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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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殿下惢夜

    天光放亮已经是晨时,灵山中万灵复苏,帝后却守在千佑的床边一夜未眠,百年前夫君的重伤,一度让帝后心力憔悴,没想到天庭还未恢复,自己的儿子也受到了伤害。天庭的屡次受创,霎有风雨飘摇的预示,这让独存在天庭高位的帝后元芷,身心疲惫有种孤寂无助的感觉。

    当她听闻千佑是被赤浪所伤,许多年前她尽量遗忘的那个人,却又清晰地浮在了眼前。原来紫莫说得对,高处不胜寒是真得,起初她只是仰慕帝君,只要想让帝君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才会排挤紫莫设计让紫莫嫁入了东海,可之后紫莫在东海所受之苦,完全不是她的本意。

    那时的她一心想让紫莫远离天庭,最主要的是能远离帝君的视线,因为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发现帝君的眼睛总是长久的离不一紫莫的身影,这让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没想到当年自己的决断,倒成了儿子今日的劫数,这该让她如何自处。

    “帝后,太子殿下该服药了。”嘉和君在帐外轻声禀告,帝后平复了下伤感的心情,“进来吧。”传唤了送药的仙娥。

    “帝后,这是小仙专为您熬制的药膳,您劳心陪护太子殿下,也要小心身体啊。”原来进来的人还有锦姝上仙,这两日帝后自来到灵山,便衣不解带的一直亲自守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未曾有过休息,锦姝看在眼里,自然也周顾地为帝后准备了药膳,眼下天庭唯一能掌握局势的,也就只有帝后了,若帝后再有何差池,天庭那才是大难来临。

    “锦姝上仙想得真是周全,帝后,您就用点药膳吧,不然这样下去,怕是您也吃不消的,我想若是太子殿下醒来,知晓自己母后如此劳神,也会心有愧疚的。”嘉和君小心的劝说着。

    帝后听闻觉得甚是有理,便抬手做出了接的手势,锦姝上仙赶紧将药膳端放在帝后手中,帝后小口抿了几口,觉得这药膳的味道出奇的好,便多喝两口,这才感觉僵硬的身体舒缓了许多。

    放下手中的药膳,帝后还是迫切地问向锦姝道:“多谢锦姝上仙,还请锦姝上仙再为我儿看诊下,看我儿何时能醒?”

    “是”锦姝近前走到太子殿下的床前,亲自为太子殿下再次号诊,片刻脸上紧绷的表情展开了许多,“恭喜帝后,太子殿下已自愈恢复到了过去的七成了,我想照这样的自愈速度,不日便能醒来。”

    “哦,当真?”

    “帝后放心,锦姝很确定。”

    “啊,那真是太好了。”一直愁容满面的帝后,终于有点笑颜,她站起身来对着嘉和君和锦姝说道:“若是太子殿下今日能醒来,锦姝上仙自是头功,到时我必会亲赏锦姝上仙。”

    “帝后,这两日您守在这里未能休息,眼下既然太子已快大好,我想太子殿下醒来时一定不想看到您如此憔悴,还请您回帐休整一下,待太子殿下醒来,小仙必会第一时间通禀,您看如何?”锦姝借着帝后一时开颜,赶紧不失时机的向帝后劝说,毕竟太子殿下的伤势重要,但帝后的身体也一样对天庭至关重要。

    帝后这会儿心情稍好,自然也能听得进劝的,“不知,嘉和君与众仙家商议和谈的事如何了?”

