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第九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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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萍生倥偬缘来聚

    小池镇位于神州浩土中东部,是前往东海昌合城路上一个重要小镇。张小凡虽说去过一次,但那已经是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小池镇与十多年前已大为不同,不仅人口增多,城镇面积加大,商贸也更加繁荣,或许是为了防范野兽,小镇四周都已建起了一人高的围墙。

    为了不引起镇民的注意,三人在离小镇两三百米远的时候便选择了下来步行,远远便看到小镇入口处有几个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子坐着,看他们的装扮是镇上的官差。

    三人刚走近便有三捕快急急忙忙从凳子上起来。剩下的一个人,服饰与其它三人不同,看来是头儿,但看清张小凡一行三人后,眉头一皱,赶忙整了整身上的衣饰,迅速抢上前来,毕恭毕敬的道:“我们是本镇官差,上头有令要对进镇的人进行盘查,劳烦三位配合一下。”

    见张小凡点头,那头儿便道:“请问三位从哪里来的?”同时眼神又在三人间一扫而过。

    在这捕头眼中,张小凡虽衣着朴素,但言行举止张弛有度,想来是故意隐藏;朱雀是黑纱蒙面,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扫过小白的时候,不想小白也正看着他,那头儿不由得心跳突然加速,自是被小白的容貌惊艳到了。

    “此女绝非常人!”

    还不等张小凡开口,小白却先戏谑道:“我们从青云山来的。”

    “青云山!”

    本来捕头身后三个捕快被小白迷得神魂颠倒,听到青云山三个字却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捕头惊道:“你们是青云门的仙人?”

    张小凡向那头儿靠了一步,故作低声道:“这位大哥,我们三个是下山执行特别任务,不能引人注目,所以穿着便服。你看看我这太极玄清道法总不会假吧。”说完,张小凡催动真气在右手上凝出一太极图案,然后将其甩向了路边一块石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石头砰的一声碎成粉末。

    在场的官差都吓了一跳,那头儿冒着冷汗,强笑着道:“不假不假,各位真是青云门仙人。”又对着手下忙喊道,“你们还不快让路!”

    那几个手下回过神来,有两个急忙让了开,脸也挂上一副恭敬的表情;还剩下一个好像瞪着张小凡,握着着刀鞘的手竟在微微颤抖。那两个先让开的捕快发现还剩一个家伙,连忙一起上前把他拉了回去。

    那人的异常自然看在张小凡等人眼里,只是有要事在身也不想多加理会。

    三人刚走了几步,那头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突然上前抱拳对张小凡道:“这位仙师,在下还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张小凡一奇,道:“什么事?”

    那捕头问道:“那河阳城的百姓真的都因鬼王宗鬼王的诡异阵法而死在了青云山上了吗?”

    这本是官府上头的说法,但任何老百姓都会一时无法接受那么多人罹难的消息,更何况那些人中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

    张小凡愣了一下,道:“是。”

    捕头好像终于确认了这件事,轻摇着头沉沉叹了口气,正要走回桌子旁,突然张小凡等人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为什么!青云门不是正道领袖吗?!为什么没能阻止他们!为什么整个城的人都死了啊?!”

    捕头看见三位仙人的目光都聚在捕快小赵身上,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一个白影闪到了瑟瑟发抖的小赵面前。

    是小白。

    小白厉呵道:“哼!要是没能阻止鬼王,今天站在这的你们恐怕也会成为鬼王的行尸走肉罢了!”

    小赵顿时被小白的气势镇住了,愣愣站在原地颤抖啜泣着。

    捕头见状赶紧挡在小赵面前抱拳道:“仙姑息怒仙姑息怒,这孩子一家罹难青云山,伤悲冲昏了头脑才会说胡话,望姑娘莫要跟一孩子计较。”

    面对这少年,张小凡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便转向那少年道:“你若是有心,可上青云山大竹峰寻首座宋大仁,他能带你去通天峰祭拜亲人,你说是七师弟指引便可。”

    见张小凡和朱雀离去,小白轻哼一声,对着那小赵最后说了一句:“你应该庆幸你不是青云门弟子,不然那天你便会知道什么叫作地狱的…”

    剩下的四人都默然无声,望着那远去的三名“青云门”弟子,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注意道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青云门”、“地狱”这两个词。

    “黑石洞便在镇子北部,接下来如何?”走在前边的张小凡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后边两人问道。

    “你身体还撑的住吧?”小白反问。

    “无妨。”

    “那便按原计划吧。”小白道,“小朱我们先去据点。”

    在朱雀的带领下,三人一行在市井中左右穿梭,最终来到了一家客栈之外。

    客栈招牌上“缘来客栈”醒目的四个大字首先映入众人眼帘。

    小白大喜:“好个缘来客栈!不知里面有没有好酒。”

