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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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会玩

    “不是……”

    林玉郎道:“我们是各睡各的。”

    “怎么还各睡各的?”钱二婶貌似恨铁不成钢又笑意深长的白了林玉郎一眼,接着笑着道:“我看你们两个,倒不如趁着年前关头,提前把婚事给办了算了,反正早晚都是要办的,如今啊,烟烟爹娘不在了,玉郎你也没个爹娘亲戚,况且又已经住在了一起,便一切从简从速了办,若是拿不出摆酒办席的银子也好说,不用你们借,咱们左邻右舍的各家都多少出一些,凑个十桌八桌的银子出来,我们来替你们办,等到了成婚那日,大家都来热闹热闹、喜庆喜庆,玉郎、烟烟,你们怎么说?”

    “我与玉郎哥哥……”王烟烟陡然低头垂目,手指头把弄着纤腰系带上的垂饰,细如蚊呐的轻声道:“我与玉郎哥哥……已经退婚了。”

    “什么?”

    钱孙李等几位婶子好似没听清楚又好像已经听得很清楚,李四婶诧异地道:“退婚了?怎么给退了呢?是谁退的?瞧烟烟委屈的可伶样儿,莫不是玉郎退的?”

    “跟我可没关系!李四婶话可不能乱说!”林玉郎连忙伸手一指身旁的王烟烟,道:“是她退的,婚书也被她撕了,撕了个稀碎,害我当日还扫了半天呢。”

    “婚书都撕了?”

    “如此决绝?”

    “烟烟?”

    “这是怄了多大的气?”

    钱孙李等几位婶子一人一句相互而视,随后一起看向了王烟烟,个个目光如火一般灼热,王烟烟抬起头与几位婶子一一对视,脸上神情先是苦笑、后是尴尬,而后低下头去又委屈巴巴且欲哭无泪。

    既是如此,几位婶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但多少还是劝了几句能不能把婚约续上之类的话,然后便一起走了,林玉郎走来院子门口送了送,顺便说了说年前会还银子的事,等林玉郎一回身回到茅檐木亭子里,刚坐下,就见王烟烟举止小心地端来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动作无比温柔地搁在了书桌子上,搁在了林玉郎的眼皮子底下,还轻轻的口吐幽兰地吹拂了三两几下,吹得林玉郎吸入鼻尖的空气都弥漫着一阵芳香。

    “玉郎哥哥,喝茶……”

    王烟烟夹着嗓子,脸上花一般的笑容,一声喝茶拖着老长的音,绵绵的,糯糯的,酥酥的,十分的婉转动听,且又十分的勾人心魄,很会玩,像妖精一样,林玉郎听在耳中不由一颤,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烟烟啊,我才一去一回转眼工夫,你怎么突然学着跟个妖精似的?你西游释厄传看多了吧?”

    “玉郎哥哥……”王烟烟步子轻缓地走来身后,动作轻柔地替林玉郎揉捏着肩膀,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很柔很柔的细细揉捏着,撒着娇轻声道:“我要做夫人,好不好嘛。”

    “不好。”

    “玉郎哥哥,就当婚书没撕嘛,好不好。”

    “不好。”

    “好!玉郎哥哥!你等着!”发现这招不管用,立马撒手不揉了,王烟烟转身便出了茅檐木亭,向着院子门匆匆走去,还大声说着:“哼,你别后悔,我王烟烟天生丽质,美貌倾城,小时候便有好多人家上门来提亲,走哪儿都有公子哥盯着我看,我有一大把人要,我不信除了你以外,便没人娶我!”

    “你又准备犯什么傻?”

    “你才犯傻呢!”王烟烟走到院门口,气呼呼的回身吐了吐舌头,便轻提裙摆一步跨了出去,脚步不停的径直来到了对门的赵要昊的家,赵要昊正在院子中练习拳脚武艺,边上架子上还有一排的刀剑枪棒等兵器,王烟烟二话不说,直接道:“要昊哥哥,我们成亲吧!”

    “好啊……”赵要昊回头看了眼,手脚上动作却没停,问道:“什么时候?”

    “就明天。”

    “行,我得先找个郎中给你看一下。”

    “看什么?”

    “看有没有吃错药。”

    “你……你才吃错药了呢,莫名其妙!”

    “到底是你莫名其妙,还是我莫名其妙啊?”赵要昊转头笑了笑,手脚上动作打得砰砰响,同时说道:“我猜一定是与林玉郎发生了什么,或许多半是赌气?所以才过来找我的是吧?你有这工夫找我胡闹,还不如去找卿卿说会儿话呢,哦,对了,差点忘了,卿卿病了。”

    “卿卿病了?”王烟烟惊了惊,被这番话吓了下,白皙水嫩的颊畔都有些褪了血色的苍白,连忙问道:“我们前几日都还见过呢,卿卿什么时候病的?我要去找她,要昊哥哥你可知道,她现在是在家,还是在红袖书坊?”

    “风寒,就这几天的事,在家养着呢。”

    “哦。”

    王烟烟话多不说,立马转身便走,不一会儿便行色匆匆地来到了隔壁几家的王卿卿家,王卿卿家也住着大宅院,一点不比王烟烟家的大宅院逊色,亭台楼阁、假山池塘等一应俱全,下人丫鬟也有十数人,她们两家虽然都姓王,祖上同出一家,只不过年代太过于久远,以至于除了同姓以外,血缘相距甚远,如今连族亲都算不上,但邻居情分与一同长大的情谊,却是胜过了族亲血缘,两人自小就情同姐妹。

    “卿卿。”

    “嗯?”

    来到了王卿卿的闺房前,关着门,王烟烟绕来了窗子前,雕花窗棂的窗子是开着的,王卿卿头上没有戴任何首饰,也没有梳妆打扮,披散着乌黑的垂腰秀发,虽还没有到寒冬腊月最寒冷的时节,却已穿上了厚实的夹襦和厚实的锦裙,领边袖口还有细细的绒毛,亭亭玉立的身姿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抱着一只精美的铜制的小暖炉,偶尔咳嗽几声,不过脸颊白皙红润,气色不错,只是眉眼上略有几许憔悴,坐在闺房的圆桌子前,十分乖巧地认真看着一张张纸,或准确说是底稿。

    “烟烟姐姐?”听到喊声后,王卿卿立马扭头看向窗子口:“你怎么来啦?”

    “我听说你病了,是来看你来的。”

    “咳咳……”王卿卿掩着嘴,咳嗽了几下,道:“我染了风寒,大夫说不能闷着、要透气,却又不能吹风、要少见人,当心传给你,烟烟姐姐还是离我远些为好,我们便这样说会儿话吧。”

    “没事的,你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