    “帝后放心,众仙们已经谋划了多种和谈方案,具体谋划已在书写,等全部写完定会第一时间向帝后禀奏。”

    帝后听到嘉和君带来的另一个好消息,终于放心点头同意回到自己的帐内。织绵司同时也接到了侍奉的通传。帝后知晓儿子很快就要醒来,想着等儿子醒来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自己,定也会让儿子心安许多。于是让亲侍灵兮姑姑亲自云织锦司为自已选几身云绵裙,以便探望醒来的千佑时,第一时间能做挑选适宜的服饰。

    不多时帝后的帐外便站了六位仙娥,她们是织绵司专程送来绵服的。因帝后正在休息,所以不便打扰只得在帐外侍候。

    “你说帝后让我们送来这么多衣裙,是不是要做赏赐的啊。”端着绵裙的一位仙娥小声地问着旁边的人。

    “我看着灵兮姑姑挑得这些个服饰,倒像是以帝后的喜好选的,不像是要做封赏的。”

    “是呀,你看我这盒的项珠,是用西海的稀有蛟珠制的,以天庭服饰规制,一向只有帝后才有资格配戴的。”

    “嘘,小声点,灵兮姑姑出来了。”帝后亲侍灵兮走出来,轻声的与帐外的随行侍女交待了几句,便走到六人身前。“你们可知帝后两日都未合眼一直守候在太子身边,好容易睡下你们确在这里吵吵,我看织绵司该把你们的嘴都缝上,才能让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何时该说话。

    银翘一众听到灵兮小声的训斥,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锥,吓得六人花容失色,立即一齐跪地不敢再有多的言语。灵兮看到六人已经受教,便再不多言又回来到了帐内。

    好厉害的角色,银翘心想,灵兮姑姑只因侍奉在帝后身旁,就能有掌握生杀的大权,句句话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之前自己还觉得尹一上仙很是严苛,今日算是见识到比尹夜上仙更厉害的人物。

    大伙跪在地一直不敢起身,腿都快跪断了也没人再敢发声,银翘心里直嚷嚷,帝后啊帝后,你赶紧醒来吧,再这么跪下去,腿就要废了。正跪得苦不堪言的时候,忽然银翘见到一个身穿默色盔甲的领将带着三个天兵向这里走来。

    来人俊美刀削般的面庞映入眼帘,好冷的美少年,虽然盔甲暗沉如默,反倒将其衬得更加力气加持,未近身前都好似感到迫入骨髓的杀气。

    这里谁?雪荧忘了膝盖的疼,被来者吸引到一度失了神。“烦请仙娥姐姐向帝后通禀一下,惢夜殿下来探望母后。”

    惢夜殿下???哦……雪荧大脑各种脑补,终于想起来这个惢夜殿下,这可是天庭中顶有名的一位战神,与太子殿下和月琰殿下齐名,还是帝君老人家亲收的义子,也不是天庭中的三殿下。

    此人一直身份隐秘,极少在天庭中出现。虽非帝君老人家所出,但却被帝君老人家很是看重,自小就战力超群,因此常常被帝君老人指派些急手的事,故常年在外很少出入天庭。他不是在外处理魔众余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烦请惢夜殿下去了身上盔甲,放下兵刃与我入内探望帝后。”灵兮姑姑出来了,她很客气地劝说着盔甲未脱的惢夜殿下,便很谦卑地让到了帐门一旁。

    “灵兮姑姑,我们殿下听闻太子殿下受伤,可是奔赴了万里连夜未眠赶来探望太子殿下的,这会儿你还这么多礼数将我们殿下拦在帐外。”

    “还请惢夜殿下见谅,毕竟殿下身着血染兵甲,这样入帐探望帝后实在是有失礼数。”

    叮叮当当没等灵兮上仙说完话,惢夜殿下面无表情毫不违纪地,站在帐门外便将盔甲兵器脱下,扔给了一旁多嘴的天兵,沉重的盔甲差点把那天兵给压倒,不等灵兮再多言,便自己掀开门帘就入了帝后的帐内。

    雪荧一众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位殿下还真是与众不同,完全就是天庭里的另类。

    “烦请仙侍通报帝后,太子殿下醒了。”刚被惢夜殿下那场戏惊到的一众,这才发现帐外还来了几个人,其中为首禀奏的人正是默风。

    门外的仙娥听到此等大好消息,赶紧笑着点头转身入了大帐,不多时便见灵兮姑姑从帐内出来。

    “你们六个赶紧将这些送进去,待帝后挑选完便可离开了。”

    “是”六人听到默风带的消息,终于盼来了生机,领了灵兮姑姑的命,赶紧端稳了手上的绵盒,直接入了大帐。

    “有劳默风统领亲自来传信,不知太子醒来一切可好?”

