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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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审问室里

    婚宴之上,张延安执刀向新郎官砍去,却不曾想挑飞了新娘子的凤冠,原本弱不禁风的新娘子用脚踢飞旁边桌子,便向墙外飞去。

    刚注意到新娘子气机流转的死侍秋水则是拿刀上前与竟然有伪二品实力的新娘子缠斗起来。

    死侍秋水虽然也是三品,却是目前十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就算单枪匹马遇上二品高手,也可斗上一斗。新娘子抽出软鞭,一抡便劈去了半块院墙,死侍秋水躲过飞石,用刀背猛击一块碎石向新娘子飞去,拦下了已经跃上院墙的新娘子。只见新娘子的软鞭在空中飞舞,甩出“啪啪”的声音。

    伪境虽然是伪境,但是实力却超过同境之人,甚至不一定输给真境之人,是一种介乎于两境之间的一种玄妙境界,三品上的人就很难与二品伪境的人较量,毕竟是掌握二品玄妙手法的高手,而二品真境的人也不一定打的过二品伪境的高手,正如张延安师傅所说,武道实力跟境界无关。

    境界不同普遍是更高者厉害些,张延安便请求新入一品的言姓老仆出手。

    言姓老仆也用刀,不过这次他也选择用筷子,只见他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堪比百石弓一般射出去,直接刺穿了占到便宜想要逃脱的杀手。经略使大人的亲家公见自家闺女受伤,也不分场合上前求少主大人放小女一条生路。

    “你家女儿习武?”张延安问向经略使大人的亲家公,原太子少保宋长路。这次刺杀过后,想必两家是做不成亲家了,毕竟就算蔡司再恩怨分明,也很难与一个长得与杀父仇人一样的女子同床而眠。

    宋长路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小女自幼在她娘亲周围长大,我等对她宠爱有家,因此不曾让她辛苦习武,我也不知道我家闺女怎么有这般身手。”

    死侍青灵和秋水一同上前,抓住了被刺穿大腿的女子杀手各自执刀如剪子般限制了女子杀手的行动。

    张延安见杀手落网,想着总算是能给两家一个交代,不然捅出这么个篓子,两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延安用刀抬起女子杀手的脸说道:“那这个应该就不是你女儿。”

    被押回来的新娘子宋娇儿自知已经逃脱不了,怒视张延安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还得感谢一个山寨的二当家。当我仔细想过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心想我要是你,既然要杀人,有很多种机会,虽然大婚当天人很多,会很混乱,但是却也最为严格,我的人和经略使府的人会严格控制闲杂人等,因此不是北卫有权有势的人都不可能混进来。可那种身份在这个环境下说不了几句话都可能露馅。你既然选择了这天动手,一定是有特别的办法混进来。”

    “那又如何?”苍炎不解问道。

    “因此你需要个不用审查就能混进来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扮成新娘子。这点连我都佩服,毕竟大婚将近,新娘子周围少不了人,很难找到机会取而代之,不过婚礼当天盖着盖头的新娘子也不用说太多的话,避免了露馅。”

    “那也不一定是新娘子啊,谁都可以么,总是有机会。”苍炎又问道。

    “这便是那个山寨二当家教会我的思考方式。既然想要杀人,如果不想太声张,最好的方式便是下毒。可是经略使府的饭菜则是经过严格筛查的,所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下毒是不太可能了,就算想要无差别下毒,有了那种见血封喉的例子,一定会打草惊蛇,因此杀手会选择一个能接近经略使大人的机会,而且出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而婚礼当天的新人便是最佳人选。这是唯一不会被排查的角色。”

    死侍秋水摸出新娘宋娇儿的怀里药瓶,递给了张延安。

    张延安摇了摇,继续说道:“作为新婚当天说话最少的人,暴露的机会自然也是更少,就算是有什么说错做错,也只会被理解成紧张过度罢了。那个二当家把自己当成对方,就像我把自己当成杀手,去想杀人方案,那么有些事就说得通了。”

    “那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呢?我们喝的都是一样的酒。”昔日好友刺史隋清问道。

    “我猜应该是第一次敬酒的时候,现在她自己酒杯应该也能检查出残留毒药,可能她在与经略使大人碰杯的时候,故意用力些,让自己杯中酒撒进去。”

    “那她不自己也喝了么?”苍炎小心捡起原本属于新娘子的杯子递给了死侍秋水,由于新婚二人的杯子是特制的,比一般杯子多两个角,很容易辨认。

    “可能自己吃了解药吧。”

    “你从始至终也没抓我的破绽,都是胡乱猜测。”跪在地上一脸愤怒的假新娘子说道。

    “确实,我本来真以为是他儿子谋杀亲爹罢了,可是我出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没人会注意的你,你表现得有些太正常,并没有多么害怕,而是跑到新郎身边,一般情况下,像这种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要么吓得晕死过去,要么跑到父母身边躲着,而不是只见过几面的新郎,要不是临时起意,你又突然表现出武功,我也根本不会伤你。”

    “你流露出来的剑气难道是不经意而为之,我以为你找到我的破绽,不然我也不会躲。”

