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她不愿意见我。也对，毕竟对她来说，我做的那些事情可能真的很过分。不管哪一次，都没有在她身边好好陪伴她，连她每一次成长都没能在她身边。

    我啊，还真是个差劲的父亲。要是早点退出极夜的话，说不定现在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希望这些东西，能对你有所帮助，毕竟，你才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关于那些我不能理解的知识，你掌握的比我更好。艾琳，对不起，最后，还是让你面对这些。

    如果我做得到的事情能再多一点该多好，这样的话，她就不需要面对这些了，就可以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但艾琳的事情在极夜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死之后，那些老东西应该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不过，有他在的话，他们一定会有所忌惮。接下来，只需要留好后手。

    ……

    殡仪馆的夜班很难熬，大大小小的灵堂里几乎空无一人，棺木里的布料让人生厌。

    明天有场葬礼，幸好负责的人不是自己，交过班后就可以走了。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处理一些东西……

    杰伊踢了一下脚边用来装尸体的袋子，里面的活物不自然的动了，还有一点呜咽的声音。

    “别想了，大半夜的，没人会来这里，殡仪馆里即使多了一具尸体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输错了数字。”

    旁边台子上的手术用品散发着渗人的寒光，橡胶手套就好好戴在手上，拉链拉开的声音就那么清晰，女人的脸上满是惊恐。

    “我们之间确实喜欢刺探对方的真实身份，以此来找到对方的弱点来要挟彼此。但你这把枪却明显有些不好用，搞到了我身上。”

    “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吗，不要让03知道你是一个卧底，不然，你只好希望他对你没什么兴趣。”

    “这话没错，哦当然，前提是，我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泄愤。”

    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杰伊身上的隔离服也溅上了不少，尸块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块，装在好几个袋子里，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它们也就成为了街边野狗的一顿好饭。仅此而已。

    不过还好，时间还多，还可以收拾一下现场，至少别让明天上班的同事看出来。真是，往我这里塞人很有意思吗？真的要逼我找个理由滥用职权吗？不过没关系，这群老家伙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

    在野狗咬破袋子啃食里面的肉和骨头之前，那些红艳艳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同一个陌生人一起。

    从这里到Kaffeine大概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应该赶得上，现在只希望艾琳别和伯父撞上了。

    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杰伊碰到了一个看样子还在上大学的女生，从相貌和口音上看，应该是日本来的留学生或者交流生。

    说起来，艾琳也在东京的庆应留过学，记得当时她留学的时候因为年纪比较小，长相很受欢迎，经常被老师和其他学生关照。

    那个女生手里还抱着很多经济学书籍，书很重，不小心就掉到了地上。处于礼节，杰伊也帮她捡了两三本，不小心和她的手接触了一下，但对方也没在意。杰伊本想就此结束，但被她的鞠躬和不间断的抱歉和感谢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他几乎听不懂日语，连抱歉和感谢都是根据语境才出来的，哪怕自己和艾琳在东京玩过。

    那个女生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用带着奇怪音调的英语希望他收下，好以后感谢。

    虽然很犹豫，但想到之前在东京遇到的女孩子，还是收下了，等到自己要坐的车来了之后，悄悄扔了那张名片。

    等那辆公交车开走之后，那个女生突然揪下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里面金发，又拿下了自己的棕色美瞳，紫罗兰一样的眼睛就那么暴露了出来。

    刚刚那一下，应该把微型窃听器给粘上去了，名片什么的，绝对被他丢了。不过他也是，一个晚上没睡觉，还要赶着去赴约，应该不会联想到这一点吧。

    窃听器范围有限，还是先跟过去吧。Kaffeine附近应该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