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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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见过少主

    自从灵王下令整治,不仅是军队,对有武力的武林门派也有着严格的四不许,不许帮众无名册,不许街上骑快马,不许当街论生死,不许走街亮兵刃。

    也就是说,凡是灵州境内的帮众门派,帮内必须有包括所有人的名册交到官府,及时更新,若是有名册上的人州内犯事,除了罚些银子必不可免,还得出人出力协同官府办案。

    当初有个大门派的子孙仗着跟一位城中实权校尉的沾亲带故,同时家底也厚实,当街抢了一个妙龄女子回到府上行那鱼水之欢,随后顺手扔下一百两银子,算是补偿。

    寻常百姓遇到这事只认倒霉,甚至有些混蛋把这当成天上掉的馅饼,毕竟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四五年还多。

    可这位习惯了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的公子哥那次却遇到了一个死心眼的父亲,说什么也要状告这个跺跺脚能让灵州抖一抖的门派子孙,用得到的一百两银子让状纸硬是送到了太守府。

    知道此事的门派掌门立马给那位负责守城的校尉送入三万两白银,让他去跟太守大人说情,还从城中青楼选了两位花魁伺候,这才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事后,这一家三口便神秘消失了,街坊邻居都传是一家三口怕丢人连夜跑了。

    本来这种肮脏事以前每天都在发生,可不知怎么,这事传到了上边某位大人物耳朵里,不仅这个门派里的人直接全部充军,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的太守大人也直接连降三级。至于那位守城校尉更惨,被拖去衣服游街示众,最后与那个前几天还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同斩首于城门外。

    自此再无人敢去触这霉头。

    张延安等人不分昼夜赶路,终于到了灵州又一州城—华发。

    这是距离凉州最近的大城,也是双方碟子安插最多也是最深的城池。

    一行人走在城中,无暇去看满城繁华,只想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却看见房上有人正在追逐一名拿短枪的女子。

    “黑白?”

    分别身着黑白袍子的二人男子背弓,女子手拿轻弩,抓住短枪女的纵身一跃的悬空时间,左右各各射一箭,直瞄女子左心。

    众人没有少主的命令不好出手,只有苍炎和少年念北一跃而上,各自握住一只箭,不曾想那只由轻弩射出的短箭竟然吐出一根银针,射在了女子后背。黑白二人低头看了眼街上众人,随后便往后跳去,消失不见。

    拿着短枪的女子后背吃痛,刚用手拔去银针,便感觉浑身无力,连握拿枪的手都握不住,任由短枪从房顶滚落,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从房上坠落,还好少年念北手快,扔掉短箭,跑到房檐底下,接住了本该被摔成重伤的女子。

    少年念北抱着女子来到张延安面前,不用少主下令,便去检查女子,知道女子是中毒了。

    张延安轻声说道:“先把人带入马车救活,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还没等众人离开,官府的人就到了,几十个府兵将整条街道团团围住,还有几个明显有些身手的高人立于房屋周围,用来阻断他们逃跑路线。

    苍炎在一旁说道:“这来的也太快了吧,难不成一直盯着咱们?”

    张延安摇摇头平静说道:“若真是如此,不会派这些人来的,这些人一看就只是官府的府兵,估计是刚才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官府。”

    张延安回头望了一眼在给老剑神驾车的光头和尚,见他摇了摇头,便命令众人不许动手。

    这时,一人从府兵中走出问道:“刚才是你们当街行凶?”

    张延安也上前几步,平静说道:“我等只是出游,路过此地,也见到了行凶之人,是各穿黑白袍子的年轻男女,满街百姓可作证,还望大人明鉴。”

    这时,一个府兵从旁边跑来,在领头的身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领头的又问道:“那受伤女子可在你这?”

    这时,青灵从马车中走出,不知拿着什么东西,走到张延安身旁,也轻声说了些什么。

    张延安浅浅一笑,回应到:“受伤之人是我一名侍卫,正在后边马车疗伤。”

    领头之人见这名男子见这阵仗丝毫不乱,可知身份不简单,出于职责,必须将人带回官府问话,于是大声说道:“为了你们安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少年念北和苍炎环顾四周,正在寻找最佳的撤离路线,却听见二哥回了句好,以为是暗号,于是噌的一下就跑向两旁屋顶,随手便制服了两个估计能有五品左右的高手,就发现其他人都在原地。府兵也被这二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握紧长枪。

    “苍炎,念北,你俩别闹了,快回去。”

    张延安随即对领头府兵歉意说道:“两个弟弟不懂事,还望将军海涵。”

    被称作将军的领头人本被这两个少年伸手吓了一跳,那房顶上的几位可都是衙里排在前面的高手,没成想被这俩年轻人三下五除二就给制服了。

    领头人这时声音明显没之前的气势,可又不能没了面子,转身咬牙说道:“带走,注意客气点。”

    到了府衙,只有张延安和青灵秋水被带入大堂,其他人都被一群府兵在外面看守。

    张延安将从中毒女子身上拿出的令牌交给一名府兵,说道:“麻烦小哥将此物交给你这最大的官,他见了便懂。”

    府兵想了想,最大的官?那不就是领头的么,随后就将令牌递给了他们的韩头,原本以为只要将这伙人带回府衙等候就万事大吉的韩头看了眼令牌,又擦了擦眼睛,看了眼来传物的小兵问道:“这哪来的?”

