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格之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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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追入车站

    随着蝉言消失在车站之中,路恩明显感觉到灵能变得灵活,他试了一下阴影化,果然可以使用,看来灵能限制与距离有相当大的关系。

    随后他扫视四周,企图寻找那个投掷匕首的家伙,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有些奇怪,刚才的五柄匕首来自四面八方,发动这样的攻击必然需要快速转换位置,这样大的动作都能不被发觉,莫非投掷者也拥有极强的隐匿能力。

    不过这倒还好,只要没有灵能限制阻碍,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对他没有威胁。

    最大的敌人还是蝉言。

    蝉言的能力可以说是完克百分之九十九的灵能者,毕竟大多数人在觉醒之后会本能地依赖自己的凭依,而不会像野兽一样磨练自己的肉体。

    要追吗?

    目光投向车站里头,那里是敌人的地盘,或许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陷阱。

    而且一旦接近蝉言,凭依很可能会再次无法使用,到时就只能依仗武器的便利和算不上精通的体术。

    此外还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敌人潜伏在暗处。

    他其实可以暂时撤退,毕竟说到底他也没有吃亏,反而利用信息优势占了一些便宜。

    他稍稍思忖,就提着长镰往车站里走,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他比较在意蝉言这个人,虽然蝉言嘴上说着希望他离开古槐市,但或许是由于戴着面具的原因,他其实没有感知到太多这样的想法。

    而如果仅仅是从言语来看,当他试探着提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蝉言却反而不想放过他,这很矛盾,那时他还没有动手,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才对。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其二,他在刚才已经暴露了镰刀变化的新能力,如果这次不做一个了结,那么下次对方一定会对这个能力做针对性的部署,到那时候,他就失去信息优势,战斗未必比现在追上去更加轻松。

    而且蝉言已经吃了他一镰刀,虽然嘴上不服输,但如果不是吃了大亏,又何必那么着急跑进车站,就算是打着诱敌深入的主意,未免也显得太过急躁。

    说明还是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

    进入车站,入眼是一排排木制靠椅,这些靠椅的形状非常不符合人体力学,加上坚硬的质地,似乎是在催人赶紧滚蛋。

    几十个戴着普通白面的面具组织成员坐在靠椅上,也不知道怎么忍受的,又或者是站着更累一些。

    除此之外,其他人就很少。

    有四个披着黑色斗篷,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上去不像好人的家伙从月台下来,其中一个迎上路恩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看什么看。

    要不是另一个人拉住了他,又说了估计是“不要惹麻烦”之类的话,那个有些像东北大汉的暴躁家伙没准就已经过来找事。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劝阻的人是个女性,金色头发,眼睛很大,还朝路恩流露了一些歉意,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路恩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又或者是错觉,他都没出过古槐市,怎么可能见过古槐市之外的人。

    那些白面人见他进来,似乎有些警惕,但也只限于一般程度,就好像是诧异于有人走进车站这件事一样。

    看来蝉言并没有告诉他们祭司来了,只是究竟是来不及,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太清楚。

    路恩也没有感受到灵能限制,似乎蝉言并不在这里。

    在那四人惊讶的目光以及白面人的怒喝中,镰刀突然伸长勾住离路恩最近的那个白面人的后颈,然后开始向回收缩。

    明晃晃的锋刃贴着他的皮肤,逼迫着他朝路恩走来。

    路恩摘下白面人的面具——他早就想这么干了——面具下露出成熟中年人有些沧桑的面容,他低垂着眼睛,似乎深怕多看一眼,勾在后颈上的锋刃就把他给宰掉。

    “你有看见一个戴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的人吗?”

    或许是因为生命的威胁,中年人还是很配合的,就连语气也是非常尊敬:“您说的是蝉言大人吗?”

    由于之前也没给蝉言自我介绍的机会,路恩反而是从这里知道他的名字。

    “没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中年人眉宇间挣扎了一会儿,似乎不大乐意透露蝉言的踪迹。

    路恩观察到他的神色,镰刃慢慢摩擦他的后颈。

    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求生欲还是战胜了忠诚,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往轨道那边去了。”

    “轨道?”路恩看向刚从月台下来的四人,大声问道:“你们见过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吗?”

    那四人互相看了几眼,可能是忌惮路恩表现出的能力,又或者觉得他敢于在面具组织掌控的车站闹事就说明实力不俗,总之就是不想招惹麻烦。

    那个金发女子代表他们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见过,我们下车的时候的确有看见这样一个人。”

    路恩想了想,又问道:“他有什么异常吗?”

    金发女子回忆了一下,答道:“他似乎胸口不太舒服,手一直放在上面,有些弯腰驼背,似乎在咳嗽。”

    那应该就是蝉言了。

    他放开中年人,准备去追蝉言,中年人却“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带上我吧,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背叛了组织的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似乎想要抱住路恩的大腿,但看到明晃晃的镰刃就有些不敢,最后只是抓住路恩的裤脚。

    “我在这个车站待了十年,对这里非常熟悉,对您绝对是有用处的。”

    其他白面人瞬间出离愤怒,虽然慑于路恩的威势不敢有实际动作,但呵斥的话却像夏夜里的蛙声一样此起彼伏。

    但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中年人的信念,他乞求地看向路恩:“大人,我不能死,我还有一个女儿,没有我她在这座城市活不下去的。”

    路恩让他站起来带路,他倒不是产生了同情,毕竟中年人到底有没有一个女儿都是两说,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只是他也的确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人。

    不然蝉言要是一心想躲,他也未必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