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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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不会结婚

    我的情绪并不是太好,时而开心,欣喜若狂,情绪如同飘在云端,时而低落压抑,觉得自己如同一座孤岛,我在岛上远远看着别人,不去想任何东西,那空前的窒息感也会如同浪潮翻涌一般,凭空将我扑倒,有时身体久久的没有力气,我只是躺着,活像个老人,有时突然精力充沛,想要吃许多东西,兴冲冲的爬起来,放着音乐收拾房间。

    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后都十分怅然,身体肌肉下游走的,密密麻麻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种身体放松的无力感,和心里绷紧弦拉弓的紧绷感,让我只是很不舒服。

    无力感一阵接着一阵,我情绪压抑的时候,脑子就像是断了墨书写的文字,说起话来总是平白的忘了呼之欲出的文字,甚至不自觉的颤抖,当然那可能只是紧张,当我将盛怒强行压制住,头便会疼起来,感觉心脏如同针刺一样,太阳穴也跳动起来,那时便很迷茫和烦躁,想要做些什么,有一次我在路上骑车子,平白想起许多事,感觉心里涌出一种不要命的刺激感觉来,索性尝试松开双手来骑车,平静时会生理性的害怕,用手去扶,但那天我在那种感觉下,学会了脱离车把手去骑,我一下子高兴起来,如同一个熬夜的人托着疲惫的身躯背着降落伞跳下去一样,整个人神采奕奕。

    最差的后果不过是摔倒,就算死了又能如何,我每次都张开双臂,就好像与风抱个满怀一样。

    我以前总觉得那是月经的激素影响,因为我曾经长久的怀疑自己有各种疾病,但都没有应验,我健康的很。

    别人也总说我想得太多,我时常觉得自己有病,又觉得,觉得自己有病的自己有病,反反复复绕来绕去,我渐渐不去纠结这个了,或许像许多短视频上说的,我猜自己只是渴望被爱和关注,我不再去主张自己病了,而是没有病,我想,我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想要得病,所以大脑和身体都在欺骗我,我在同自己演戏。

    有一次我失眠了好久睡不着,过于痛苦挂了心理科的号,可是我没有钱,只是开了艾司唑仑,一种安眠药,医生知道我不打算做后续检查后,便避免触发我的倾诉欲望,立刻写了精方递给我,同是学医的,我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心态。

    倾诉和求医都是无用的,我坐在那里,感觉灵魂和房间在旋转,除非别人引导我说出来,否则连倾诉的欲望也没有。

    就连把那些困扰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也变得轻飘飘的,恍惚间,我觉得一切都无足轻重,我的经历太轻了,生活要是让我头破血流,足够引起所有人都同情就好了,我不知道希望对方同情自己还是怎样,好像下一步永远没想好,只是在观望一个结果,如同一场梦一样,有时我倾诉欲特别丰沛,可是说完后,我转眼又后悔的不行,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因为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我只是把自己的把柄和污点倾诉给了一个丝毫不在乎我的人。

    于是我放任一些事,任其产生不好的结果,以此作为自己的“资历”。

    可惜回到家里不方便开药,艾司唑仑只有七天的剂量,我吃了后过了许久,感觉身体没有力气,连走路都走不直了,睡眠的感觉终于来了,那两天我感到快乐,往往睡醒了还要再服用一片,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就是很喜欢在睡眠里的感觉,可惜大概睡眠足了,后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是清醒着感到疲惫。

    反反复复这样,每次白天等不及就吞了药去睡觉,到了晚上却又醒了,我于是再次吞药,可是却没有什么用了。

    我的人际往来也有致命缺陷,我只能被动的回应感情,在别人不主动联系的时候,我没法做出打扰,我知道对方在忙,但如果我想迈出一步,朋友久久没有回应,我总会疑心自己被厌恶了,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许多事在我看来都没有提及的必要,朋友也并不懂我。

    “我感觉有点难受。”

    “都这样。”

    “我会不会得了病。”

    “别瞎想了。”

    不过如今我倒是不去在乎太多,有时情绪上来,聊的很好的朋友,会突然想要永远的断去和她的联系,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没有逻辑。

