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不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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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平常而又厚重的日子”

    岛上的生活给了我更多的思考,虽然经常听到身边的人在抱怨,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厌倦,外面的精彩世界诱惑太多,只有在岛上我才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但这是绝不可能的!

    要说住在岛上生活中最多的当然是鱼了,我们调查到的鱼主要有:鲢(胖头鱼)、鳙(花鲢)、鲤(鲤拐子)、鲫(鲫瓜子)、鲇、怀头鲇、鱤(鱤条)、施氏鲟(七里铺子)、达氏鳇、鳊(鳊花)、鲂、餐(白飘子)、黑鳍鱼泉(老婆脚)、鳜鱼(鳌花)、乌鳢(黑鱼)、泥鳅、乌苏里拟鲿(牛尾巴)、黄颡鱼、蛇鮈(川丁子)、狗鱼、翘嘴鲌(大白鱼)、红鳍鲌、蒙古鲌、梭鲈、花鱼骨等几十种。我们在岛上吃到的鱼主要有:生鱼片(鲤、鲢、乌鳢、鲟鱼、狗鱼、鳜)、炖鱼肉(翘嘴鲌、鲢、鳙、鳊、鲤、鲫、鳜、黄颡鱼)、煎鱼块儿(鳊、鲤、鲫、鲢)、鱼肉丸(鲢、鳙)、鱼肉饺(鲢、鳙)……每天刘叔风风火火的在厨房忙碌,熊熊的干柴烧着热气腾腾的铁锅,铁锅中炖着鱼肉,案板上放着生鱼片,油锅中还有鱼块,每条鱼都取自江中,晶莹的鱼肉透出江的自然、岛的野性。不大会儿餐桌上摆满了新出锅的鱼肉,香气溢满整个房屋,鱼肉上渗着油冒着亮勾引着你迫不及待的胃口,一口肉,一眼江,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黑瞎子的故事还在继续,一向少言的高叔带来了新的传说,只有我和李博士听得最尽兴——

    黑瞎子岛刚回归不久,那时岛上还很荒芜,除了驻防部队和管理单位,一些建筑工人第一时间上岛开展基础设施建设。他们把帐篷搭在树丛边,一段时间一直住在里面,有一次晚饭后,劳累一天的工人早早地回到帐篷中睡觉了,吃剩下的米饭留在了门前的大锅灶台中。第二天一早起来做饭的工人却发现剩下的半锅米饭不见了,只有灶台下撒下的米粒,灶台边上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大一小的纷乱的大脚印。这样的事情后面又发生了几次,直到有一次晚上工人故意将一些可口的米饭和食物留在灶台上,假装睡去,半夜从树林中传出稀碎稀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重,透过帐篷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两只黑熊,一大一小,大熊掀开锅盖,抓起一把食物塞给小熊,小熊吃得津津有味,直到两只熊把剩余的食物全部吃完,大熊把锅盖盖上才带着小熊离去。以后的日子里,岛上的工人每天会刻意多留出一些食物给半夜出来觅食的黑熊,有时忘记留食物,黑熊也只是悻悻地离开绝不会主动伤害人。这个故事在黑瞎子岛上流传多年,直到被我们听见,把它们带回身边讲给更多人听。

    岛上的狗总能够在人们孤独和恐惧中带来温暖的守护。

    刘叔想要去屋后的树林里砍两根木棍,为了提防林子中有野兽出没,他专门牵上大狗,后面还跟着两只小狗……

    天黑了,大家都睡了,我肚子难受,穿上衣服起来去上厕所,夜很黑,没有了人声显得格外僻静,风吹在身上感觉很冷。我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背着身后的从卧室里透射出来的光走进被茅草围拢的茅房,淹没在黑暗中更加幽静,我紧张地盯着厕所门外的大片草丛窝,感觉随时都可能有野兽出没,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把手机音乐开到最大声,声音在这样的地方更加响亮,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阿黄”。它缓缓走到厕所门前,望了望我,乖巧地趴在草丛边,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树林,就这样守在我身边为我放哨。狗是通人性的,它能够读懂人心,它的陪伴让我感觉到很踏实和平静,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孤独和无助,在漫长的日子里它们成为我们在岛上最真诚的伙伴。它蹲在旁边直到我上完厕所,我走在前面,它摇着尾巴跟在后面,一直把我送到房间,它才跑回到江边帐篷中去睡觉。

    夜晚当大家都沉沉的睡去,岛上的一切似乎变得极其安静和荒芜,有房子住我们才有了家的温度,这块孤独的岛上才有了烟火人家的气息。房子固有的建筑是不同于帐篷或窝棚的,尤其在野外这种远离居民区的环境,它更扎实的扎根在土地上,让人走进屋就有了依靠、有了保障、有了心安,所以生活在黑瞎子岛上每晚的梦才会有一种厚重的踏实感。就连带上岛的小狗也有了仗人势的勇敢和稳定的宿命。这样的日子足以让人感动,我总是对自己讲:这样富有踏实感的日子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