    “姑姑不必担忧,太子醒来时锦姝上仙一直侍奉在身旁,太子殿下伤势恢复的很好,小仙就是受锦姝上仙所托,专程给帝后送信的。”

    “哈,那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将这消息通禀帝后,让她也高兴高兴。”说完灵兮姑姑顾不得再对默风回谢,转身就进了大帐。

    其实默风来时已经看到了惢夜殿下和被罚跪的雪荧,但毕竟与殿下身份有别,故才未敢在惢夜殿下前面插言,等惢夜殿下进了大帐,这才将太子转醒的好消息通报。

    虽然很是心疼跪在一旁的雪荧,苦于自己只是小小的灵山守护不能插手天庭的事,只得佯装没有看见,想着尽快把太子殿下醒来的好消息通禀帝后,帝后肯定会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会再加罪雪荧她们,通报完的默风又赶回太子殿下的大帐,毕竟当下守护太子殿下才是他的守要职责。

    雪荧一众将服饰送到帝后面前,帝后择选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也许是心情大好的原因,帝后看着什么都喜欢到心坎,她开心的对灵兮说:“灵兮,这织绵司新制的服饰,越来越合我的心意了,送来的这些个尽让我不知先挑哪件穿好啦,日后回到天庭,记得要褒奖织绵司。”

    六人听到帝后的夸赞,赶紧识趣地屈膝向帝后回谢。“那就全都留下吧,随意挑着件衬着我气色发的先换上,对了,你们速去为三殿下也送来件合身的衣衫,今日我要亲自向众仙介绍我儿惢夜,他常年在外为天庭清除魔患,难得与天庭众仙有机会相识,自然得穿身得体的才行。”

    “儿臣谢过母后。”一旁喝着闲茶的惢夜殿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唯一与其冷俊的外表不同的,便是他对帝后亲缓的语气,帝后温和地笑道:“我儿与我何必如此生分,你常年征战在外,极少喜好这些,自然是要母亲要为你着想到的。”

    “你们入内为服侍帝后换衣,你俩随我一起去织绵司为三殿下选衣。”灵兮收到帝后的安排,雪荧六人见已无自己什么事,也识趣地都退出帝帐。

    “哎哟,吓死我了,我真怕帝后对咱们送来的衣饰不满意,会责罚咱们。”

    “是呀,还好太子殿下醒来了,帝后开心看着什么都喜欢。”

    “我膝盖疼,你们能走慢点吗?”这会儿跟在仙娥后面的雪荧,实在懒得关心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倒是膝盖疼的走路直拐。

    “谁不是啊,我也快疼得走不动了,要不咱们这里休息下?”

    “你不怕回去晚了,尹一上仙责罚咱们。”

    “你们先走,我坐这里稍微缓缓,马上就追上你们。”雪荧实在疼得走不动了,坐在一块石头上便不动了。

    “你们怎么会有我疼,刚才受罚时候我她正巧跪在了一块硬石面上,自然是比你们几个跪在草地上的更疼几分。不走了,不走了,我得在这里歇歇。”

    “好吧,雪荧你先歇会儿,好些了就赶紧跟上来啊。”年长些的仙娥得知雪荧受得苦,同情地提醒着雪荧,只得忍着疼继续往织绵司赶去。

    雪荧见她们走远,这才悄悄掏出袖里银翘给自己的仙药,卷起裤腿看到红肿的脆伤,心里各种难过涌到眼眶,在灵山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苦,天庭真不是谁都能待,心里一万个后悔来了天庭。

    “落彦,你跑那么快干嘛,当心了殿下的盔甲,那可是帝君亲赐之物。”

    “能不急吗,早点将盔甲放回去,我们好能陪殿下一同去露露脸,也让那些个仙家见识下咱们殿下的风姿。”

    “就你好显摆,咱们殿下才不稀罕那些人的眼光,他最在乎的只有太子殿下的安危。”

