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列车在海面上疾驰。

    “呕……”

    千珏恍恍惚惚地躺横在座位上，时不时鼓起腮帮子，出现干呕症状。

    直至列车已经接连经过三个站台后，钟意依然难以置信。

    千珏居然晕车了！

    无独有偶。

    红妆和千珏的情形一模一样。

    两人生无可恋地祈祷着列车能够早点到达目的地。

    “看来神通使者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仅炽赫鳞金克制他们，连交通工具也克制他们。”钟意轻笑。

    他与上和站在三号车厢与四号车厢的连接位置。

    上和叹气：“这就是平衡之道。”

    “老师，所谓的势功到底是什么？”钟意趁此时机讨教。

    上和很高兴钟意能对势功感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他说：“首先，你得理解波纹，由于生命能量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在变化过程中，它会释放出一种信号，这就是波纹。”

    “换而言之，波纹是生命能量产生变化后的余震，而势功就是利用这种余震的技巧，其来历久远，无从追寻，将其声名远扬的是摩珈人。”

    “摩珈人在观察波纹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拥有成为势功大师的先决条件。”

    “不过，在世上的某些地方，也有人称其为气功。”

    顿了一下，上和抬起右手。

    扑哧、扑哧……

    无比轻柔的、像是蝴蝶震动翅膀一样的声音从掌心传出。

    渐渐，一道螺旋气劲搅动空气不断交织，最终形成一个鸡蛋大小的气团。

    钟意瞪眼，惊讶地喊出声：“螺……螺旋丸？！”

    “噢？你见过这种手段？”上和以为钟意从其他势功大师那里见过类似控制波纹的技巧。

    钟意摇头：“只是有点相像而已，那个人制造的气团比这个更大、更圆、更亮。”

    上和的瞳孔中掠过一丝震惊：“你是说那个人能制造出比我这个更大、更圆的势旋？”

    钟意犹豫地点头。

    上和的内心瞬间泛起惊涛骇浪，难以平静，掌心的势旋骤然溃散。

    他的声音中出现细微不可察觉的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钟意脱口而出，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势功。”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攒劲片刻，一道现形即溃散的小旋风在指尖缝隙中一闪而过。

    他头头是道：“那个人是把体内的某种特殊能量集中在手中，而非扭曲波纹碰撞彼此产生气劲。”

    “你……”上和欲言又止，比起对方口中的那个人，他更诧异钟意居然已经能制造势了。

    钟意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没办法发挥波纹的威力。”

    解释解释！什么他妈的叫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上和嘴角抽动，自己当年可是整整练习两年半时间才掌握能够让波纹扭曲的技巧，而眼前这个小子居然看一眼就会了。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他说：“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很好，你已经学会造势了，这是成为势功大师的第一步，我接下来教你御势。”

    “御势应该很难吧？”钟意对自己的天赋一无所知。

    上和撸起袖子，只见波纹扭曲，在右臂上快速形成一层紧贴皮肤无形薄膜，左臂上则没有。

    他问：“小钟，看得出区别吗？”

    钟意答：“右手上有势，左手没有。”

    上和继续扭曲波纹，势开始朝左手掌心汇聚，直至凝成一团发光的势旋。

    他接着问：“现在呢？”

    钟意定睛观察，这团势和之前那团势的运转方式截然不同，势不只是旋转，还在压缩，好似一颗上膛的炮弹。

    “老师，您是在向我展示两种不同的势功吗？”

    上和欣慰一笑：“没错，右边是缠势，左边是击势，只要你能熟练掌握这两者，你就是合格的势功大师了，至于其他技巧，都只是这两者的延申和变化而已。”

    通过钟意的反应，他隐隐感觉，波纹也好，势也罢，对方似乎能看得越来越清楚了，比摩珈人的势功天赋还要高。

    还有那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即使是他这位一直负有天才之名的势功大师也望尘莫及。

    他甚至觉得再过不久就会被超越。

    “老师，我感觉还差一点。”

    钟意摊开右手手掌，势在掌心旋转，却始终无法聚拢。

    “不要急，等你能够随心所欲扭曲波纹的时候……”

    上和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嘴巴里能放进一个鸡蛋。

    他再次刷新判断，虽然知道钟意很有天赋，但这天赋也太夸张了，连摩珈人都要自叹不如，不可不谓是神明追着喂饭吃！

    对方竟然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掌握了击势的技巧。

    如此天赋，前所未闻！简直妖孽！

    钟意的掌心里，势旋忽明忽暗，虽不稳定，但已然具有雏形。

    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懂了。”

    击势中存有一正一逆两种不同方式运转的势，两者相互交织组成核心，外在的势依附核心，不断压缩，最终形成势旋。

    随着时间推移，钟意渐渐掌握击势。

    有趣！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接触过波纹和势功了。

    在那片森林里、在那片冰原上、在与群狼对峙之际、在搏杀灰熊的时候，他依靠本能驱使领悟的力量、引以为傲的内在潜能其实就是波纹的力量！

    只不过那时，他还缺少引导，没有深刻地掌握控制波纹的技巧。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在上和的指导下，他触类旁通，已得要领。

    喝！

    钟意低喝一声，全身爆发出金色光辉。

    针眼大小的势旋连成这层金光，这就是钟意的缠势！

    在金光出现的刹那，他手中的击势势旋也被侵染成金色。

    上和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在他的所有学生中，诃因的天赋和悟性是最高的，堪比摩珈人，却也足足花了一年半时间才掌握缠势和击势，并且只是勉强会用，称不上精通。

    但钟意却在举手投足间学会了势功，并且愈发熟练，对方给他的感觉不仅仅是轻松，甚至没有任何难度，仿佛吃饭喝水一样，水到渠成。

    他不禁怀疑：“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势功？”

    “是的。”

    钟意散去金光，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我就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势功天才吧！”

    上和哑然，或许是因为钟意的非亚人身份比较特别，所以修习势功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