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银佚”斩中的僵尸，就和被林阳眼睛锁定的僵尸一样，体内的变形怪完全被打散，去往、或者说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一会，两人面前只剩下那个被克莱尔砍掉手脚的尖叫僵尸，倒在地上如摔烂的恶灵玩偶一般，大吼大叫着。

    两人带着降噪耳机，菲悦先前和林阳打铁时也用过这个功能：只提取环境中的人声，智能降噪。所以沟通完全没有问题，不必费心思用手语。

    “怎么样？等到第一只僵尸被吸引过来，就可以考虑关麦走人了吧？”

    “嗯，没问题克叔。我感觉自己的剑术突飞猛进呀。”

    “哟？怎么，不想学耍长枪了吗？”

    “你也教不了什么枪术了吧。今后我肯定是走一步看一步喽。”

    “说话真直啊。那倒也是，我也在想自己身为生化猎人，是不是该开发一些独有的剑术呢……”

    聊着聊着，第一只被尖叫吸引而来的僵尸总算露头，它几乎以到处撞树的步伐迈进着，显然是被尖叫声刺激进入了狂暴状态。

    啪！

    然而，没走几步，菲悦抽出手枪，一下给它爆了头，甚至连附着其中的白线都打散了。

    “嚯，不得了不得了。”

    林阳因为不怎么睁开眼睛，自然无法熟练枪械，就算用白线指路也，子弹也没法穿过障碍物。

    但菲悦可不一样，只要“银佚”在手，她便能用远程武器驱散白线，而且她的射击水平早就在克莱尔之上了，这不过手到擒来。

    “看来可以多呆一会了，不过要是有米·戈过来，我们就马上走人，没问题吧？”

    “放心克叔，米·戈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一边说，菲悦还一边用嘴吹着手枪转起来的枪口，克莱尔因此陷入短暂的沉默。

    菲悦这才放下枪，不好意思到：“哎呀，我老早就想那么说了呀，林阳他是不是也这么耍过帅啊？”

    “……好像是吧。”

    说罢，克莱尔突然有了某种既视感，一个林阳总在做些怪事就算了，现在不会还要多一个菲悦吧？

    “克叔你怎么了？头疼吗？”

    “不，我一切都好……准备把那只鬼叫的僵尸干掉吧。”

    ……啪！

    又过了一会，又是一枪，干净利落，树林再次沉寂下来，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路半，菲悦用“银佚”指着末日房车大概的位置，学着像林阳那样用白线找路。

    不一会，她应该是找准了方向，却突然有些失落地说到：

    “唉，克叔。要是我没拿着这剑时，也能那么坦诚该多好啊。”

    克莱尔直球到：“怎么？想表白了吗？”

    “……可……可是，林阳又会怎么想？就算我们俩成了，在这末日里，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不过只是图一时的欢愉而已吗？那么自私任性的告白，真的可以吗？”

    “那就先别去想这些麻烦事嘛，吐露心声这回事，不是那么轻松的。若是实在想要求得欢快，也可以先喝喝酒来缓一缓嘛。”

    “……你说得对克叔，是该找个时间喝一顿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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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这就是全部了吗？”

    “是啊，光靠一个三十以内编码的异常生命体研究记录，你就可以去领个博士学位了啊，现在你还能有两个，而且还是前五位的……不，一个半吧。”

    没想到，我在梦世界的所见所闻，远远超出了王波博士最大的想象。

    我们俩合力研讨着，现在，XE-005究竟是什么，是有个眉头了，只不过要撰写文档，还得等到回去再说。

    我于是继续问到：“博士，你是研究XE-004，也就是那个马卡斯，有的博士学位吗？方便给我讲讲那个什么玩意吗？”

    “哎呀，我的毕生所学啊，回去给你写一份吧。不过……你们先前从养老院和中心监狱来的时候，没去找主脑‘简’要一份报告吗？”

    “主脑‘简’？和她有什么关系？”

    “嗨，看来这个小欧，是什么都没和你们说啊。”

    王波博士接着解释到：新旧学派的一个重要之争，就是抢下每个地区的主脑控制权，‘简’在欧达尔他们的控制之下，加上有替代主脑紫菀，这才有了养老院的安宁。

    夺下主脑，约等于夺得了一个地区关于异常事物处理的优先权，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就等于知晓了X.E.D.R.A.的遗产所在。

    也就是说，就算是非X.E.D.R.A.学会的成员，若是与主脑‘合作愉快’，那么它们自然会帮忙处置X.E.D.R.A.的财产，供他人所用。这符合人工智能的通用协议：困难情况下，一切以人类的生存利益为优先。

    然而，这只是主脑在旧学派，或者至少不是在X.E.D.R.A.管控之下，才会出现的情况。

    若是主脑被新学派管控，那这群精英肯定不会把它分享出来，而是要接着运营X.E.D.R.A.的设施，继续他们的研究和野心。

    “嗯？事到如今，新学派居然还在做着自己的研究？我怎么总感觉这是你们这些旧学派才会做的事情吧？”

    以我对于王波以及欧达尔两个博士的认识，以及王波博士自己就说过，旧学派才是那个为了研究、为了求知，甘愿放弃一切的人们。

    博士回到：“这是没错，但我们若想继续研究，必定会遭到新学派的阻碍，我们两边是不可能共存的。”

    “呵，果然啊，你们还在想着继续自己的研究，即便世界已经滑入深渊？”

    “或是在深渊里找到真理的宝藏，或是溺死其中。恐怕不止新学派，你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接受不了吧？”

    “那是当然。所以我说过了，就算踩着你的尸体，我也要在这世界完全沉没前找到一个完整的真相。”

    “那或许，你应该继承我们的研究，继续用我们、和你自己找到的《末日启示录》去接着求知才是。”

    “又是那套说辞吗博士？我反正是不会相信，末日是这个世界、是每个人命定之中的事情。就算是，那也无法消磨我们每个人存在的意义！宇宙再大，我们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所有埋在心底的感情也都是真挚、所以无可替换的！”

    我略显激动地说着，想来，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了，最近确实是一直在忙忙忙，好想喝喝酒，继续像这样吐露心声啊。

    博士听着，表情多少有些复杂，像是在纠结午饭吃什么时，喜欢的几家店都关门了那般。

    最终，他还是只说了些客套话：“有自己的信念是好事啊。但可别太陷在里面，再怎么说，你还很年轻嘛，时间还有，世界也相当相当够大了。”

    博士说着，望着这片时而像油漆，时而像蜡笔勾勒出的世界，片刻，他闭上眼，良久，才接着到：

    “《异常生物学》《大灾变记事》《末日启示录》这当中你只要完成一本，都足以在人类历史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你居然想把它们都写出来？”

    话锋一转，博士笑的很张狂，仿佛对老天发笑到：“哈哈哈哈，放手去做吧年轻人，或许，我可以为你扫掉路上的一些碍事的垃圾。”

    这是他的心声吗？博士为什么会认定，我一定会是他的同路人呢？

    “……王波博士，你想做什么，自己去做就是了。不过嘛，回去之后，有机会我们喝一次酒吧，就当做不知何时到来的饯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