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道修仙打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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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么?不想跟他们混在一起的那种!

    灵州山清水秀,若瑾生于此长于此,只可惜她虽然天赋秉异,但她爹娘并没有那么超凡脱俗,在她还是个没能显露出资质的孩崽子的时候,就双双挂在了极渊中。对此若瑾怨恨过痛苦过,但归根结底失去的就是已经失去的,她要是不想继续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就得发愤图强,找到了属于的自己靠山。

    而庆幸的是,就算若瑾自己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事实就是她得到了‘天赋秉异’的评价,不管原因如何,她抱上了正道泰斗,天一脉掌教及掌教夫人宇都晴的赏识。

    那会儿不到的十岁的若瑾知道自己后半辈子无忧了。至于修仙问道,那些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被宇都晴讨厌,不被宇都宏图讨厌就行。

    所以若瑾从很小的时候就十分清晰自己的定位,也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贯彻自己作为一个花瓶的角色。

    哪怕她很清楚进极渊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也很清楚不好好修行真的有可能会像自己的爹娘一样死在里面,可是那又怎么样,男人不喜欢什么都很厉害的女孩子,宇都宏图格外不喜欢。况且她自己也不喜欢修行,能游山玩水不比闭关修行要强嘛?

    所以,有着神器水莲花的若瑾就算是自己也觉得这法器在自己的手中可惜了。

    话说远了,现在摆在若瑾面前的是一项艰难的抉择。

    是被宇都晴讨厌严重一点,还是被宇都宏图讨厌更严重一点。

    若瑾一时间想不明白。

    这么草率的救人计划一定不会成功,到时候牵扯出自己来,自己就会成了不乖的小孩,到时候宇都晴说不定会讨厌她。

    但是如果当了告密者,宇都晴可能会因为她的诚实,对她加深好感,但宇都宏图知道以后一定会讨厌她的。

    所以不管若瑾怎么做,终究会有一个人讨厌她。

    而抛除这些因素,假设计划成功,他们真的救出了沈苏,那她肯定会和沈苏扯上关系,而那个自来熟说不定下回还会拉着宇都宏图一起去极渊,这样一对比,自己在师兄面前就更一无是处了。

    所以若瑾得出的结果是不想救出沈苏,还希望赵尊主能这样永远关着她。

    但问题又回来了。

    究竟是宇都晴对她重要一点,还是宇都宏图对她重要一点?

    ‘你整天这些歪心思,耽误的是你自己。’

    ‘那是我的事,又不是你的事,再说了,我只想嫁给宏图师兄,又不想求仙问道。’

    ‘胸无大志。’

    ‘你管我?’

    ‘呵,我简直是瞎了眼了才会选你!’

    ‘你以为我想要你呀。’

    水莲花的声音没有了,若瑾知道在短时间内,它都不会再次出现。原因无他,这是常态,没有人知道天一脉备受瞩目的天才小师妹和名器‘水莲花’之间的关系有多差。除了若瑾自己,除了‘水莲花’。

    唉,算了,听师父的话总归是没错的,大不了哄哄师兄就好。

    想通了这一层地若瑾欢快地敲响了师父的房门。

    “这个时辰了,怎么不去修行?”

    天色渐黑,这确实是许多修士静心打坐的时间,不过若瑾向来是在这个点偷懒睡觉的。只是事儿不能让宇都晴知道,所以若瑾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以期待就算自己不说,师父也能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来。

    果然,宇都晴向来不负她所望。

    “怎么了,有事呀?”

    若瑾点头。

    “师父,瑾儿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可是——”

    潸然泪下,欲语还休。

    宇都晴连忙上前拉住她,疼爱若瑾的样子犹如疼爱宇都宏图。

    “怎么了?可是宏图欺负你了?”

