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生逝叶悲未去，独山风而立。马弓脚步，拳执西风。此太然之萧瑟，固知世之冷暖乎？太生愀然。处山之极远，横沐长夜之雄风。大江浪去，星月争拂，此世之仙者况天佑乎？

    太生不然。背芦好去，一去三十里。程之浩然，行之萧瑟。太生瘦衣饮马，不知东方之既白。天虹然色，地平初深。此荒野有所废疾，便缀马而出。

    及其静林处，天方晓日，出惊于弓鸟。太生有所觉，回目潭石。万里落叶，落出一飘马驹；千里追风，追成一袭黑衣。太生鼎然，问曰：“此何人者？”其人言笑，拂刀冶马，起声道：“指南门人一小辈，特令取魁星门之人首。”

    太生不豫，罡马而行。其人侧马，刀如雷霆。太生俯仰之息变荒拳，侧平其刀。其人收刀，再拔其刀，复有太虚。一刀，入其太生之臂；再一刀，斩其太生之马。

    太生覆地，其人有不屑焉。太生回首，再挥拳。拳不中，仆地。其人下马，以履翻其身，悠曰：“魁星门娄娄，焉用小辈乎？”背太生而望暮地，怅然曰：“昔日重王背打九幽，上站天地，是魁星门之祖也，岂今生无人者？”太生撑地，再起。执荒拳势，一击。其人不惧，笑而纳之。是太生早已无力者，非他人可力焉！

    其人倒马，挥势，斜眸，笑而曰：“今尔与我一命，来日方长。”空喝马，携东风去。太生苟命，再起，目其迹，收拾肴馔，拂若鲜血。爪无力而四起焉。天既白，风又起。太生倚树而叹，或有怒愤，时而久愁。立罢，再上马，去其荒野。

    野路萋萋，寒草恍人。挑小道而时常惑，血流而不止。太生终不胜，厥焉。

    再起，身于牢壁，严不可破。太生定睛，是纨人之牢，以献幼童而修嬆，饮血而食人。太生重击于壁，不可破也。其牢于广漠，四周皆斯牢也。环视其周，有老而寡者，幼而孤者，妇且患者。

    少焉，有人出入者也。其人紫衿，眉深眼鹰，后有相随者，阿谀奉承也。小者卖笑：“此既若大者牢，必能冥想于天地。”紫衿正言：“快者最是，次日主教便至。”小者曰是，腰身而退。紫衿见四面无人者，意妖欲之起也。提一幼童，萃其刃，割其咽，而后饮血者。

    太生怒斥而曰：“非人哉！”其人意外不出料者，近太生而曰：“人者，何为也？夫人之荒世，死且又罢，何人者？仙者自若，弱肉强食，道且不顾，尚人间何？”说罢而终饮乎：“怒者，无为也。吾自食已饮无数儿童之血，哀无数妇女之悲，天乃我何！”

    四周之童未有泣者，老妇而未有抗者，自幸其人，何顾其死者乎？太生怒目，人之不该此间者，人恒杀而不能有败者，人恒死而不能有惧者。太生血气冲斗牛，筋皮铜响，怒其拳，入荒势，一破其牢也。其人大惊，提其刃也。

    太生何顾，一拳击其腹，又拳击其颅，遂人之者，血溅五里，太生红眼，破其身，只身而出。

    其外有仆者五十，各有所绝学。小者大怒，呵斥而围太生也。太生横眼，只身而出。一拳有劲势，横其人。人有接者，刀冶太生，太生忍能为所获，拳至便拳，颓然也拳，拳乎越厉，厉然且拳。人往仆地，终有惧焉。血开一地，狂风不止。太生猖狂而笑曰：“天不顾，便横刀向天；地不应，便撼土绝尘！”

    太生再出，只拳如蛟龙，亢声四起。飞掠其间，与生命于无物。人各有惧者曰：“若其莽龙出渊者，吾其还也！”人散而亡至兮，太生之不顾。

    漠风止兮，天将欲寒。白衣淘血，莽勇之士！

    太生提袖而去，再入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