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之下:至高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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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初至·冲突

    遗物的残余,时空的行迹……

    是遗物的留言

    如今的世界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谬误,制造者、创造者,是我,是遗物,是集合意志。

    改变着的,被湮灭着的,也都是自己。

    而且甘之如饴……

    当脱离了世界,突然发现无法接受,甚至恐惧着创造者的我们,焦虑着尚未妥协的自己,愤恨着制造跌落的主谋……

    不甘心,是尚未泯灭的精神;不融合,是尚未终止的残余;不妥协,是时空尚未被埋葬。

    是相信去其糟粕,最终的归一恒久不变,是相信如此的进步是浮华掩映下的褪祛与湮灭。

    ………………

    光怪陆离的时空把思维揉进了尼尔透明的灵魂深处,魂魄在时空错乱荒谬的背景中渐次脱离。

    尼尔在无尽的跌落中骤然停顿,无数的丝线编织成多元……

    宇宙,即三维,裹挟于四维的洪流之中,时间与空间本为一体的本质注定了它们无法挣脱它们被规定运行的轨道,如同机械般冰冷而又准确……如同精密的时钟齿轮……如同未曾跌落的至高……

    此生肉体在等待灵魂苏醒,而遗物把那些荒芜与无法测量的远古,化做尼尔身躯之中未揭开的封印。

    一幅画卷……一个足以改写一切的契机……或者说,一个变量……已然出现……

    尼尔,作为梅尔文,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者说,再次回归与这方土地之上,尼尔尽情的呼吸着,仿若新生的婴儿渴求着空气一般,胸膛有序而急促的起伏着……鼻翼一张一翕……就似即将溺死在深海中的人回到了水面之上,天空之下……

    虚空,本不是作为他该来的领域,就似一条鱼搁浅在岸上,让人感到窒息……

    “这就是……重活一世的感觉……吗”尼尔心中的愧疚与悲伤仍然残余在空虚的内心,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今,他虽然感到了喜悦与兴奋,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苦涩……以及一丝疲惫……

    尼尔懒散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已然进行了一场旅途,梅尔文与尼尔的记忆在脑海中汇聚,最终成型,终于,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回归了虚无,但也令尼尔感觉丢失了些什么……

    “这种实质感……是梅尔文的躯体吗?”尼尔将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掌舒展而开,仿若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在眼前来回打量,环顾四周,秋叶纷飞,稻野起伏,已然是秋季景象……

    尼尔俯身看向就在身侧淌过的清澈的溪流,在树荫的遮蔽下,如同镜子般的水面显出了梅尔文的样貌……

    秋叶浮动,沉沦……

    八九岁的男孩儿有着一头金黄及肩的头发,柔顺着,随秋风拂动,最引人瞩目的是他那一双眼眸,大眼睛是如同天空般深邃的青蓝色,长长的睫毛连许多女孩子都有所不及,令人羡艳。衣着华美,是衣领微开的白衬衫和西裤,出众的相貌想必很容易被人注意吧……

    “……”尼尔眼眸微震,伸手去触碰倒影,指尖相触,带起了一阵涟漪……

    直到影像变得支离破碎……

    尼尔意识随着涟漪回荡变得逐渐清晰,自嘲了一声:

    “真傻……不是吗……”声音中带着苦涩和一抹失落……

    “呵……”尼尔自嘲着,眼眸微阖,然后摇了摇头……心中也似秋潭之水般泛起了波澜,只不过……那是阵阵酸楚罢了……

    就像……就像他夺走了别人的什么东西……

    尼尔弓身站起,白衬衫和西裤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束缚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柔和感

    他退回到了溪岸之上,开始认真地审视这片世界,他漫无目的的走着……

    目光所及皆是原野,其尽头除却零散的房屋便只剩下刷着白漆的栅栏和几堵似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围墙了……

    破碎的墙体从尼尔掠过,似是在宣告他所处时代的,散发着一股青苔和腐败的气息……弥漫着,弥漫着……

    尼尔终究是停下了脚步,脖颈处那一抹微凉的触感——遗物接引时创造的十字星辰挂坠,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就是开始了,来吧……”尼尔将挂坠抽出,轻轻抚过挂坠,喃喃道,“遗物……”

    尼尔的思维似是被具象化在了遗物挂坠之上,紊乱而无秩序,混沌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保持着稳定和规律……

    遗物变化着形体,宛如脉冲星在瞬间爆发时产生的无数星痕轨迹,但却在骤然间收束,形成了一块扭曲的空间体……

    那是遗物的投影……

    [我应召前来,遗物已对当前时空进行了干涉,被干涉者触发遗物锚点的意愿已接受]

    集合意志的声音……冰冷,理性却又是如此熟悉……

    尼尔并没有多么惊讶,先前在虚空之中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不可能……就仿佛他已经失去了吃惊的本能……

    “你还没有消亡吧……别来无恙……”尼尔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情感……

    [状态良好,时空秩序体系稳定,世界权限获取33.33%,以达到临界值]

    “世界权限?”尼尔疑惑,没有半分掩饰,“你在侵蚀这个世界?”

    [这不是侵蚀,这是必然的同化,遗物终将和传说之下融为一体,但由于上位干涉者的权限何锚点尚未删除,遗物所能获取的权限有一定的上限……]

    “所以,我的使命便是为你扫除所谓的障碍吗?”尼尔冷冷道,语气不知何时变得冰冷,“恕难从命,我的目的是拯救,是挽留,而不是毁灭这个世界……”

    [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而且,我的目的也并非是侵蚀和毁灭……是回归……毁灭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相反,这是我在自掘坟墓……帮助你,是我唯一的选择……即使你的目的与我有所偏差,对我的计划也可以说是毫无作用,但……我也不得不协助你……]

    遗物的反驳之理性,让尼尔再次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