酿酒是违背律令的,不同身份的人能购买和饮酒的量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嬴政在麻纸上照搬了酒的制度,只不过还是向现实妥协了一下;采买到的麻纸数量愈多,各级阶层可购买的数量限额也随之越松。

    身份越是高贵之人,可享受的便捷也就越多。

    中上层贵族尽管只留下了小半个蛋糕,但瓜分享用的低层贵族和平民庶族却特别知足。

    秦王政能够收获的威望,可见一斑。

    至于令卫庄提及时情绪复杂的盖聂,估计是无人可用的嬴政迫不得已的选择;艰难取得官职,总不能派一个吕不韦或是昌平君等派系的人就任吧?

    盖聂的入仕从军一途,估计也是刁难重重,接到的军令、负责的战场、等等;尽是艰难困顿、九死一生。

    白凤试探道道:“你说将要退位的韩王与将要继位的韩安侯见此战绩,会不会追派兵马?”

    “哼!”卫庄冷哼一声,心底有点意动,嘴上不屑道:“以这般手腕谋取仕途,鬼谷颜面何存?”

    “鬼谷纵横!一个当保镖,一个收帮派上贡。都堪称鬼谷之耻了,还大言不惭说什么颜面?”白凤哼哼了一会,直言不讳道。

    空气突然沉闷的吓人,落针可闻。

    紫女和绯烟、弄玉瞬间瞪大眼眸,朱唇微张,一副惊呆了的小表情,你好勇敢哦。

    卫庄将鲨齿抵在少儿眉心,杀气腾腾道:“挑衅需以生命为代价。”

    “杀了我,你就能堵住世人悠悠众口?”白凤淡定饮酒,不是对二狗子不会杀自己有信心,而是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的自信。

    原时空的盖聂、卫庄师兄弟两年后出师时,最后一次五国伐秦的失败,致使战国七雄的局面已经盖棺定论,东方六国无力再与强秦争锋。

    世间已无合纵连横的鬼谷登场炫技的舞台。

    可卫庄还是选择了注定会失败的韩非,抱着其它目的试图改变韩国的命运。

    而命运轨迹更改,提前出师的师兄弟二人,难不成还会继续走老路?

    眼下良机乍现,盖聂就立马抓住了自己国家多舛时刻,登台展露精通百家之学的鬼谷弟子应有的才干。

    “你得给我和师哥一份道歉厚礼。”卫庄收剑丢下一句强挽逼格的话,转身出门抓紧去做安排。

    他非常清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一旦前线失利的消息传来,绝无再入此次战局的可能。

    紫女沉声道明拙劣激将法中的真正目的,“你想利用他的好胜心、出身、才干等等,助他执掌兵权;籍此分化姬无夜的大权,报自己的私仇。”

    “你难道不想?他难道不想?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的肮脏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并非一己之欲。”白凤掷地有声道。

    绯烟与弄玉、紫女三人纷纷摇头,恹恹离去;前二者是去补昨夜没睡的觉,后者则是去给卫庄的谋划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伸了个懒腰,白凤左右手分别打开两腿旁放的木匣,手指探进匣内微微用力,愣神刹那合上了木匣,举樽一口闷掉了其中宛若烈焰般烧喉的酒水,压抑心头的震撼。

    ……

    日头西斜,夕阳晖红划至城墙,渐渐东逝。

    躺在紫女安排的房间浅浅入眠的白凤,在第一个客人到来时睁眼。

    就起床洗漱的这么点时间,当他站在楼梯口向下望去,一楼大厅已颇有人声鼎沸之势。

    一声声令客人骨头酥麻的丽音入耳,赶工大半天酿出的三个档次的兰花酿被一壶壶送到了这群不差钱的顾客口中。

    大军征战在外,承担军需消耗的是韩国民众,而不是这群贵族和商人,他们的钱囊可一点都不会因为战事消瘦。

    此前两金,现在三五金的差距,销魂妙音轻易便可拉近;随着酒水入喉,价格沟壑的不快被迅速抚平。

    二、三楼包厢雅间坐的更大的主顾,则是大开钱囊口,大把大把的金币往外掏出。

    若不是六个酿酒的姑娘轮流替换、不停赶制,全新的三档兰花酿还有点供不应求。

    “白亦非派人追击的动作更像是作秀,他似乎并不在意天泽的去向。”紫女今晚脸上的笑容倍加旺盛,给几人斟酒的动作好像也随之轻快了些许。

    “姬无夜,白亦非。”卫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萌生一个有趣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