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尝试
“宫婕……姐。”陆想在病床上吞吞吐吐地道。
“怎么了?”宫婕问道。
“我……我想……我想……”陆想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你想什么?”宫婕越来越疑惑。
“我想看看你的胸!”陆想闭着眼睛说了出来。
宫婕一愣,愕然,哑然失笑,直到陆想偷偷睁开一个眼睛缝,她才问道:“为什么你想看我的胸?”
“我……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它们。”陆想道,“我……我是个男的,又成年了——但我还从来没见过它们的样子——我想看一眼,就看一眼就行。”
“事实上,你肯定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罢了。”宫婕道,“不过现在嘛……”
陆想一看宫婕有些犹豫,忙急道:“我……我反正马上要死了,所以这绝对不会对你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的……”
“好。”宫婕道。
“什……什么?”陆想愣了一下,“真的吗?”
宫婕笑道:“我甚至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全身,我知道女人身上,你不是只有胸没见过。”
“真……真的吗?”陆想傻笑了起来,“宫婕姐,我……我真爱你!”
“可别高兴得这么早。”宫婕顿了顿,道,“我可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陆想问道。
宫婕道:“你可不能再用‘你要死了’这种理由,来交换我做什么事儿了。”
陆想愣了一下,点头道:“好。”
宫婕笑了出来:“那我也没问题。”
“所……所以……咱们要去哪儿?”陆想的舌头开始打结了,“是……是要去厕所吗?男厕还是女厕——我今天豁出去了,即便要偷偷跟你去女厕,我也不在乎!”
宫婕笑道:“这里就行。”
“这里?”陆想一愣,瞅了瞅四周,“虽然现在没什么人吧,但……是不是有点危险了?——不过我可以接受这个。”
“不,只要你让我把手放在你的额头,你就会看到的。”宫婕道,“我们不是普通人,你难道忘了么?”
“异能啊……”陆想不禁有点失望。
“别担心,你所看到的,就是此时此刻正存在着的。”宫婕顿了顿,道,“这是我的能力。”
“是……是吗?”陆想的呼吸不禁又急促了起来。
宫婕把手缓缓放在了陆想的额头。
下一刻,陆想双眼一凸,一行鼻血慢慢流了出来。
“我……靠!哇哦!”
……
走出影院,李长风赶忙说道:“我得去上个厕所——我已经憋了快半个小时了,可憋死我了。”
张佳佳道:“刚才在里边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这是一个好电影,不是么?”李长风顿了顿,道,“况且,能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两眼通红,我见犹怜,憋尿算什么?”
张佳佳一怔,脸上微红,又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声,道:“这确实是一个好电影。”
“是的,肉丝。”李长风微笑道。
张佳佳一愣,不禁失笑,道:“有点过了……”
“有吗?”李长风还是面色如常地道。
“我是说,”张佳佳顿了顿,有些尴尬地道,“如果你真有杰克那么帅的话,我肯定不会介意做你的肉丝的,但是……”
李长风脸色一变,对张佳佳身旁的陆想问道:“我难道不帅吗?”
“呃……”陆想愣了一下,“还……还行吧。”
李长风哼了一声,道:“如果你要我跟杰克一样帅的话,那你也得……”
“我知道。”张佳佳打断道,“我比肉丝丑,但我就想男朋友跟杰克一样帅。”
“呃……呃……”李长风话到嘴边,却被堵了回去,接连张开了几次嘴,却没有蹦出第二个字。
“你还想说什么?”张佳佳问道。
“憋……憋不住了。”李长风干笑了几声,抽身离开,“我必须得去厕所了。”
张佳佳看着李长风落荒而去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然后看向了陆想,道:“为什么这么久,才答应一起来看电影?——这不是本来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想笑了笑,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儿吧,就耽搁了。”
张佳佳一愣,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又见陆想眉头一皱,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片,吞了下去。
张佳佳忍不住说道:“你吃药吃得有点频繁啊——是药三分毒的,药能少吃就少吃,有时候,身体生病了,也是一种自我修复,不用非得靠吃药来打破这个过程的。”
陆想一愣,点头道:“好。”顿了顿,又说道,“等这病过去了,我就不再吃了。”
他第二句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有种莫名的奇怪意味。
张佳佳疑惑地看了看陆想,道:“陆想,你好像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陆想笑了笑,“可能吧……”想了想,又问道,“那是好的‘不一样’,还是坏的‘不一样’?”
“这个嘛……”张佳佳仔细想了想,“就感觉你突然长大了,像个大人了。”
陆想笑道:“那就是好的‘不一样’喽?”
张佳佳摇了摇头,道:“为什么你会觉得‘长大’,成为一个‘大人’是一件好事儿呢?”
陆想道:“因为人都会‘长大’啊……你觉得我长大了,这不是正好说明,我没有去逃避做一个‘大人’吗?——这是件好事儿啊。”
张佳佳不禁一愣,片刻后,惊叹道:“陆想,你绝对是‘不一样’了——从我上次见你到现在,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想想了想,道:“应该就跟这部电影一样吧……”
“这部电影?”张佳佳一愣,“《泰坦尼克号》?你去坐游轮了?”
“爱。”陆想道。
张佳佳愣住了。
……
陆想在医院的最后一天,是王灏给他来送的饭。
陆想突然对王灏说:“灏哥,出院后,我想去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王灏一愣。
“对啊,就是之前分配给我的B级任务啊。”陆想道,“当时说的是‘下月初八’,我算了算日子,不就是下周三么?”
王灏道:“你不用非得去的,这是咱局里的传统——你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这就是我现在想去做的,执行我的第一次任务。”陆想顿了顿,道,“自从我加入咱们局以来,我还从没为你们做过什么……”
“不,不,你千万别有这种压力。”王灏道,“我们生来与众不同,便注定了孤独的我们会互帮互助,而不像其他人那么需要回报。”
“这更是为了我自己。”陆想又道。
王灏一愣:“嗯?”
“这些天,我尝试了好多东西。”陆想顿了顿,“我看了一直想看的东西,也看了从没看过的电影——我发现只有在我尝试新的东西时,我才不会想起‘那一天’的到临。”
“我仍然不知道如何坦然面对‘那一天’,好多次,我都以为我看开了,但没过多久,我又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陆想道,“我仍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我想,我应该只有在不断尝试中,才能真正从‘我马上要死了’这件事儿上,看到好的一面。”
“而这次任务,”陆想道,“就是我现在最想尝试的新东西。”
王灏怔住了,片刻后,点点头:“好。”
陆想开心地笑了出来,又道:“但在去执行任务之前,我还得去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王灏问道。
“你们还没来得及办我的退学手续吧?”陆想道。
“应该是吧……”王灏道,“怎么了?”
“我……我还想再上一天学。”陆想道。
王灏愣了一下,惊讶道:“你还真是‘好学’啊!”
“对,没错,‘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