    “太子殿下自小就与咱们三殿下兄弟情深,多少回三殿下惹得祸事都是他出面化解,咱们三殿下与太子殿下能不亲近吗?单看咱们殿下听说太子殿下受了伤,连夜奔赴万里过来探望,这可比太子殿下亲兄弟都还亲呢。”

    “吁……”落柯听到落彦又大嘴巴了,赶紧左右环顾制止了落彦还想再说下去的话,确定周边没人这才训斥着落彦道:“三殿下多少回教训你都忘了,三殿下与太子殿下无亲疏,哪儿还分什么亲兄弟这话,你懂什么,咱们殿下这是重情重义。”哐当……二人的对讲戛然而止。刚上完仙药的雪荧,正听着开心,怎么突然一声响后二人全成了哑巴,她心奇地走出林子,向路上傻愣着的二人望去,只见一个站着的天兵呆看着地上正抱着那件默色盔甲的天兵,二人静默相视,面上全露出惊恐之色。

    “让你别跑别跑你就是不听,现在把三殿下的盔甲摔坏了,你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怎么办,洛柯你说怎么办,这明明是帝君亲赐的盔甲,怎么会这么不经摔,咱们殿下穿着也没见坏过啊?”

    “呵呵……”雪荧听明二人的话,突然忍不住偷笑起来。

    “谁!!!”二人像受了惊吓的兔子,立即警觉起来,向着雪荧大喝一声。

    雪荧不惧反笑,她脚步轻盈地走近二人身前,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便蹲下身在损坏的盔甲前细细查验了一下才回道:“再好的物件,也有它正寝的时日,这盔甲确实是好物,只可惜常年随你们殿下杀场纵横,想必为你们殿下挡去了无数命劫,你看这损坏之处,原用的红丝缚绳都已经破口,想你刚才一摔正好扯到此处才会损坏,并不全是你的过错,这早先发现总好过你们殿下穿着上了战场上才发现的好,若真三殿下穿着上了战场,那时必会让你们殿下至于不利之地。”

    “仙娥姐姐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这盔甲已经损坏,我俩可怎么交差啊?”

    “这红丝缚绳可是稀有的坚韧绳索,我只是个织绵司的小仙,哪儿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落彦,落柯听到雪荧这么一说,脸色又难看起来,苦兮兮地看着雪荧,逗得雪荧又笑起来。

    “这样吧,我用我私藏的好东西暂时将这盔甲修复好,先让你俩应付过去。择日你们再将盔甲有损之事禀告殿下,自然会送到我们织绵司修复,那会儿要用什么好缚绳都是不缺的。”

    “仙娥姐姐,你可是我俩的救星啊,烦请仙娥姐姐快快修复这盔甲,我们二人还要赶回去陪殿下探望太子殿下呢。”雪荧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自己珍藏的线绳,掂了下那损坏的盔甲,着实是沉,自己根本没办法一手托着盔甲,一手能修复盔甲。

    “你俩都傻看着干嘛,这么重的盔甲我哪儿有多的手托着它,来来,仔细着点帮我托起来这盔甲,我才好将线绳编上去。”落彦落柯恍然领悟,赶紧配合着雪荧,将盔甲破损处小心的展开在雪荧面前,雪荧不多时便将损坏的盔甲又编回了原样。

    “好啦,快送回去复命吧,我也要赶紧回织绵司了,不然受罚的就该是我了。”

    “仙娥姐姐留步,我叫落彦,他叫落柯,敢问仙娥姐姐如何称呼,日后我俩好亲自去织绵司谢过仙娥姐姐。”

    “什么姐姐,姐姐的,我有那么老么,叫我雪荧,这点事不算什么,不用谢。”雪荧嘴上逗弄着二人,脚下没停地赶紧往织绵司奔去。

    “嘉和君,你确定找到我时,只见到了这一方丝帕,没见到那绿裙姑娘?”

    “太子殿下,刚才小仙又去了寻到你的林子,在附近仔细的查找一番,确实未见到你说的那位绿衣姑娘。”

    “难道我受伤时出现了幻影,可惹是幻觉这丝帕又做何解释?”

