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还在捂着脸的艾芙拉除外，都注意到了在场地中央那个大冰球里面，只有一顶头盔，塔拉让却不见了。在场的所有人——还在捂着脸的艾芙拉除外，都注意到了在场地中央那个大冰球里面，只有一顶头盔，塔拉让却不见了。

    在一旁还没来得及出手的阿格莱尔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穿着边缘处刻画着细小的符文的轻型衣装，正举着法杖试图阻止这场风暴，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风暴就停息了。

    “艾律，艾芙拉，两位，你们能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了吗？”

    艾芙拉正站在仓库的门口，听到此话让到一边。

    “您进来看看吧。”

    ……几小时后。

    “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现实，我弄不明白——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我是真的在这里，还是仍在圈套里面。”

    萝妮奥特盯着自己的左手，纳闷地看着它一会儿变成褐色，一会儿变回原样。

    “这么多天时间里，我好像一直被困在这里面。”萝妮奥特摇了摇头，试图把杂念从脑中摒除，“就是从，艾芙拉到我们家的那一天起。”

    “幻视，幻听，以及三不五时的焦虑，我觉得你应该在城里找几个炼金学的专家来，他们实验时的副作用可不比这小。”我坐在萝妮奥特对面，听完她的解释后，联想到了薇拉提到过——学炼金吃错药常会有这种情况，“你得赶快去，因为方面这我不懂。”

    “不止这些。”萝妮奥特焦虑地看向窗外——我们现在正在艾芙拉的新住所，一座符合公爵后代身份的庄园，也是艾芙拉提出要在这个附带的风景不错的花园里面了解萝妮奥特的事情的。

    “我有时会感觉不出自己的手指，鼻子已经几乎完全闻不出味道了。”

    “啊这，五感都齐了。”我抬头看向艾芙拉，“你那天到底干了些什么？”

    而艾芙拉也是一脸茫然：“我也没干什么呀，就是吃了一顿饭……”

    “您不是提过那时您看了一眼装头盔的柜子，出现过幻觉么？大人？”贝妮端着一碗茶水，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您难道忘了吗？”

    “……”

    艾芙拉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受到影响的不止萝妮奥特一个人。

    线索到这儿就断了。现在除了萝妮奥特还记得那天她的小队成员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之外，就剩下查起来很麻烦的西索的手下了。但是，我们这里还有刚从冰块里解冻，现在正被锁在庄园仓库里的头盔。

    “那玩意儿你还敢留着？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都是这顶头盔引发出来的这一档子事儿，还不把它扔了……”

    西尔维娅扒拉开了多嘴的艾斯林，“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要找那顶头盔了。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废话。”

    “我的意思是，那顶头盔……”我指了指仓库的方向，“要不把它拿出来？”

    “你疯啦，我再也不会碰那个东西了！”艾芙拉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安。我瞧了眼萝妮奥特——此刻的她正在和她头顶会飞的耗子聊天，如果她抬起头喊的是只老鼠的名字的话。

    “八号”是老鼠的名字吧？

    “嗷——六号——你好呀——”

    还有只老虎。

    “不，不可以，不行！不！”艾芙拉一看到萝妮奥特这个模样就发憷，挥挥手就要离开，“我可不想靠近那些东西——这——哎呀！”

    在远处我就能看出来艾芙拉那里出了什么事——她的手好像着火了。

    啊不对，看起来是手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奥柏琳！”

    不知所措地呆住的贝妮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她拉着奥柏琳跑到了艾芙拉旁边，却除了喊一声奥柏琳的名字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呀呀呀——痒痒。”

    艾芙拉举了下手，手环上的光芒渐渐熄灭，就像初见萝妮奥特那时一样。

    贝妮松了一口气，马上凶狠地看着艾芙拉，艾芙拉也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她是没事了，但是我注意起了那个手环，这回观察它不会有人打扰了。

    按照奥尼菲姆常识来讲，会发光的手环不一定是会跟魔法扯上关系的。例如两河谷地区的发光真菌和梅都灵原始森林中的光树，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反应发光的生物。艾芙拉的手环也是一样，在几秒钟前我还只觉得这个小东西就是个装饰品——直到它散发出一丝丝灵能的气息来。

    “艾芙拉，你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

    “一块石头，艾律大人。”

    回答的不是艾芙拉，而是奥柏琳，“那是艾芙拉一次北海探险过程中拿到的，有许多奇妙的功能。”

    “比如……”艾芙拉眨了眨眼，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恢复记忆……我想起来那天发生什么了。”

    萝妮奥特还在受着幻觉的困扰，不过已经安静下来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问不出她是如何引发我和阿格莱尔的那场幻觉的。不过艾芙拉身上发生的事给了我一些启发。

