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灵能把周围的地犁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溜到了通往商会总部的街道上，完全没有发现薇拉的踪影。

    我周围除了被灵能扫射多次后惊醒的阿格莱尔起身挠了挠头，顺便还把缠在自己身上的阿梅尔踢下床之外，没有其他动静了。

    “没理由啊这个，书还在这里……”

    我回到天台，打开书，第一页上面依旧是闪电枪和其他一些基础的法术。

    诶？下面怎么多了一把蛇形的标记？

    （点）

    “嚯！”

    薇拉的大脸吓我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那？”在放下心的同时，我不禁好奇她是怎么把自己关进这本书里面的。

    “大人！您在干什么啊！快放我出去！”书本的表面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薇拉使劲的拍着，却只掀起一点波澜——

    “如果我知道怎么把你救出来的话，我早就救了……”我把书摊在天台花园的桌子上，天上的两个月亮直直地照射下来，“你是怎么进去的？它教会了你什么？”

    我看到薇拉愣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她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向前伸出手——

    她的手穿过了膜壁，在书的上方摆动着。

    “我能穿过去了！大人！”

    对，再加把劲你还能卡里面呢。

    “怎么着，你还能从这本跟你脑袋一样大的书里钻出去？”我拉了一下薇拉的手，薇拉因为被突然的拉力吓到而轻叫着。

    “哗！”

    我就拉了一下，薇拉怎么就消失了？

    “……大人？”

    诶，薇拉从我身后跑出来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薇拉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她手上抓着一柄匕首——还是我非常熟悉的那一把：空岛核心水晶制成的水晶短匕。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这里的！”薇拉手忙脚乱地想把匕首递给我，却发现这柄匕首结结实实地粘在了她的手上。

    “大人！”

    我当然知道我的匕首不见了，刚刚在碰她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右手臂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现在知道了——牢牢与我绑定的匕首跑到了薇拉那里。

    “……自从我把你救出来之后，你身边的异象可不少啊。”

    薇拉只是低着头——她的小脑袋还不能理解我是在骂她还是在损她。

    ——好像一样。

    不过那些异象没有一项是对我有害的。

    我瞧着薇拉的脑袋，她的睫毛在月光之下不安地闪动着——这把匕首我也没用过多少次，不如……

    “……虽然你的能力不够，还不能够驾驭它，不过……我决定把它送给你。”

    我眼瞧着我说完话之后这把匕首停止闪烁，不再粘在薇拉的手上面，而是掉在了地上。

    “真的吗？！”

    薇拉把匕首捡了起来，仔细擦拭了几遍之后发现这些水晶逐渐化为了金属。当我接过匕首之后，发现它又恢复了水晶形态。

    这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那个，你到底在里面学到了什么？”我看着薇拉把匕首捡了起来，它又变成了金属。我总觉得跟这把匕首有关。但是为什么薇拉会学到这个呢？难道和她能够无视灵能影响的意识有关？

    薇拉没有回答，她举起了那把匕首，上面闪烁出了一丝丝光点。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据说这东西是用灵能驱动的，可是我刚刚在薇拉身上没有感应出半点灵能。

    “有一种低语声教会了我使用这把匕首的技巧。”

    薇拉拿着这把匕首有模有样地挥舞了起来，远不及那天格兰尼亚城下那次——当时她可是把匕首当做双手剑来用的。

    她向前刺出一刀——

    “——！”

    突如其来的乱流遮住了我的双眼，黑色与紫色的凌乱线条让我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被撕破的不稳定空间——周围的一切都被扭曲的光线和令人目眩的闪光覆盖，无规律地摇摆着。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的身体因为各个方向的压力濒临破碎。

    在薇拉挥刀的方向，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痕扭曲地舞动着，下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这道扭曲狭长的裂缝造成的能量波动我估计就连城外都能感受得到！

    我在她挥刀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的启动灵能保护住自己，造成的损失仅仅只有我坐着的石凳碎裂，还有我屁股下面被坐碎的石砖。

    “别别别！你还是还给我吧！”

