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不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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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房子在江面上走”

    疾风吹劲草,七月当空,祖国大地上大多数城市酷暑难熬,黑瞎子岛上却上演着一出秋日的萧条。天气维持了几天阴沉,气温逐渐降低,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一早醒来确切讲是在睡梦中被冻醒的,发现窗外的风吹得有些迅猛。我们不得不脱掉昨日夏季的衣裳套上秋天的厚服装,我躲在屋里,不愿意出门。生活在岛上并没有真正感受到夏季的炎热,却领略到了秋日的寒冷,草木皆动,似乎要逃离这凄冷的沙土地却只能待在原地不停地挣扎摆动。在岛上有阳光的时候很暖和,天气一变脸很清冷,这种体会让人感受深刻。

    天气持续了几天阴沉大风,经过几番折腾,天最终放晴,随之温度开始慢慢回升,躲在帐篷中的小狗抖净身上的泥巴土,跑到江边叫着欢呼。我们也褪去了前些天套上的秋衣秋裤,重新走出屋—“远处有房子在江面上走”,这样奇特的场景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和李博士异常兴奋地盯着眼前的场景,伴随传出的汽笛声让我看到了拖曳着房子的船,他们在水中行进的很缓慢,就在这个时刻从云层中挤出的太阳照在水面上泛着光,如魔幻的场景一样水面上呈现出一道璀璨的光芒,船和房子仿佛就是从光芒中走出来一样。听到愈近的汽笛声,王哥和邵叔穿上救生衣跳进了快艇里,各自驾着一艘快艇向着走在光芒中的房子冲过去,是在接应也是在呼应。这是水产局设立在黑瞎子岛上的一幢浮动房子,房子是那种活动板结构的板房,总面积有30平方,我之前在江面上上去过一次,房间里摆放着两张上下铺双层床、几张板凳、一套厨具等生活用品,这些设施基本满足了几个人在江上的生活,几个渔政人员在板房中坚守了三个多月,直到禁渔期结束。阳光下,船载着房声势浩大又不失庄重的走来,吸引着黑瞎子岛上全屋里的人们跑到了江边目睹这一盛况。

    王哥和邵叔用快艇把房子引领至近岸的江边,此时空中豁然出现一道彩虹,彩虹越积越浓,就像奏响起的欢迎号角声中的花簇,增添的如此及时和喜庆,这是我来到岛上第一次遇到如此真实、完整、绚丽的彩虹,仔细看这条彩虹的一端出现在了俄罗斯一岸,另一端牢牢树立在黑瞎子岛上,我们索性叫它“国际彩虹”。在此时此刻此地的上空赋予着它特殊的使命,它将分开的山水紧紧抱拢,我望向它,能够感受到它的热情。岛上的万物在它的召唤下焕发出灵性,昂首接受着它的洗礼。房子被固定在我们小岛的一侧,用纤绳牢牢固着在江面上,房子内的东西已全部清空,只剩下孤零零的床被锁在里面,等待明年它将继续被拉往新的水域启用,它就这样漂在黑龙江水面上,生生不息。

    这个别样的傍晚格外舒适,连平时温顺的大狗都变得异常兴奋,我们早早地吃过了晚饭,李博士回到卧室换上一身迷彩服牵着大狗在岛上狂奔,大狗拽着博士在奔跑,夕阳已西下,岛上变得无比自由,大狗跑在前,李博士追在后,两只爱凑热闹的小狗撒着欢跟在他俩身后,如此温馨的场面让大狗第一次多了一份酣畅奔跑的自由。李博士气喘吁吁的说以后要好好训练训练它,李博士伸出手抓起军犬的前爪就像是在握手,这样的傍晚让人倍感温暖。

    晚饭大家照例聚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欣喜,仿佛刚刚观看完一场隆重的演出,还沉浸在激动人心的场面中;仿佛我们就是这场盛大演出中的主角,获得观众的一致认可,还沉浸在剧情的激动中。我们生活在黑瞎子岛上既是演员又是观众。这样的一天过得格外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