    张小凡虽面不改色,口中却是不由地念叨着:“缘来么…”

    “三位客官…里边请!”就在三人驻足的这片刻,客栈里店小二便瞅着机会,马上迎了过来。怕丢了这三位客人,不等三人答应,店小二又赶忙道:“三位,本店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客栈,饭菜可口,价格……”

    朱雀不等小二说完,便打断道:“三间连号上房。”

    “呃…!”小二愣了一下,才反应道:“好好…客官里边请~”然后赶忙毕恭毕敬的在一旁带路。

    和前台伙计打过招呼后,小二便领着三人来到中庭一处楼梯,上到了三楼。小二指了指门口向西的那排客房道:“这边请。”然后便先上前开了一间上房的房门把三人往里面招呼。

    三人进屋后,小二先是打开了两扇窗台,然后确认了一下房间没什么问题后,对三人微笑道:“客官,看看这房间可还满意?”

    小白只是随意扫视了房间几眼,然后走到了窗户边倚窗而望。街市繁华景象尽收眼底,也不知人群里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朱雀则突然问小二道:“小二,你可知今夜子时是晴是阴?”

    听到朱雀的问话,小二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恭敬表情,眼神却是打量着黑纱掩面的朱雀,道:“月圆则为晴,月缺则为阴。”

    “那要是没有月亮呢?”朱雀又问。

    “那我得去问问掌柜的。”小二答道。

    “你去吧。”朱雀道。

    “好嘞,诸位稍等片刻。”小二说完后,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最后一个身影停在了房门之外。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开。

    “进来!”朱雀回应道。

    ‘咯吱~’房门被打开,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看服饰便是小二口中的掌柜了。

    掌柜进门一见到在座的朱雀,动作又加快了几分,赶紧进了房间合上房门,然后立马走到朱雀座前,双手抱拳弯腰道:“恭迎圣使大驾光临!”

    “起身吧。”朱雀道。

    掌柜应声而起。看着房内另外两人,恭敬问道:“圣使,这两位是……?”

    朱雀答道:“鬼厉和小白。”

    “久仰二位大名。”掌柜立马对二人抱拳道。

    张小凡轻轻点了头以示回应,小白则是直接把视线又移回了窗外。

    掌柜又转向朱雀紧接着道:“小的昨日才收到飞鸽传书,没想到圣使今日便到了,属下正好有事汇报。”

    朱雀有点意外道:“什么事?”

    掌柜道:“书信中所提到的周一仙等人,三天前还在镇上…”

    “什么?!”朱雀和张小凡都是一惊,小白的目光也是从窗外移到了这边。

    朱雀追问道:“那他们现在人呢?”

    掌柜小心答道:“行踪不明……”

    见朱雀如此反应,想必对此事极其重视,掌柜连忙解释道:“因周一仙看相奇准,在小池镇颇有名气,属下也是因此才知道有这号人物,昨日属下接到指令去寻人才从他人口中得知其已不见了三日……”

    “你怎么看?”朱雀问张小凡到。

    “前辈有时行事讳莫如深,也许他不想见我们?”张小凡道。

    听到张小凡这么说,小白好似想起了什么,道:“那老头到底什么来历,道行不高,见识倒是不浅。”

    “没想到这人竟是深藏不露,”朱雀叹道,又问掌柜道:“周一仙行踪有没有什么线索?”

    掌柜摇头道:“向三仙堂的守祠人打听过,只说继续去云游四海了。”

    “三仙堂?”朱雀疑问道。

    “就是周一仙平时给人看相的地方。”掌柜的补充道。也不知为何,掌柜在补充完的时候偷偷瞥了张小凡一眼。

    张小凡注意力本就在掌柜的言行上,自然看在眼里,只是自己与掌柜素未蒙面,自然把这举动看成人好奇心的驱使,没有在意。

    “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你继续找寻周一仙和小环的下落,有消息便马上通知我。”说完,朱雀挥了一下手示意掌柜退下。

    “是!”

    掌柜答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忽听到小白的声音传来:“请问这个三仙堂在镇子哪里?”

    掌柜答到:“在小镇东边,出了客栈,进了大街往东走便能看到。”

    “多谢!”小白道。

    “小白姑娘客气了。”掌柜微笑道,说完便关好门,退了出去。

    “你有办法找到他们?”朱雀好奇道。

    “只能碰碰运气,我们去试试看吧。”小白说完便拉着朱雀往外走,路过张小凡面前时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就留在这抓紧恢复吧。”

    奈何小白说的确实是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张小凡只得无奈的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