    “太子殿下,您刚才大好醒来,这些个旁的事就交给嘉和君去查办吧,惹是那姑娘能在灵山救治与你,定是出自灵山之处。小仙认为那姑娘必不是个贪功之人,既然刻意要隐藏自己,想必是不想多的人知晓为你医治之事的,这明着找寻恐会让其更为隐秘,只能私下在灵族中慢慢查找,我想不需多时便会有所发现,你看小仙说得方法可行?”

    “嗯,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先前送过来的和谈议项我已经看过,但这义项绝不是赤浪一众想要的。

    “殿下请讲?”

    “赤浪一众来犯灵山,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向我们天庭讨说法的,你这和谈议项只说会量情减轻他们仙罚时日,但之字未提赤浪所说的冤屈是否有真,这不还是认定了他们没有蒙冤吗?我想这样的和谈议项拿给赤浪,定不能让赤浪他们满意的。”

    “太子殿下,赤浪他们说的讨说法,小仙也实在不清楚,但从那些个能在战前劝退残仙的仙家们口中,小仙倒是听到了不少与我看到的版本不一样的事,哦……对了,司命仙君倒是与那些个仙家们先前都有详聊,不然得空传司命仙君来,让他仔细给殿下您详解一番。”

    “千佑,千佑我儿,你可好啦?”二人正预再要商议,帝后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二人,千佑见是母后亲自来探望自己,赶紧收起手中的丝帕,想要起身向母后行礼,但被母后又安抚入坐,他看向母亲身后,突然发现了三弟的身影,不免有些惊诧。

    “惢夜,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哥,我来了已有些时候了,听闻你还在昏睡中,所有没有打扰便先去探望了母后。”惢夜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看来与太子殿下真是兄弟情深,二人许久不见也是话语少见的多了些。

    “你看看,见到惢夜,你便把母后都抛在了一旁,看来母亲来得不是时候啊!”帝后这酸溜溜的调侃,倒将二人逗得都笑了起来。

    “也是,你们兄弟难得一见,千佑自然比见到我这母后是更关注些惢夜的。对了,千佑你现在身体可还有不妥?”

    “让母后担心了,儿臣已经大好,你看我好似更胜之前了呢。”千佑安慰着元芷直接站起身来,转了两圈亲自证明给母后看,帝后开心的双眼开始湿润起来,为防千佑见着一同感伤,赶紧拭去道:“你看我,母后到底是老了,这眼泪反倒多了起来,明明我儿已是大好,这还不争气地往外流。”

    “母亲……。”千佑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母后,他知道母后对自己的期望,对母亲的感恩自满腹千言,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感激,他只得将母后揽入怀中,这让元芷内心格外的温暖许多。

    “禀报帝后,太子殿下,二殿下差人专门为太子殿下送来了云参。”

    “你看看,我这个儿子总与咱们家人像隔着座灵山似得,这参都能送来,人确不见能来,他这心性母后还真是无奈。”

    “母亲,二弟一向性子寡淡,你就别与他有芥蒂了,你可知此次灵山之战,还是二弟第一个助力天庭的,此战若没二兵给的助力天兵,我们天庭怎能制衡住赤浪他们。”

    “你与你父帝就偏着他吧,惢夜难道就不苦不忙?他可一直在外常年征战,都能第一时间回来探望你,唉……”

    “母后,儿子这不是没事吗,倒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让母后担忧了。”千佑安慰着元芷,这让元芷为二子月琰与己的生分,感到一丝安慰。

    “母后,儿子已经大好,眼看赤浪约定之日将至,儿臣还想与众仙们商议一下,不然您先回帝帐休息会儿,一会儿儿臣忙完手上的事,亲自去侍奉您。”

    “好好,千佑啊……和谈之事虽紧,但你的身体还要注意啊。”

    “母后放心吧,这不惢夜也回来了,他也能帮衬到儿臣,也正好让众仙家们认识下我的三弟。”

    “千佑与母后想到一起去了,既然你有事要商议,那母后就先回去了。”