    我冒着能量的冲击抢下了薇拉手上的匕首，把它收回之后——我发现右手在漆黑一片的同时，手指头就剩下了三个，隐隐还有碎裂的声音，我这手就要不得了。

    紧接着，迎面而来的就是衰变之馆的防御符文。

    ……

    艾什带着希夫，两人带着十几个人出了城。他们的目的地是艾什从卢普阿身上搜出来的奴隶寄存处地址。

    身上还带着他拿到的所有账本。

    之前提到过艾什想要一支小型的军队，目的可能是保护自己，也有可能是想要复仇等等。这些奴隶可能会成为这支军队的一员，所以艾什在第一时间就到达了那里——

    ——一个用木刺围墙围成的简单的营地。艾什只看见三个守卫，两个站在门两旁的高塔上，一个倚在木质大门上打盹。

    那个打盹的守卫抬头瞧了一眼艾什和他带来的一群人，连问都不问就把大门打开，看来是之前迎接过许多的商人：“伯爵在里面，请进吧。”

    伯爵——据说是扎基亚的一位流亡者贵族。因为人口买卖而发家，又因人口买卖而被剥夺爵位。这才跑到南方的商会地界儿里面，和南方那些探险队和矿队联系，继续他的贩奴生意。

    他占据了一座天然魔力矿的矿场。在这个“晶本位”——即以蕴魔矿石，人类和兽类魔晶，灵石等一切拥有稳定魔力的物品为本位货币——的货币制度下，他已能够做到金钱的自给自足。

    艾什带着账本和卢普阿的信物，以及他兄弟塔拉让的信物——之前塔拉让在他们身边瞎晃悠的时候偷到的——进入了这个木质营地。他在绕过了几道围墙之后，找到了伯爵居住的木屋。

    但他无法再前进一步，一个商人代表拦住了他的去路。而艾什也对这个伯爵没有兴趣，也就没有准备进去。

    艾什把卢普阿的信物放在了商人的桌面上，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要把卢普阿的奴隶全部带走，这是账本。”艾什把账本放在桌面上，右手捏住塔拉让的徽章。

    “这道命令只有卢普阿队长本人来到这里，我才会同意。”商人瞟了一眼账本和卢普阿一眼，对着艾什说道。

    附近只有艾什一个人。他带来的佣兵们都被堵在了门外。

    艾什把塔拉让的徽章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我奉塔拉让西庇阿大人的命令而来，卢普阿他没办法来到这里了。”艾什在提到卢普阿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敬意，这也让那名商人认为，面前的这一位可能真的是塔拉让的手下。而消息灵通的商人也早就知道这个新晋格兰贡守备队长的名字。

    “待我通知一下伯爵。”

    ……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我在拦下了薇拉之后收回了匕首，发现薇拉又昏迷了。我瞧了一眼右手……又断了。我待在原地，等待着其他人赶过来。

    ——被衰变之馆的防御符文包裹着的我们，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对吧？

    几分钟之后，那些防御符文打开了——阿格莱尔和阿梅尔出现在了我面前。阿格莱尔一脸疑问，阿梅尔则是气呼呼地直接跑到我面前：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没理她，继续盯着薇拉——一小会儿后，薇拉醒了过来。

    不过她仍然你一脸迷茫，把刚才的事忘记了一干二净——她只记得她挥出了一刀……之后就看到了扶着自己的肩膀的阿梅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好像惹上祸了，艾律。”

    阿梅尔瞅了我一眼，带着薇拉下去了。而我被阿格莱尔拦住了——

    “艾律……你的手……”

    焦黑的外表下是紫色的水晶碎屑，大大小小的长条形水晶碎屑粘连在伤口上，因为受到灵能冲击，我手部的恢复速度几乎停滞——即使用来恢复的力量也是灵能。

    “等到明天……应该就好了。”我向阿格莱尔展示了我手上的伤口。

    “看来你之前说的能打败我的话，是真的。”阿格莱尔慢慢地剥下我手臂上的焦黑，“你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古灵级别。”

    “拉维娅确实这么叫我，但是，可不一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古灵’……”

    阿格莱尔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话，她听说过白地人的那个“古灵”传说，但是细节的理解不如拉维娅多。在她的印象中，那个传说是这样说的：在传说中白地有一位年迈的君主，当白地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将如闪电般归来，重返故土，祛除邪魔。

    把国王换成古灵，也就差不多了。

    “是那个传说么，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么刚才那一次能量爆发，是你干的？”

    “这倒不是，是薇拉干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