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饭局大家关系不算太近，所以喝的酒不多，皆是浅尝辄止，更多是以茶代酒。

    在王宗军走后，喝了点小酒的吴菲菲霞飞双颊，眼神迷离地望着王易悠悠道：“当初真是低看你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才！”

    王易很想说你并没有低看，若不是自己来了，说不定那个王易还是那个王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易觉得是时候来一波装逼打脸了。

    “你也看《斗破苍穹》啊，那本小说确实好看！”

    都怪这书写得太早（2009年4月问世），火得那么快，人气又那么高......

    “嗯，看小说和电影有助于激发我灵感，才能写出更好的剧本拍出更好的电影！”王易只得又变成实话实说的老实人。

    “说实话，你是不是以为今晚的饭局只有我一个人来见你！”吴菲菲打算调侃下他。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真没必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破费，随便找个小餐厅就好。”

    “这不是怕配不上你的身份嘛，你也不是从前那个表白都会脸红的大男孩了唉。”念及往事，吴菲菲不由唏嘘。

    “人总是会变的。”王易轻轻道。

    “可是你变得太快了，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吴菲菲不解。

    “可能是运气吧......”王易都没好意思说是实力这种话。

    “运气么......我一直觉得我的运气很好，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那是众星捧月，可是出来工作以后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可能你进错行了！”

    “是么，但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么漂亮不去当明星就太可惜了，我也就信了。”

    吴菲菲论长相，在当时的大学确实可以算得上鹤立鸡群。但要知道，影视圈里容貌姣好只能算得上入门，才艺、演技、情商才是真正决定后续发展的硬实力。像吴菲菲这种只能算有些漂亮的在电影学院真的排不上号，而且非科班出身想挤进娱乐圈除非有天大的机缘，不然始终只能在十八线门口徘徊。

    十八线是没有意义的存在，最多只能满足下女孩子的虚荣心，在荧幕上露露脸出下风头以后好炫耀。也有的十八线单纯为了多赚钱，现在的社会没文化的女孩出来只能干月薪一两千的服务员（比如赵力颖），但是能混上一个小角色一集就能拿到这个数，才短短几天时间。

    付出与回报的不对等，自然容易导致大家不愿屈就于没有作为的行业。当然她们也不愿去千人骑万人摸自甘堕落的职业，影视圈对她们而言起码是个积极向上的行业。既能赚钱又能功成名就，何乐不为，哪怕在此过程中付出些小小的肉体牺牲，也是值得的。

    她们并不堕落。

    “那你怎么成了王总的秘书了？”王易问。

    “你真以为我是他的秘书？”吴菲菲冷笑了下，“你觉得一家好几亿资产的影视公司老总会找一个像我这种学历的人么？”

    “难说啊......”王易想说也许他瞎了眼呢，但知道时下并不适合开玩笑。

    “我只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小艺员，只是后来被王总看上，就开始不停地追求我！”说到这，吴菲菲不由自主又喝了一口轩尼诗红酒，“你想想，一个初出大学校门的女生哪里承受得住这种金钱攻势的追求？”

    “有个大公司老板当男友，将来嫁入豪门，少奋斗二十年，挺好啊！”

    “我一开始也以为挺好，身边的姐妹都羡慕我，于是我连艺人也不想做了，请求当了他的秘书！”

    果然是这样当的秘书。

    吴菲菲继续道：“但是我后来发现，除了我以外，他还有很多的秘书......”

    这就尴尬了。

    王易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好，还是静静听她发泄吧。其实仔细想想，像王宗军这种多金的单身贵族，又是开美女如云的影视公司的，身边女人多再正常不过。但是一次交那么多女友就太过渣了，起码得分手了以后再换嘛！你看看后世的王校长，同样的单身贵族，谈恋爱非常专一，每次只谈一个，腻了才分手换新的，这就没人说他渣了！再说水枪大叔莱昂那多，也是每次只谈一个嫩模女友，分了才换新的，还避免了被因爱生恨的女友枪杀的危险。

    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奇葩之地，换女友如换草纸的贵族没人责骂。反倒是同时脚踏两船甚至航空母舰的，只要被发现就被大众骂得狗血淋头，原因就是不专一。

    多么充满正能量的逻辑！

    “我想过分手的，不过他道歉态度诚恳，而且答应以后给我一大笔钱，现在我工资也挺高，就留下了！”吴菲菲后面的两句话才是重点，圈起来，要考的。

    “......你很缺钱？”王易不解。

    “缺啊，这个世界上谁不缺钱！你以为我大学时候为什么要接近那些有钱的男同学，就因为他们能给我好的未来！但是男人都一样，他们只想玩并没有把我当真！”吴菲菲想起来都有些恨。

    穷人要跳出原有的阶层，若是没有天资考上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那就只能靠其它的途径了。男的拼命，女的拼身，都是有可能的。

    “你后悔么？”王易问道，简洁的问话是作为一个听众必要的礼貌。

    “本来不后悔，但是看到你就后悔了！”吴菲菲幽幽地望着王易，“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优秀？”

    人们之所以平庸，就是因为没有远见，以及无法忍受为达到目标时长期煎熬的痛苦——莎士比亚。

    他们只想即时行乐，只想永久沉浸在奶嘴理论的舒适区内享受麻木——还是莎士比亚。

    王易被这一问，倒是愣了一会神。他也不想这么优秀啊，无论是前世的一亿美元训练，还是今世系统加持，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运气，真的很重要。

    假如吴菲菲晚生几年，那就可以乘上直播等网络媒体浪潮，或许能走上主播这条路。但谁知会不会也是和娱乐圈一样的大染坊呢？

    除了运气，剩下的就是天赋和努力。

    “你醉了！”王易觉得自己的话就像三流影视剧里的三流台词。

    “我没醉。”吴菲菲双眼无比执著，“你还喜欢我吗？”

    或许这就是她历经尘世繁华之后感到疲倦，想找个老实人倾诉的原因。

    “不喜欢。”王易当然不是老实人，但也不会趁虚而入，他不想沾惹无谓的因果。

    于是，原本可以发生有可能的美好夜晚，就在两人散场后各回各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