    当我与人说话时,像是一个拙劣的演员,十分声情并茂,我会树立一个我想要的人设,然后尽力去伪装,我装着装着会觉得不舒服,但我告诉自己,只有乐观的人才会被喜欢,否则就是不合群。

    我没法感知许多情绪,事实上,那些情绪我都有过,无非是升学压力,人际往来,原生家庭,所以我精通各种安慰的话,因为我曾无数次说给自己听,可越是如此,我越为我许多次独自煎熬时的无人问津感到难过,变得渐渐喜欢去轻视那些别人的痛苦。

    我若是和别人通过文字交流,可以调动起一大部分的智商和情商来,有时候就好像来了灵感,幽默又风趣,但若是和对方突然到了一起,近距离的接触,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便会不知道为何对其产生厌恶情绪厌恶,紧接着疏远,然后过一段时间自己反复挣扎,突然想开,再对其热情万分。

    我初中时喜欢自言自语,那时候只是孤独,有意识的练习两者的对话,想要一个朋友,后来直到很久之后,别人常讶异的看着我:“你在和谁说话?”

    我一下子呆住,说自己只是自言自语,我习惯了这种对话,说话时很自然,就好像说与一个人听一样。

    “要不要把东西收拾一下子。”

    “收拾吧”

    “嗯”

    我可能只是把自己能在心里想的话,无意识吐露出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常,我查阅星座特点,十六项人格特点,得知双子座的infj就是这样的个性,那我十分正常。

    我在上学时还有个怪癖,幻想所有人都偷偷的喜欢我,就好像有被爱幻想症一样,心里知道许多人讨厌我,我什么都明白,可是心里着了魔,无论年老年少,最开始脑子里都会有一个荒谬的声音,但后来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所有人都厌恶你,情况变成了先觉得对方喜欢我,而后我拼命去找他讨厌我的证据,反过来先趋利避害厌恶对方,才能从这个可怕的思维中跳出来,但与那人也彻底疏远了。

    我并不适合维系友情,更别说恋爱和结婚了,心里首先开始抵触,而后衍生出许多借口,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因为孤独和不被理解的痛苦感觉到快乐。

    我喜欢别人不断让我压抑自己做出让步的感觉,倘若别人突然因为理解而满足了我的条件,我反而惶惶不安,担心对方因此疏远我,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亦或者担心对方把我想得太好,最后因为现实的落差会失望。

    我有段时间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看看会不会有人理解。

    但后来便不再尝试这愚蠢的行为,我在抛砖引玉,如果一个人因为我的不完美而与我成为朋友,我将付出自己的全部去爱她,但往往许多人以为见微知著,反而疏远了。

    后来我的心理十分病态,我极喜欢靠近被孤立和公认脾气不好的人,并且有很强的控制欲,有时想她最好被所有人孤立只有我一个朋友。

    但到后来,我发现这样的朋友很难维系,一个人不会只有一个朋友,付出全部也抵不过旁人的吸引,我焦虑许多,那些可爱的漂亮的女孩,比我赏心悦目也比我有趣诙谐更是不吝啬于分享。

    就像我童年时总问父亲,为什么货品不全做到最好,要故意制造廉价的物品,人为什么不去买最好的商品。

    朋友关系中,我总恍惚间发觉自己是那个低价商品,始终会因为先天的阴翳没那么开朗受欢迎,我时常会在友情里重复抓紧和放下的步骤,反复回到孤独里。

    许多朋友,我都刻意引导他们对我倾诉悲伤的事,当一个人习惯了向我倾诉,当我绞尽脑汁安慰她过后,心里便会有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而我,由于心理防线,总会对别人避重就轻。因为我担心自己的满腹牢骚会惹人讨厌,因为别人把我当成情感垃圾桶倾诉时,我接收那些抱怨并不舒服,但我想,别人会觉得不舒服拒绝的事,我做了,那就是多一个牵绊朋友的筹码。

    我没有同频的朋友,朋友尚且如此艰难维系,更何谈婚姻。

    婚姻我是不予置评的,因为我没有经验,但是家庭是什么样,柴米油盐是什么样,如同死水一样的亲情是什么样,养育一个孩子的艰辛是什么样,我都从父亲身上看见了,我这个人啊,有些懒,总想着出去看看,要是有一天走的远了,可能就顾及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