    送走母后千佑这才得空起身,他走近惢夜身前拍了下惢夜的肩膀,此时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个意味深长地点头,惢夜展颜回给了千佑一个默契的微笑。众仙家已经随着嘉和君全部进到了太子的大帐内。

    “众仙拜见太子殿下。”

    “众仙长都免了这礼吧,在您们身前我只能算个小辈,让长辈给我个小辈行礼,自是失了长幼礼数的。”千佑起身走近的众仙长们身前,反倒连说也倾身给众仙家长们回了个礼,这让众仙家们对天庭这位未来的接掌人心生敬重。

    “今日正巧我三弟也来了灵山,故带他与大家相识,日后天庭的诸多事,还需我三弟帮携,他常年在外征战,所以众仙长们极少见到他,今日之后,还烦请众仙长们多多对他指教才好。”

    “太子殿下您这话说得倒让我们惭愧啊!这次灵山一战天庭的二位殿下全都来了,我们却都没为天庭出上什么力,真是羞愧难当啊。”

    “众仙长们其实我才觉得惭愧,若不是我孤身迎战了赤浪,又怎会让守护灵山的灵族们身陷险境。好在幸得众仙长们的支持,才能力劝赤浪一众,让他们同意退兵和谈,这才有了今天的缓兵之时。

    “对了,太子殿下,刚才嘉和君通传我等来此,说是太子殿下看了我等商议的和谈议项觉得很妥?”

    “众仙长们,千佑一直有一事不明,想亲自向众位长辈讨教一二。”

    “太子殿下您尽管问。”

    “你们是如何能让那些个残仙,心甘情愿地退兵息战的。难道就是你们写得和议书上酌情减少判罚时日劝退的吗?”

    “呃……”刚才被太子殿下褒奖的众仙家,突然都静默下来,千佑见自己问到了关键之处,这些个仙长们反倒都不愿多言,怕是对自己必有隐瞒之事。

    “众仙家还请直言,当日我因独战赤浪,对众仙劝退残仙之事一直不是很清楚,听闻这与赤浪和商之事,也是众仙家当日力谏嘉和君才决定,可为何这递交的议和书上,却只字不提赤浪说的是何冤屈?敢问众仙家,我又如何拿着这和议书,能平复赤浪之变呢?”

    “这……唉……”众仙家被千佑斥问了面面相觑,都好似不敢直言。

    “那众位先长不愿直言,千佑就斗胆说说我的看法吧。”

    “……”面前仙长们全都愕然。

    “我已经详细查看了参与此战的残仙名册,其中居然有你们的兄长,有你们的同宗师兄,有你们的亲传弟子……等等,都很巧合地与众位长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千佑边说着边瞧着眼前的长辈们,此时的他们个个都低眉不语,面露尴尬,看来这是戳中了众位的心结了,见依然没有人站出做解释,停顿了稍许便继续说道:“千佑不明的是,这些人可都是受了天罚的人,为何此次出战却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冤,要向天庭讨要说法,难道这是他们想减轻天罚的借口?”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借口。”

    “对啊,对啊,他们绝对不是为自己减轻天罚找那样的借口,他们确实有冤啊。”一位仙长突然驳回千佑的判定,其他众仙长见有人站出说话,也都开始为之叫冤起来。

    千佑见激将法有用了,这才回头给了嘉和君一个眼神,嘉和君马上会意道:“既然有冤那就大胆的说出来,眼下马上要就要到了与赤浪和谈时日,你们这一个二个的都揣着,难不成还想我们太子殿下自己猜出来吗?”

    众仙长们听到这话,终于安静下来,最先说话的那位仙长深叹一口气,终于向太子殿下说话了。

    “太子殿下,我师兄确实是冤啊,我师兄木良,可是当年我们仙门中首屈一指的弟子,那年他受师命入凡间历练,遇到一位已经自修千年的蛛精仍难修成正果,他见其一心向善,从未伤及无辜,便点化了那蛛精。谁知蛛精日后修成,便想亲自入天庭拜谢我师兄,谁知被天庭守卫发现就要杀之。此事让我师兄知晓,他只是想去劝解,哪知天兵不辩事非黑白,便说我师兄与魔族私通,告知天庭,太子殿下你可知天庭如何处置些事?”