    小兵也不识字,更不知道这是何物,直说是那群人让我给这最大的官。

    韩头挠了挠头,嘴里念叨着闯祸了,然后就往后堂跑去。

    一会功夫,县令从后堂匆匆赶来。

    其实无论是韩头还是县令,都没见过灵王府的令牌,只是猜想不敢有人打着灵王府的名号。

    看见堂中众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从哪里得到此物?”

    “这令牌大人应该认识,如果大人不信,我还有一物可证身份,只是其他人不能得见。”

    县令看了眼周围众人,说道:“你们转过身去,你拿上来吧”

    张延安摇摇头。

    县令又说了句:“都下去吧。”

    一旁的师爷连忙说道:“大人,这不和规矩,更不安全啊。”

    “无妨。”

    等众人离去,青灵走向县令身前,从怀中又拿出一块令牌,说道:“家中让我来看望大人。”

    县令立马正了正身子,回了句:“国泰民安,无需牵挂。”

    这两句是只有廖廖几人才知道的暗号,换句话说,这个已经是一县县令的中年男子,是北卫安插在华发城中最隐秘的棋子。

    青灵轻声说道:“少主出行,遇上麻烦,请先生暂时安排进府衙。”

    “师爷。”

    在堂外等候的师爷听见大人叫自己,立马跑到大人身前。

    只见大人平声说道:“这些人是灵王府的人,你让人安排进我府中好生招待。”

    师爷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张延安,立马过去说道:“请公子随我来。”

    师爷带着众人前往县令七进七出的府邸,跟府里的管事交代清楚之后便和张延安请辞离去。

    知道了眼前公子身份的管事立马眉开眼笑,恨不得在脸上挤出一朵花来说道:“公子这边请。”

    张延安微微点头,平静说道:“麻烦将我的侍卫安排的近些。”

    管事立马答应道:“那是自然,都是上好的院子。我马上让伙房给各位安排菜肴,请各位稍等片刻。”

    等安顿好,张延安和青灵在房间注意,秋水在照顾不知确切身份的中毒女子,其他死侍被安排在旁边的院子。

    张延安问道:“北卫在外面安插了多少的碟子?”

    青灵轻声回答道:“各州都有分布,具体数目不清。”

    张延安想了想,平静道:“想必北卫也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是别人的耳目。”

    青灵补充道:“各方碟子渗透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因此都防备的极严,也是查的最深。北卫有身份地位的,每个都被查的清楚,甚至有些被往上查了三代。”

    张延安往窗外看了看问道:“关于那个女子的身份,你有什么想法?”

    青灵如实说道:“此令牌的权力将军府也未曾记录,恐怕得等县令给咱们答案了,不过从身手着装配枪等方面可以猜测,这个女的一定是灵王府十分重要的人,甚至可能是灵王之女。”

    “哦?也不知道凭这份交情,灵王能不能放我一马,走,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张延安带着青灵走进秋水的房间,只见那个女子身上几处窍穴被插上银针,一丝丝黑血渗出。

    张延安问道:“如何了。”

    秋水语气冰冷说道:“此毒十分厉害,我已化去七八分,想要完全接触还需半个时辰。”

    张延安也不在意秋水的冰冷,只回了句“哦”便转身离去。

    青灵看了眼秋水,转身便跟着少主一同离去。

    主仆二人正好遇上前来的县令,三人回到张延安的屋子,由青灵关上的房门。

    扑通一声,已是一城之主的县令大人便跪在地上恭敬说道:“北卫乙等碟子马安参见少主。”

    张延安立马上前扶住说道:“快快请起,先生快请坐。”

    张延安将男子扶到凳子上,自己转身也找了张凳子坐下说道:“先生辛苦了,这么多年背井离乡。”

    县令摇头说道:“不辛苦,能得大将军信赖,是我的荣幸。少主此次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交代的,但说无妨,马安随时可证忠心。”

    张延安解释道:“先生想多了,我来灵州有其他事,来华发也是形式所迫,进你府邸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希望被灵王能晚些找到。”

    “少主见过灵王了?”

    “见过了,我估计你府上也会有灵王的耳目,不过等我在这住的消息传到灵王耳中也需要些时日,而这块令牌应该能让你免除嫌疑,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好玩意。”

    县令说道:“我也未曾亲眼见过灵王府有这样的令牌,以前所见款式与其有所差异,不知这令牌?”县令刚想问,发现自己失了身份,连忙住嘴。

    张延安笑了笑,递给马县令说道:“是隔壁那个中毒女子的,灵王的女儿。”

    青灵立马补充道:“少主,我只是猜测。”

    张延安说道:“我信你,马县令在这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吧。”

    青灵说道:“将军府档案,灵王一子一女,女子十七岁,风采卓绝却痴迷武道,拜于灵王贴身侍卫柳风门下,学刀却练枪,我之前见他与黑白二人缠斗,虽用短枪,可出招却是刀法,有点像柳风的成名绝技风吹雪,这是其一,其二是她的短枪也非寻常武器,是枪谱上排名第十的半截柳,虽不是柳风的武器,但其原主人生前最后一战便是和柳风的平山论战,此后再无消息。而目前柳风徒弟也只有灵王女儿一人而已。”

    县令点点头说道:“如果那女子真是郡主,那少主便可放心,我让管事的吩咐下去了,说是灵王府来人有秘密任务,绝对不可声张,少主就安心住下吧,我一会通知城里的碟子关注这段时间进出城里的人,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少主。”

    张延安继续说道:“我已派人通知将军府来人接应,所以这段时间只能耐心等待。”

    马县令作揖离去。

    张延安送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