    “大哥,佩服佩服。”苍炎在一旁叫好。

    死侍秋水不客气的撕下来女子的脸皮,底下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

    “没想到天下竞有这种以假乱真的技术,我本以为你二人只是长的像一些,带回府里。”

    原来的亲家公宋长路则是来请求问自己女儿如何。

    那个女杀手也不避讳,直接说道:“死了,你女儿的脸皮就在那里。”

    宋长路站着打晃,还是张延安搀扶住才没倒地。

    “带走!”张延安将宋长路放到他儿子怀中,对众人说道:“宋伯伯,蔡司,将军府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将军府的阴暗地牢里,少主张延安正在审问今天才刚新婚还穿着一身红衣的假新娘子。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一座摆放着各种审问犯人时才会用到的刑具的审问室里,张延安坐在一个木制凳子上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子杀手,其他人都等着看这个女杀手嘴里会说出什么秘密。

    还穿着大红的新娘服装的女子杀手闭口不言不肯配合,却又像认命一样低头看地板。

    “我不想对你动粗,你长的也还可以,体态也不错,可毕竟年纪不小了,可经不住这一遭了。”

    女子杀手抬起头,问道:“我说了你能放我?”

    “不能,但是让你死的痛快些。”张延安并不想给她什么希望,只是实话实说,毕竟刺杀经略使可是死罪。

    张延安见女子杀手没有什么想法,询问道:“要不说说你的易容术吧,那张面皮,是你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说起这个,女子眼中似乎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骄傲,回复道:“怎么样,以假乱真。本来我可以做的更好,只可惜这个女孩太脆弱,直接就疼死了。”

    苍炎听见这个女人面不改色的说着自己的草菅人命,愤愤说道:“老妖精,你杀的可是人啊。”

    女子根本不去理那个还以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男子,问向张延安道:“你是北卫大将军的儿子?”

    张延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谁都能仿?”

    “只要有他的脸皮,可形似八分,要不,我也给你的小脸扒下来?让我也当当少主。”

    张延安思索片刻,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死侍青灵担心少主的安危,不愿离去,被张延安再次下令带着他们出去。

    苍炎嘴里还在问为什么,就被言姓老仆带了出去。死侍秋水也跟在青灵身后,默默退了出去。

    “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人,说实话,我欣赏你的才能。”

    被绑在架子上的女子杀手笑道:“那又如何?想让我说出背后是不可能的,与其被他们杀死,还不如死在你这,你要是想占姐姐点便宜,就快些,我也想临死舒服舒服,到时候看在咱们这么交情,杀我的时候刀磨快点。”

    张延安起身,走到女子身前,拿起一根长长的钉子清划女子脸庞说道:“你长的确实还可以,也风韵犹存,可我对你没兴趣。你看这周围摆的刑具,如果挨个试一遍,谁知道最后成什么样子,当初有个一品武夫曾试着抗过,还活着,只不过现在疯疯癫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别吓唬老娘!”

    张延安不慌不忙,又拿起旁边的锤子,左手扶钉子,右手把锤子举起说道:“可如果你给我做事,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不杀我?你觉着经略使府会放过我还是那个女孩的父亲放过我?”女子杀手看着钉子在自己指间被狠狠凿了进去。

    张延安把嘴贴到女子耳边说道:“如果死的是你的脸,我也算有个交代,只是可能有点疼。”

    女子杀手立马明白过来张延安的意思,心里摇摆不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也算是摆脱了一切,如果他只是为了套话,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随着第二颗钉子的钉入,女子看着眼前这个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男孩,终于松口,似乎也愿意相信他一次,答应了下来。

    “好。”

    女子杀手讲述了自己如何接到命令,如何混成新娘,又是如何下毒的,至于有没有隐瞒,天知道。

    张延安安静听完了全过程,果然下毒手法和张延安猜测的差不太多,不过女子杀手是在第一次给经略使大人敬酒的时候就把毒药下了进去,女子杀手下的毒名叫合欢,是由两种各自无毒的药物混合再一起触发毒性,女子在给宾客们敬酒的时候找机会在酒壶中下了第二种药物,这样一来,宾客们喝着无事,而经略使大人则会因为两种药物同时服用而中毒身亡,事后检查的时候在酒中也查不出来毒药的痕迹。

    张延安微笑一下,拿起烧红的剪子,向女子杀手走去。

    一会功夫,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死侍和苍炎等人看见了张延安出来。

    张延安对死侍青灵悄悄说了几句话,青灵表情如常,又走了进去,像是要去收拾残局。其他人则是跟着少主离开了阴暗的的监牢。

    “大哥,她招了么?”苍炎好奇问道。

    “嗯,看来咱们有事要忙了。”

    审问室里,青灵看见原本被绑在架子上的女子杀手被松了绑正在穿衣服。

    “没想到你家少主真不错。”女子杀手娇柔说到,还特意抿了一下嘴唇,好像不用说也知道,二人刚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说完还有些没有心满意足的难受表情。

    死侍青灵不去理会女子杀手的故意挑衅,只是冷冷说道:“跟着我。”

    女子杀手从背后想要试试死侍青灵的实力,才刚运用气机便疼痛到快要晕厥过去。

    “什么时候!”

    “省点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