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鸢所过之处，皆有灾祸。”

    “卫扶鸢杀同门，夺资源，天地难容。”

    “卫扶鸢将神女虐杀，神女牺牲惨烈。”

    “……”

    他们好像有无数卫扶鸢的罪要说出，而陆远卫之境卫长平三人，却格外沉默。

    神灵脚步轻抬，高空之中如履平地。

    “既然如此，那便天降审判，逐一审其罪。”

    神灵说完，微微抬手，白色光晕逐渐变大，在高空形成巨大的光屏。

    卫扶鸢的所有过往，众人眼中她的种种罪行，尽皆展示于其中。

    直到光屏消散，场面安静的几乎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神女非神女，妖女非妖女，那他们这么多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被困的卫扶鸢也消散为浅金色的光点。

    “卫扶鸢既无罪，为何还会死在此地？”有人急急出声。

    高空之上，神灵眸中一片冷色。

    与此同时，苍老空远的声音自天边来。

    “神女献祭，以身为阵，封堕魔岭，护佑苍生。”

    那清冷绝色的神灵唇角勾起一抹似讽似嘲的笑，手指轻动，空间扭曲。

    众人表情凝滞，直到四周仅剩白茫茫。

    白袍神灵微微仰头，面前又浮现一抹画面。

    少女一身水蓝长裙变血衣，鲜血顺着剑尖滴落，长发微微凌乱，脸上满是血污，只有那双格外漆黑凌厉的眼睛，锋芒毕露，冷冽到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周围，全是尸体。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奇怪的光球声音着急，“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这么做？”

    “千百万年间，你是我见过的唯一天生仙脉，假以时日，你必将突破限制，成仙，甚至成神。”

    “凡人性命，犹如草芥，天生剑骨，也不过尔尔。”

    “你若成仙成神，还愁不能护这天下吗？”

    血衣少女面色平静，“成仙成神，不过是为庇护生灵，待到那时，便为时已晚。”

    长剑锋利，她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下，猛地插入地面，单膝跪地，长发飞舞。

    “天地不仁，神明不现，那便以我仙脉，为苍生开路。”

    少女嘴角溢血，神灵唇角紧抿，微微抬手，最后却又慢慢收回。

    他垂眸，似自言自语，“这天下，也该还你一个公道。”

    “卫扶鸢，这一次，好好活。”

    轻不可闻的咳声很快消失，纯白地面落下一滴血珠。

    面前空间雾色朦胧，修长手指轻翻，时间逆转。

    ……

    “阿鸢，今日和哥哥出门，玩的可开心？”女人模样秀丽温柔，眉目如画，此时正抱着约四五岁的小姑娘，柔声询问。

    卫扶鸢被母亲抱在怀里，有些委屈，仰起小脑袋，“哥哥不喜欢阿鸢。”

    女人弯唇浅笑，低头垂眸亲了亲卫扶鸢的额头，“长平是阿鸢的亲哥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娘以外，最爱阿鸢的人。”

    “爹爹？阿鸢也有爹爹吗？”小姑娘的语气充满了质疑。

    卫扶鸢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爹爹，对于爹爹的存在，她一直持怀疑态度。

    或许是因为旁人总骂她是个没有爹爹的野种，所以，娘亲才会如此安慰。

    “阿鸢当然有爹爹，阿鸢的爹爹是这世上最厉害最温柔的男子，等他见到阿鸢，一定会和娘一样喜欢阿鸢的。”说到那个男子，女人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柔情。

    “阿鸢如果有爹爹，为何爹爹一直不出现？”纵然只有四五岁大，卫扶鸢也不是被哄一下就相信了。

    女人神情一顿，微微敛下笑意，仍然神色温和，“因为爹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阿鸢……”

    就在这时候，门被突兀的踹开，还未说完的话也被迫停止。

    女人连忙把卫扶鸢护在身后，“来者何人？”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卫之境的妻儿竟然躲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来人疯狂大笑，“今日，便杀了你们，报我心头大恨。”

    女人将卫扶鸢护在身后，“你敢？”

    来人却是看着女人，笑的怪异，“卫之境这小人，竟还有如此貌美的妻子女儿，也好也好，在你们死之前，还能让老子爽上一爽。”

    女人神色大变，推开卫扶鸢，手上迅速凝聚灵力。

    “阿鸢，快跑。”

    卫扶鸢却是立刻摇头，手上幻化出一柄长剑，“阿鸢要和娘一起。”

    “阿鸢！”女人声音焦急。

    卫扶鸢倔强抿唇，直接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可男人实力强大，远不是卫扶鸢一个小小孩童可以相比的。

    她倒飞出去，撞开桌椅，摔到墙上又猛地掉下，猛地喷出一大口血，仍然坚持着往这边爬过来。

    “娘不怕，阿鸢……保护娘。”

    女人眼睛通红，冲上去却被男人直接抓住手腕，聚集的灵力散开。

    男人狂笑着，竟直接往女人的脸上亲去。

    女人睁大眼。

    “放开我娘。”卫扶鸢强撑着站起来，跑过来一剑刺向男人，男人避闪不及，被刺了一下，他大怒，想要一脚踹开卫扶鸢，却在踹上卫扶鸢腹部的时候，被卫扶鸢紧紧的抱住腿。

    女童脸上都是血，瞳孔几乎要溃散，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娘……快跑，找爹……爹……救……阿鸢。”

    男人用力的往下踩，卫扶鸢不停吐血，却仍然用力抱着男人的腿，朝着女人露出祈求的神色。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女人捂住脸，“阿鸢……”

    女人不但没跑，反而又朝着男人冲过去。

    男人怒极，狠踹了卫扶鸢一脚，强大的灵力几乎洞穿女童的腹部，她又一次摔到墙上掉下，脑袋软软垂下，几乎没了声息。

    “阿鸢！”女人惊恐大叫，却被男人抓住，直接撕下外衣。

    女人努力抓紧衣服，不堪受辱，爆发出的强大灵力竟让男人退开。

    “你无处可逃，还不如从了老子，如果让老子爽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男人一步步走过来，女人一步步后退。

    她不知不觉抓住了一把长剑，就想自尽，却在看见长剑的那一刻顿住。

    那是她女儿的本命剑，就算要死，也不该让她女儿担了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