    “如何处置。”

    “呵,他们根本不听我师兄辩解,只说

    要想自证清白,就让我师兄亲手灭了那蛛精。我师兄侠义之心哪肯同意,恼说,天庭法道障目狭隘,滥杀无辜,根本不配统领四海八荒,此话一出……差点要被处以雷罚,坠入落仙台。幸亏师父出面劝说,天庭这才将师兄罚去了煞古寒地,太子殿下,今日考生斗胆想问您一句,这情义之交必须要分修仙出处吗?”

    千佑被仙长这么一问,他心中一揪,沉默许久才说道:“同道中人何谈出处,天道法则之首,便是大善大爱无惧无界,父帝也曾对我说过,若魔族当日愿俯首称臣,他必会与其和睦相处,又怎会看着仙魔两界生灵涂炭呢。仙长说的事我已经心中有数,嘉和君,你留在这里将所有仙长们要说的冤枉全部记下,待我先去安抚母后,稍后回来亲自查看,必会给众仙长们一个交待的。”

    “多谢太子殿下。”众仙长听到千佑这番大义之言,终于放心下心防,一众向千佑施礼表达谢意。

    “三弟,随我一道去陪陪母后吧。”

    “好。”

    “大哥,你拿探望母后为借口离开,是怕自己在那里,那些个仙长们不便明说吧。”

    “被你看透了。”

    “虽然不知道后面仙长们会说出些什么,单听那一件事,便为天庭如此独断处置觉得确实不妥,想你再继续在那里听下去,怕是以你的性子立马要冲到真武殿查办了。”

    “唉……父帝太过轻信真武殿那些个莽夫了,自从那里由母后亲信执掌,这些年来不知道错判了多少冤案。”

    “这个也不能全怪父帝,父帝执掌天庭这几千年来,一直在为八荒平乱,加之魔族屡次犯境,父帝哪还有闲心体察天庭,现在又隐退疗伤,眼下赤浪之乱,只能靠兄长你一人了。”

    “惢夜,天庭惹没你一直在外平乱,何来安宁,这些年兄长和天庭都对不住你。”

    “兄长说这话就是与我见外了,自小都受兄长照拂,兄长护幼之情永记惢夜之心。”

    “哈哈哈……既然你平乱归来,这次就不要出去了,陪着我一同将这天庭静化一下吧。”

    “惢夜全听兄长安排。”

    “惢夜殿下,您可让小得好找,太子殿下。”后知后觉的落彦和落柯这才发现三殿下身旁的太子殿下,赶紧一同给太子殿下行礼。

    “让你们去送个盔甲都能去这么久,不会是在灵山惹祸了吧。”

    “三殿下,您又编排我俩,小得是送盔甲时候发现盔甲有损,所以更加小心了点,自然来去耽搁了些时候。”

    “盔甲有损?父王送我的盔甲怎么会有损?”

    “三殿下,你全心思都在太子殿下身上了,哪还有心思顾着旁的。”

    “是啊三殿下,刚才我们送回去的路上,发现您的盔甲多年随你征战,因未及时养护,缚甲片的绳结,有好几处都破口了,所以我俩才小心慢着点走,将盔甲送了回去。”

    “俩个呆头,见到有损还不赶紧送去织绵丝修复,摆在我的帐内让我着它自己修好吗?”

    “呃……三殿下,您喜欢那盔甲喜欢的紧,我俩哪敢先斩后奏,不经你同意就送去修复。”落柯窃窃地赶紧心虚狡辩着。

    “……这修仙没见你俩长进多少,贫嘴的本事倒见长了。”三殿下瞬间周身冷寒,一句话吓得两人都立刻闭嘴不敢多言。

    “哈哈哈……三弟,那盔甲是父帝送你的那件吧。”

    “是啊,多年来我在外平乱一直穿着,是我疏忽了,若平日里多养护着,也不会有损。”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就是做再好的养护,也不保哪天会被损到,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让织绵司再给你做件新的盔甲。”

    “多谢兄长。”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