    “这东西好像是专门用来对付这种情况的，你把手环给萝妮奥特试试。”

    艾芙拉把手环拿下，贝妮摁住了到处乱动的萝妮奥特，两人合力把手环挂在她的角上。

    “唔——”

    “怎么样？”几个人围着萝妮奥特，查看她的情况。

    “你……你们……”

    萝妮奥特眨了眨眼睛，无神的双眼恢复了精神——

    “你是人类？！”

    得，给您道喜，恢复了。

    ……

    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萝妮奥特说了一遍她看到的幻觉——艾芙拉恢复了记忆之后，也向各位形容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奥德温也承认了在他的水晶球里面看到了似乎是同样的东西。

    “萝妮奥特看到了一支追着自己的黑色肿胀龙型怪物；艾芙拉看到了蠕动着的红色光树和大眼珠子；奥德温看到了被巨蛇缠绕的水晶之树，以及躲在树后的球体，对不对？”

    几位都点了点头，而我回忆了一下，我之前看到了什么——树冠和树根颠倒着的大树，以及几乎要把我压碎的黑球。

    “我能听出来，这几个幻象里面都有‘大树’和‘黑球’……”贝妮分析道，“萝妮奥特，你看到的幻象是不是在树林里面……你怎么了？”

    萝妮奥特看来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不然她不会缩成一团躲在沙发的角落，还用三个抱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害怕啊！”

    “艾律大人是人类这个事实有这么可怕了么……”

    “不是因为这个……你仔细想一想——当你发现你走到哪里就能注意到有东西在盯着你的时候——”

    萝妮奥特把抱枕扎在自己的角上，“你能清楚地看到那东西，但是就是解释不出它的形状；任何时候你都能听到背后出现呼吸的声音，起床的时候会发现黑影从面前闪过……”

    “不要再讲了！”西尔维娅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拦住了准备继续解释的萝妮奥特，“你你你你这些不是都经历过嘛？”

    “这就叫后怕啊。你想想，你在头天晚上在房间门口设置了魔力蚀刻监测器，第二天早上发现监视器里面看到了，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一个半透明的黑影在你睡觉的时候盯着你，直到你睁眼才消失——”

    “闭嘴！”

    我觉得西尔维娅快疯了。

    “我住过讷瓦恩堡，那里的城堡都是上百年前的废弃城堡，西尔维娅大人的父亲老德鲁瓦伯爵只是进行了简单的修缮。”艾斯林向我解释，随后看向西尔维娅，“所以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很正常。”

    这就叫公报私仇。

    “额，我先去仓库……你说把这手环放在那头盔上会怎样？”艾芙拉突发奇想，想要用这个手环抑制那顶头盔散发出的致幻能量。

    “温特德女士，贞白石公爵召见！”

    门外传令官的声音打断了艾芙拉的计划——艾芙拉是公爵之女，是这里身份最高的贵族，所以传令官优先喊出了艾芙拉的名字。

    艾芙拉歪了歪头，和其他人一起出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萝妮奥特都跟在了后边。

    紧接着，由阿梅尔率领着的队伍就保护着阿格莱尔来到了宅邸门口。

    这是一支小型的三城商会军系军队。一百二十名剑盾重甲士兵由十名焰形双手剑步行板甲骑士率领，跟在四十名链甲弓骑兵之后；而两名掌旗兵排在队伍最前列，紧随其后的是本地训练的四十个攻城弩兵。而步兵和弩兵之间，是排列整齐的六十五名骑兵——一半冲击骑兵，一半常规骑兵，还有一个阿格莱尔。

    “来者不善啊。”

    “你才是来者。”

    “……这都哪跟哪儿，你是不是想到梗就说啊。”

    “闭嘴。”

    我们跟着艾芙拉出了门，传令兵让开，阿梅尔则迎了上来。

    “诸位，”阿梅尔看着我们这些人：艾芙拉小队与萝妮奥特，我和薇拉，西尔维娅和艾斯林说道，“你们必须离开，现在！”

    我们几个人的表情就变了。

    “阿梅尔小姐，我以为我们签订了同盟条约……”我把走在前面的薇拉拉到身后，而薇拉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武器来。

    艾芙拉也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直到阿格莱尔的小闪电枪打断了寂静。

    阿梅尔捂着脑袋，躲到了阿格莱尔的身后，阿格莱尔转身教训了一顿阿梅尔，才转过身——

    “阿梅尔是字面意思，各位。还有，这支军队是来保护我的，还要保护你们。”

    阿格莱尔靠近了我，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需要保护，但是这个排场还是要有的。现在你们要搬去北城我的公爵府内……因为我被布拉维斯的幕府成员盯上了，你们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