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铜皮
转眼间,七天时间过去。
江浩的日子恢复平静,每日酉时按时上值,次日卯时散值。
除去睡觉,其它所有时间都被他拿来用在了练武一事上。
每日伙食也变的越来越好,从一开始的只有猪肉,慢慢变成了猪肉加炖鸡,再到鸡鸭鱼肉满桌。
吃的糙米也换成了据说是隔壁县有名的精致白米,煮出来的饭不仅软糯无比,揭开锅盖还能闻到一股子浓郁香味。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
虽说在这般挥斥下,余下的七两银子也被彻底消耗一空,但江浩却没有半分心疼。
只因七天时间的大口吃饭大口吃肉,换来的是他一身浩荡精气。
拳头击打在沙包上,从最初痛的龇牙咧嘴慢慢变成痛感减弱,再到毫无感觉沙袋被他拳头打的砰砰作响,江浩的进步肉眼可见。
如果说第一次练武时,他还相当于一个稚童,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那么现在,江浩就是个真正的巨人。
不仅将练武所需的基础招式尽数掌握,持久而有力,就连大力牛魔拳也早已被他练了不知道多少遍。
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长高了一点,原本只有一米七不到,如今长到了一米七五。
看上去虽然还是面黄肌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衣袍下的肌肉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凶猛无比的力量正如毒蛇一般蛰伏着。
屋内
江浩低喝一声,就见他右脚踏地,双手握拳的同时身体斜向上前倾。
就如那牛魔欲要顶角一般,带着一股滔天气势凶猛甩出。
“砰!”
只听一声炸响,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势下泛出了阵阵涟漪。
江浩所使的,正是大力牛魔拳。
正所谓立定脚跟,力从地起,牛魔踏蹄为基,牛魔运皮牵动全身为纽带,最终用牛魔顶角撞击而出,可谓是一气呵成。
更重要的是,随着这一拳的完成,体内气血带动下灼热之感顿时达到巅峰于全身蔓延开来,与此同时一层淡淡的古铜色于皮肤上悄然流转。
“铜皮境成了!”
江浩伸出手掌,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没看错。
“算上最前面的两天,一共耗时九天达成第一境,这速度...不算慢!”
虽然没有参照物做对比,也没有名师指点,但江浩记得很清楚牛魔大力拳秘境上的描述。
以此类推,他的练武速度应该算中等偏上。
“铜皮之后是锻骨,利用血液精气不断冲刷淬炼全身骨头,身体所需要的补养更大....”
回忆着秘籍上所说,江浩微微皱眉。
当下的燃眉之急就是,怎么搞钱?
练武想要更进一步,就离不开气血精气,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只有一个方式:吃好。
而想要吃得好,又无论如何逃不过一个钱字。
可以说,死循环。
“算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许久,江浩双拳紧握,提着黑箱子往缝尸铺走去。
这些日子的空闲时间,他其实已经想过数种方法弄钱,但迟迟没有行动,究其原因还是在于风险太大。
只不过当下已经没了退路,他不可能干等下去。
心中念头涌过,江浩把衣领子往上拉了拉,顺着青石板路很快来到缝尸铺附近。
一切如常,一号、二号、三号...六号缝尸铺内都有着微弱的油灯光芒。
“嗯等等,七号?”
江浩脚步骤然一顿,视线中七号缝尸铺一片漆黑。
“李桧人呢??”
缝尸人不按时上值是要受到惩罚的,轻则扣除当月俸禄,重则丢掉饭碗。
因此,没人敢轻易触犯规则,实在有事也会提前禀报以求得些许宽容。
这七号缝尸铺的缝尸人名为李桧,长相还行只可惜天生聋了只耳朵,右手掌少了一根手指,是所谓的五弊三缺之人。
又因两个缝尸铺相邻,算是江浩为数不多的一个熟人。
刚穿越过来那几天,此人见他精神恍惚,倒是稍有照料,因此关系还行。
和原身不一样,李桧能担任缝尸人乃是家族传承,其父亲爷爷都是做的这个行当。
虽说常被人嚼耳根子,说是贱命、一家子丧星,但仰仗着三代人的努力,不仅攒了些许家底,还和衙门的一个仵作攀上了些许关系。
原本按李父的计划,是在死前想要给李桧找个婆娘把香火给延续下去。
只可惜到死也没能如愿,后来李桧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了七号缝尸铺的缝尸人,到如今已接近两年。
这些事都是闲暇时李桧所说,江浩也只是听听并未有任何恻隐之心。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在江浩得到大力牛魔拳之前,李桧虽说天生残疾,可至少比他有钱,日子过的比他还要好上许多。
真要说起来,他反倒是值得同情的那个。
当然,如今在练武之事上踏出了第一步,情况自然又变的不一样。
此刻看到李桧未按时上值,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
“难道是染病了?”
缝尸人容易暴毙和染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原身就是前车之鉴。
想了会想不通,江浩摇摇头干脆不再多想,朝着八号缝尸铺走去。
虽然他总感觉那里有点不对劲,脑海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此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但认真想想,又告诫自己凡事不要管得太宽。
乱世之中本就是苟延残喘,有时候自以为是的好心只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八号缝尸铺
江浩提着黑箱子进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两个衙役的指挥下往里搬尸体。
粗略看去不少于十具,得,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江浩轻叹一声,和两个衙役打完招呼,等人离去之后便把缝尸铺的门给关了起来。
然后戴手套,点三炷香,开始干活。
原以为是个像往日一般平静的夜晚,却未曾想到,没过多久,缝尸铺外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刚把针线穿好的江浩猛地抬头,轻声问道:
“谁?”
回应他的是一道熟悉而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