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周前在张一勤教授的报告会上见过王琪助理以后，丁宇函就像着了魔，再也无法不去想她，天天缠着林清远给他出主意，连坐在学校足球场旁的台阶上休息的片刻也不放过。

    “哥们，今天想吃啥，尽管开口，我请客。“

    “又有啥企图。”林清远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微笑着看球场中间那几个练习传球的同学。

    “下次去科技公司帮我打听下王琪的情况呗。”

    丁宇函把手中的足球旋转起来，放到指尖保持平衡，他知道林清远经常陪着导师王森教授到明勤科技谈项目。

    “你自己不会电话她吗，那天采集信息的时候，王琪不是给每个参加采集志愿者留了联系方式吗，咋了，平日里嘴巴特溜，关键时候掉链子？”

    “也不知道为啥，别说看到她，我现在就是，就是一想到她就特紧张。”

    丁宇函讪笑着有点语无伦次，用力把足球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

    夕阳在足球场上洒下几道金黄的阳光，不久前才修整过的草坪充满生命力，足球在脚尖欢快地跳动，球员矫健的身影在一片绿茵茵上跑动、急停、射门，这颇具美感、动感的画面，再加上能够酣畅淋漓地挥洒青春活力，是林清远痴迷足球的原因。

    “好球！”林清远看到一位同学射门，足球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直挂球门死角。

    顷刻间，阳光忽然变得更加明亮，球场旁几棵杨树的影子变得愈发清晰，林清远抬起头，在西边的天空，赫然挂着两个太阳。

    “啥情况啊，宇函，你快看。”林清远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看啥啊，不看，没兴趣。”丁宇函仰面半躺着，双目紧闭，还在想着怎么联络王琪。

    林清远猛地站起身，用手指着西边的天空，对着球场大喊：“看，那是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奇异的金色圆球和落日并排，在距离树梢不远的高度静止不动，很壮观的景象，可林清远却感到一丝恐惧感袭来。

    球场上的几位同学也都停了下来，仰面看着天空的两个太阳，丁宇函也慢慢站了起来。

    “这是啥啊，难道是飞行器测试，还是UFO?”丁宇函自言自语。

    此刻的落日已经变得发红，并不刺眼，旁边的那个圆球比落日稍大一些，要更亮一些，颜色偏黄，像是静止的，又像是缓缓转动。

    “它在变，你看，他中间有个黑点。”丁宇函没转头，一直盯着那另一个落日。

    “是的，黑点越来越大了。”林清远也看到了。

    天空中，金色的圆球从中间开始慢慢生出一个黑斑，黑斑越来越大，整个圆球变成了一个圆环，像是一个硕大的鱼眼。

    温暖的落日渐渐消失在西边的天空，那个巨大的圆环，或是那颗瞪大的眼睛，还悬挂在那里，无法判断远近，所以也无法判断它真实的大小，圆环旁飘着被几片薄云，中间的黑斑仿佛是个漆黑的洞口，煞是诡异。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林清远和丁宇函也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拍照。

    又过了一会，天空中那个漆黑的洞口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空中只剩下一个金黄色的圆球。圆球逐渐变得暗淡了些，又暗淡了些，直到变成透明。

    “快看不见了。”丁宇函看呆了。

    “它消失了。”林清远惊呼。

    林清远拿出手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所有的照片上都只是球场上空正常的景像，并没有那个金黄的圆球。

    “太奇怪了，你的手机拍到了吗。”

    丁宇函打开手机，找到刚拍的几张照片，和清远手机里的一样，全都是正常的天空照片，没有那个圆球的一点痕迹。

    天色已经很暗，远处的路灯已经亮了，教学楼的窗口也都变得明亮，球场上的几个同学聚到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到饭点了，林清远和丁宇函一起到学校食堂吃晚饭，一路上心里莫名地恐慌。

    打好饭菜，他们面对面坐着，墙上的大屏正在播放今日新闻。

    “现在插播新闻，有多位市民向本台提供信息，说今日傍晚在本市高新区的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但是都未能拍到照片。”主持人旁边的电视画面，开始播放中城市上空的景像，红色的落日很美。

    “我台记者电话咨询了气象局专家，专家说不排除是因为大气层反射，形成一种叫海市蜃楼的自然现象。请广大市民相信科学，不传谣不信谣，后续有更新消息本台将及时播发……”

    “清远，你认为那是什么，我咋看着那么真切？”丁宇函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我也说不好，不过我也不认为是那是海市蜃楼，当时天气很好，只有几丝云彩。”

    “关键是，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尤其是无法拍照，你呢。”清远若有所思。

    “我也感觉有点恐怖，尤其是中间那个会变化大小的漆黑圆点。”

    走到回各自宿舍的岔路口，林清远对丁宇函说，下次去科技公司那边，会帮着打听王琪的情况，丁宇函对哥们敬了个礼表示感谢。

    走在校园林荫道旁的石径上，林清远仔细回想那个诡异的圆球，那颗瞪大了的眼睛，像是要把一切看透。

    他们会不会是外星人，来自哪里，来自太阳系还是银河系，从小就喜欢探究一切的林清远，这次是真的被震撼了。

    它的到来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也是林清远最担心的，它的目的是来观察我们，还是来刺探什么情报，它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行动，它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想到这林清远背脊一阵发凉。

    作为一名仍未毕业的博士生，林清远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今天经历如此有违常规的事件，他心中竟有一种舍我其谁的责任心，一个强烈的愿望油然而生：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着下次见导师的时候，要把今天看到的诡异一幕详细给导师描述清楚，看导师能否帮助他解开心中谜团。

    当然，此刻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命运安排也罢，偶然发生也罢，他已然被安排进一个庞杂的事件中，他前行的每一步，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对未来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