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恍惚的心神
沙平和玉兮对面而坐,沙平一边的桌上已杯盘狼藉,而玉兮这边上碗筷整齐。
玉兮见到神瑛来,并不诧异,只是淡淡道:
“你来啦,坐吧。”
边说边把右手凳子摆好。
“沙将军,你可欢迎?”
沙平嘴里还含着半块肉,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可是半天没有开口,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嘴了的半块肉这才咽到嗓子眼。
神瑛笑笑,也就在玉兮的右边坐了下来。
玉兮又问了一句:
“神瑛,你怎么来啦?”
神瑛却不答她,而是直面着沙平:
“沙将军这是同玉兮喝告别酒了?我看你也喝差不多了,玉兮,跟我走吧。”
沙平眼一瞪:
“我的女人你也随便带走?”
神瑛眼一眯:
“玉兮,你是她的女人?”
“胡说八道,谁是他的女人?我们走。”
玉兮刷地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姓神的,你不在南国老老实实呆着,跑这里来搅和,我看你活得不耐烦啦。我本不想同你啰嗦,现在看来不让你留下点东西不行了。”
“留点东西?什么东西?”
沙平一个抖擞,身子一挺,手中已出现一把短刀,刀已向神瑛挥来。
神瑛灵识已是非凡,彼欲动心已动,一个拳头已经已砸到沙平脸上,刀才到半路上,僵硬地停在半空。
咣当,扑通,刀先落地,沙平的身子紧接着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大胆,你个新兵怎么敢打将军?”
后边刚好奔来两人,急忙去扶起沙平。
原来是刚才负责签到的两个。
沙平脸色不变,又悠然地坐下:
“沙金,沙银,你们说他是新兵?”
“将军,他是刚报名的新兵,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你可不能得罪他啊。”
“嗯?什么屁话?”
“不不,将军我说错啦,如果他生气走了,今天就是一个新兵招不着啦。”
沙平一阵沉默,突然哈哈大笑:
“你们说今天就招他一个?”
“是的,将军。”
“那尤将军那边招了多少?”
“来的人都被她招过去啦,估计已经招了一半。”
“那我要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实在没招了,这不,就来向您汇报了。”
沙平口气变得狠厉起来: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两人一见他的神态,感觉不对劲,就想溜走:
“那,那,我们再回去招。”
沙平却把手一摆:
“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她全部招完我们再招。现在坐下来陪神瑛将军喝酒。”
“神瑛将军?”
“对啊,这个新兵就是定寇将军神将军,我难道没对你们说过?”
“好像,没说。”
“奥,那就是我错了。好了,你们以后就是战友啦。”
两个人连连抱拳:
“这,这,对不起神将军,对不起神将军。”
神瑛看沙平和沙金、沙银绕来绕去的,云里雾里的一大通,不由哈哈一笑。
沙平却冷冷道:
“神将军,说同僚也罢说兄弟也罢,你不能坐下来喝碗吗?”
--这小的是个怪胎,不过看来本性不是坏到底,给个面子吧。
神瑛复又坐下,玉兮也跟着坐下。
“来倒酒。”
店小二连排五碗。
“我们西国规矩,开酒猛三碗,我先喝为敬。”
沙平说完,拿起一碗一饮而尽,把空碗望桌上一扔,又端起一碗,一口送下,接着第三碗酒已经见底。
凡间之酒,神瑛已喝过多回,根本没什么大感觉,所以此时抱着喝水的心态,端起一碗一仰而尽,嘴里根本没有品味。
不对。
--这是什么酒,如此辛辣,像一把刀从嗓口割到胃里,接着肚里一团火燃烧一般,头脑一阵眩晕,眼也迷糊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酒?”
“这是老断烧,可是西国最好的酒,你嫌差?”
“我以前也喝过酒,感觉像白开水一般,现在怎么头脑眩晕、眼睛迷糊。你这酒有问题。”
“哈,酒有问题?你可知道这鸿运楼号称天下第一楼,百年老字号,酒绝对没有问题。你看我比你先喝,现在还脑清眼亮的。原来你酒量不咋的,喝一碗就醉了。”
--醉了?我怎么一碗酒就会醉?
玉兮皱了眉头:
“神将军,你是不是太累了,如果身子不适,很容易醉的。快。先吃点菜,慢慢再喝。”
--累啦?今早也没干什么,怎么会累?不,今早是做了一件不可道的事。
神瑛心里突地一沉,
--真的变成凡人了,只因为已经过了凡人的夫妻日子?
玉兮已夹了菜送到神瑛嘴里,沙平只是呕了一下眼,却没有发作。
神瑛却闭着眼,嚼着菜,又接着玉兮送来的一杯水喝下去。
神瑛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种真切而温暖,
--这就是简单不过的日子?丈夫喝醉,妻子温柔又嗔怪的为你递上一杯水。
神瑛意识突然一片宁静,睁开眼睛,玉兮的脸格外清晰地映在眼前。
神瑛一个愣神,
--不对,不是袭儿,而是玉兮,可刚刚自己不是明明感觉是袭儿在身边,是她为自己递的菜递的水?
神瑛迷迷糊糊地端起了第二碗酒:
“来,我要喝第二碗。”
“不喝啦不喝啦。”
玉兮说完,一下夺去神瑛手中的酒碗。
“想不到玉兮这么关心你,好啦好啦,今天我已经没心情了,我走啦,以后再见。”
沙平桌子一拍,可是身子没动。
“将军将军,那边又来两人,是不是把他们招入我们的军队。”
几人向楼梯口一起望去。
神瑛注意到了两个人。
一个青色方帽,白色长衫,依然书生模样;一个一身短襟,腰胯长刀,依然武将模样,两人看上去皆三十来岁。
沙平嘴一摸:
“我看可以,特别那个书生说不定能当个参将,我正需要这种人。”
这两人朝这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旁坐下。
沙金沙银走了过去。
“两位,我们将军有请。”
那个武将模样的脸色一沉:
“将军,那个将军?”
沙金向这边一指,
“就是沙将军,奥,还有神将军。”
“两个将军?哼,我们西国真是人才济济啊,到处是将军。可是我们求皇上派个援军去剿匪却推三阻四,这时候才想起招兵。难怪,难怪,皇城的将军都在陪着女人花天酒地,声犬色马,哪有时间去剿匪啊?”
“混蛋,把他们绑过来,不,我过去。”
沙平又拍了下桌子,但这下身子却跳了起来,急溜溜地走向两人的桌旁,一只脚踩在一张空凳上:
“我要你们加入我的军队,如何?”
“加入你的军队?为什么?”
“跟我去剿匪啊。”
两人上下打量了沙平一下,露出一脸不屑:
“你就是沙将军?”
“对,皇上刚封的荡寇将军。”
“荡寇将军,刚封的?什么时候封的?”
“昨日。”
“看来皇上终于睡醒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一个皱眉,然后站了起来。
“失敬失敬,我是戌州的参将,姓赵,他是孙先锋。我两给你敬礼啦,请沙将军速速发兵剿匪,迟了,恐怕戌州不保。”
沙平一愣:
“你说你们是戌州的?”
“是。”
沙平把踩在凳子上腿抽了下去:
“那对不起啦,我是申州的荡寇将军。”
“什么意思?那我们戌州呢?谁负责?”
“我可管不着。”
“那那,我们戌州怎么办?这,这皇上,哼,还没醒啊。”
“哈哈哈。”
沙平一阵大笑。
赵参将和孙先锋则一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