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与言与守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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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耶稣徒

    十一、耶稣徒

    李棘言穿梭在细长的走廊间,这漫长的等待时间倒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好好思考他那危险的想法。他曾几次想要折返,但是又无奈于之前所做的假设,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门里,王浣月和齐家的人一起吃着晚餐,桌上的烛光随着他的鼻息摇曳着,但是其中,却有个让他忽然觉得如梦似幻的人——那个囚禁过他的黑袍男人,此刻他正坐在其中洽洽其谈。

    “李先生来了!若不嫌弃就挑个位置坐下一同进餐吧……”那齐北乌招呼着李棘言,向他和善地说。

    李棘言一言不发,他快步地走到桌子中间,他双手抵着桌上灰黄的桌布,如血般的葡萄酒在雷声的震撼下上下翻动,盘中的法棍面包像是一柄利剑般至于桌上,那感觉又恍如回到了中世纪。

    他深吸了一口,然后带着一脸严肃地说:

    “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轰——”

    屋外雷声大作,应景似的抛下一阵闪光,那瞬间的曝光照出了各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李棘言看着墙上的画像,那是《最后一餐》,他所做的决定果然没错。

    那老者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他面无表情地那胸前的餐布擦了擦嘴,然后对着仍然站着的李棘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倒是那个黑袍男饶有兴致地开了口,

    “这是什么意思,要讲圣经吗?”

    “区枫,这没你的事!”齐南河举起手中的刀叉指着黑袍男,桌前的牛排还渗出一片鲜红的血液。

    “不可无礼!”齐北乌按下了他的手。“餐桌上不讲生意,这是规矩!”

    齐南河这才把手放了下来,但他还是紧盯着李棘言,那目光仿佛像是要把他是生吞活剥了一般。

    王浣月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李棘言坐过来,但在齐南河的面前,实在难以做到。

    “承蒙好意,但我还是在一旁等候即可。”李棘言默默地站到王浣月的身后。

    餐厅中又恢复到了之前其乐融融的气氛了,只不过现在,人人皆有心事,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和谐。

    “我差你去,如羊入羊群。”李棘言心想。

    …………

    俞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有些绝望的倒在了床上,本来应该听区枫的预言稍作准备的,没想到此去一行反而失去了自己几乎所有的信仰,无人信奉的邪教,又谈何信仰呢?俞自嘲了一番。

    “咚咚咚!”俞抬起头,门口的敲门声让她迅速戒备了起来,毕竟她现在既无能力身上还有伤。

    “是我,你睡了吗?”门口是那少女压低嗓音的细语声,“你睡了吗?”

    俞想了想,还是强撑着身子打开了门。

    “什么事?”她半掩着门看着门外的少女,他手里捧着一把野花,脸上和双脚上沾满了泥土。

    “这个给你……”她小心翼翼地把花从门缝间塞入,“我想感谢你救我出来……”

    俞看了一眼那些沾满水珠的花朵,直接把门关了上去,那些花朵被夹落,斑斓的花瓣铺散在门旁。

    她听着门口缓缓离远的脚步声,才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啊!”那少女惊叫一声,被那个身影都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吓了一跳。

    “小姐,安静休息为好……”阿尔贝托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圣像前,他低垂着眼眸看着那个蹑手蹑脚的少女。

    “阿尔贝托先生,能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

    少女反倒没有害怕,只是像一个教徒般坐在排座上,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扑闪扑闪地,宛如一颗美丽的夜明珠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阿尔贝托转过身,月光照过他一般的脸庞,他脸上褶皱的阴影交互叠错着,更衬出他如死人般苍白的面孔。

    “苦痛奇迹遍布世间,我们无法避免,在最后的黑铁世代,我们遵循圣意搜寻所有遗散世界的奇迹,是万众之意诱循着我们去接纳彼此……”

    “阿尔贝托,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吧……”那少女打断了他,显然她不想听那老套的说辞。“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们应该认识……”

    “轰……”

    一道雷电从中劈落,闪光之中,是两个冷漠的面孔相视着。

    “我想这里应该是基督教的教堂吧,阿尔贝托……”

    “好久不见了,禁忌之女……”

    “你应该知道的,阿尔贝托,我的记忆只有一部分……”她一改少女的姿态,像是女皇一样坐着,“现在是第几代了?”

    “自从我主的头骨被盗,这已经是第五代了,别忘了,你可是立下誓言的!”阿尔贝托仍旧站着。

    “讲讲他们的故事吧,阿尔贝托。”她眨着如猫瞳一样细窄的眼瞳,手指绕着鬓间的秀发玩弄着。

    “区枫没有任何圣物,他也不是苦痛奇迹的候选人,圣物早已在第四代的时候被毁了,我不应该拿他的父亲要挟他的,他距离自己的终末已经不远了……”阿尔贝托悲痛的说,“俞本是剜目教的圣女,那是七教之一,她屠戮了全族,遭受着良心的煎熬,致时降下神罚,要她去搜寻圣物,然后就有奇教,引领着众人收回苦难圣物。”

    那少女哦了一声站了起来,她伸了伸懒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放出苦痛禁忌?”阿尔贝托冷冷的地盯着她的背影。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它囚禁我的时间结束了,我要享受一次最后的死亡……”

    她关上门,教堂里,却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

    区枫坐在车上,他看着窗外渐渐黑暗的天空,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看了看那矗立在悬崖之巅的老宅,下定决心似的一踩油门冲上了陡坡。

    “什么人?”区枫看着门前停着辆私人轿车,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看身旁副驾驶座位上包裹地严实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