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悔意
女人的优势在此刻再一次彰显的淋漓尽致,苏沐宸一双长腿,一步比得上别人的两步,更别说现在刻意加快了步伐,即便叶澜已经跑出去不远,她还是很快就追上了他。
叶澜瞬间就落入一个怀抱,并不温暖,只有强势与霸道,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
面对叶澜的疯狂挣扎,苏沐宸这次一句话都不说了,只是近乎拖着他,朝着车辆的方向走去。
林情疏看着这一幕,站在远处微微笑着:“需要帮忙吗?”
苏沐宸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林情疏,充耳不闻,一言不发,将叶澜拖到了车上,关上车门,锁了起来。
“走。”她对前排的司机说。
林情疏也适时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苏沐宸一身狼狈的模样,脣角微扬。
车里的氛围太奇怪,饶是司机跟了苏沐宸很多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现在也是感到了一丝折磨,只想着赶紧把老板送回去。
车辆启动,前排与后排之间缓缓升起一个隔板,司机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很紧张?”
淡淡的轻笑声响起,吓得司机身躯一颤,发现是林情疏,才放松下来:“林总,别这么吓我。”
相比起苏沐宸,林情疏的性格就好得多,司机在她面前也敢说出一些在苏沐宸面前不敢说的话。
“怎么能不紧张?谁遇到这种事,恐怕都……”
“小情侣之间的吵架罢了,没什么事。”
说着,林情疏从耳朵里缓缓摘下一个耳机,脣角依旧挂着一丝笑意,眼里的神色却暗沉了些许。
后排,叶澜正被苏沐宸压在座位上,脑袋被困住她的双臂之间,避无可避,只能被她强吻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不,其实叶澜是想说的,但只要他一开口,苏沐宸就会以此堵住他的嘴,试图说话的意图只会让苏沐宸进得更深而已,他便也沉默了下来。
很显然,苏沐宸依然心如乱麻,脑袋里是一团浆糊,思考的能力并未真正恢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堵上叶澜的嘴,不让他再说出什么刺激人的话来。
而叶澜挣扎几次无果之后,也不再反抗,只是尽可能的侧着头,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庞,让苏沐宸再怎么样都只能吻到他的脣角,像是收起了所有柔软,竖起了背上尖刺的小刺猬。
对此,苏沐宸也无可奈何了,总算从叶澜身上起身,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真切的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若是换成以前,叶澜让她这么愤怒,免不了就是一通羞辱与身体上的折磨。
但此刻,她的愤怒甚至超越了以往那么多次生气加起来的总和,恨不得现在就有一个人在她面前,让她杀死、撕碎……
可对着叶澜,再多的怒火都找不到宣泄的口,他就像是一块石头,堵住了她一切发泄的方式,同时还压得她心头沉闷难受。
这是……伤心吗?
苏沐宸脸颊微微一抽,下意识就想摇头否认这个想法。
伤心,她苏沐宸怎么可能伤心?就算她会,也不可能是因为一个男人……
但脑海里有着另一道声音,在说着:
如果她真的不会因为叶澜产生这些情绪,为什么……不给予叶澜惩罚?
一个问题再复杂,都永远有至少两个选择。
就目前来说,要是叶澜说的全都是真的,他真的喝醉以后,被不止一个女人……她无法接受,就可以让他离开。
而“离开”,又能分出两个选择,是让他从此以后滚出她的生活里,还是……让他彻底消失?
如果她能够忍受,容忍了叶澜的错误,那么只需要略施惩戒就好。
可无论是哪个选择,苏沐宸都无法……下定决心。
一切的一切,揭露出苏沐宸早就明白,但始终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她在乎叶澜,很在乎叶澜,也真的会为他感到伤心和难过……
在想清楚这一点后,内心难以形容的沉闷忽然不见了,并非是消失了,而是化成了真切的、清晰的痛苦,名为“懊悔”的痛苦在狠狠的扎着苏沐宸的心。
苏沐宸抬起了一只按在叶澜脑袋边的手,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以此略微缓解那痛彻心扉的疼意。
她本来可以阻止事态发展到现在无法挽回的这一步的。
只要对叶澜多一些信任,不试探他,或者即便怀疑他,也不要以那种不尊重人的方式试探,又或者让林情疏第一时间离开……对叶澜的道歉诚恳一些……在他提出分手时,不让他直接离开……就算让他离开了,也派林情疏去盯着他回家……
有太多太多的如果,也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只要有一个环节她改变了想法,就能让结果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失败,而是我本可以。
苏沐宸从来没有想过,有痛苦会如此的煎熬,让人连凭借着毅力忍受过去都做不到。
苏沐宸的呼吸愈来愈重,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汲取自己需要的空气。
终于,车辆停了下来,苏沐宸立刻就动了起来,以行动缓解自己此刻的难受。
她想要把叶澜拉下车,自然又迎来了他的挣扎,如果黏在了座位上,死活不愿意起来。
苏沐宸只得附下身,打算抱起叶澜,结果得到的就是他拳打脚踢,她眉头紧蹙了一下,但默不作声,连闷哼都没有,任由他这么做,强行把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早已等待在车边的佣人们看见这一幕,眼睛顿时都瞪大了,赶忙就要上前去帮忙,却被苏沐宸出言阻止了:“不需要。”
这群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主人跟一个男孩子拉扯着,一脸伤痕的进了屋里。
他们转头看向二主人,林情疏面无表情,随意摆了摆手:“散了吧,有些事情,不要管,也不要问。”
“是。”
直到佣人们散开,林情疏才呼出一口气,抬手缓缓捂住了心口。
那里,闷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