    若瑾连忙摇头,“不是的,师父,是沈苏。”

    说着她将众人打算如何劫狱,什么时候劫狱,准备劫狱后去了哪里全都说了出来,末了的时候,若瑾擦去眼泪,委屈地说,“师父,我总觉得这样不好,您和各位师叔在十四层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要是沈苏真的是什么坏人,那,那,那……”说到最后,面上已是苍白无比,她把那份小心翼翼与深切担忧演绎的淋漓尽致。

    宇都晴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然后不得不承认若瑾确实很聪慧,无论是从修行上来看,还是那些歪心思上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瑾说的事情。

    赵大柱关着沈苏其实不难理解,就是目前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关起来比较方便,免得放出去又出了什么乱子,但如何沈苏让这些人救出去,那出了乱子,兴许他们几个人人根本收拾不了。

    “我知道了。”宇都晴安哄地说道,拍了拍若瑾的手,“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若瑾一怔,她没想到宇都晴会是这个反应,偷眼一看,看到对方严肃的面容,立刻明白自己是做对了,连忙点头,小声道,“是,师父,我先回去。”说着,若瑾微微行礼,正要离去的时候,宇都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好好修行,别贪玩,宏图不会怪你。”

    若瑾心中一惊,动作也不由得顿住了,她没想到……

    “师父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走过的弯路,你就不要再走了。”

    若瑾,“……是,师父。”

    门开门关,若瑾离去了,而宇都晴却叹了口气。掏出联络玉简,找到了赵大柱存于其中的联络神识。

    但愿无恙无殇能劝得住他吧。

    ……

    婴儿呱呱坠地,可婴儿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十七八岁的模样,对生下来的丑巴巴的生物满脸都写着厌恶。而婴儿父亲,年轻到有些单薄,他抱着婴儿的模样束手无策的样子在赵大柱看来就是曾经的自己。

    最后丑陋的婴儿就被丢弃在椅子上,在高楼大厦中往来的人形色匆匆,没有人去管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

    赵大柱想上前抱住她,安抚她,可手穿过了身躯,对了,他只是一道意识,穿梭在沈苏的前生之中。

    孤儿院中。

    一岁,沈苏蹒跚学步。

    三岁,沈苏有了一个名为楚潇潇的小伙伴。

    六岁,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第三人是个患了奇怪病症的‘瓷娃娃’余姚。

    七岁,二人组在课堂里被罚站。

    十岁,二人组放学不回家在池塘里摸鱼玩水。

    十三岁,楚潇潇被面色和善的家庭领走,三人组成了两人组。

    十五岁,青春期的沈苏跟一堆小混混抽烟喝酒烫头。

    十八岁,沈苏在半夜奋笔疾书。

    十九岁,沈苏为了学费穿梭于各种各样的兼职场所。

    二十岁,沈苏背井离乡,来到大学,在网吧,学校,兼职场所三点一线。

    二十四岁,网吧,职场。

    二十七岁,孤儿院,网吧,电脑。

    二十九岁,孤儿院,电脑。

    随后场景戛然而止,映入赵大柱眼前的是一片黑暗。

    这是沈苏的前生,枯燥无聊到只用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观阅完毕,即没新奇的东西,也没有特殊值得纪念的价值,沈苏这一生,还没有街上往来的汽车更让赵大柱印象深刻。

    平平无奇,不值一提,就连过劳猝死也不算是波澜壮阔。

    前前后后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短暂简单,且毫无新意。

    而后,赵大柱开始翻阅了今生。

    被天罡剑唤醒。

    在魔大中打架。

    参加考试。

    进入极渊。

    被关。

    再入极渊。

    一盏茶的时间,足够赵大柱来来回回看三遍,但哪一遍都明确地表达出了一个意思。

    沈苏没有任何问题。

    赵大柱开启了来生,而这一回,他只用了一瞬就结束了观阅。

    沈苏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前生,今世,还有……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赵大柱惆怅了。

    几百年前,他在极渊中醒来,不知道极渊是从哪来的,不知道偌大的天下为什么只剩下了鄞州,极渊和灵州,更不知道在醒来的前一百年中他都干了什么。这是困扰他,以及当时所有在极渊中醒来的修士。明明他记得是如何与无恙无殇相识,明明他记得是什么时候才与齐卿宇都晴夫妇交好,但他就是死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同一时间醒来,并在同一时间意识自己的修为十不存一,是真的有天外之人将所有的修士囚禁起来了么?还是他赵大柱当真触犯了天条,让本来欣欣向荣的问道一途成为末法时代?

    赵大柱又想到了极渊之中的那个女人,沈苏不是她,她也不是沈苏,那她又是谁呢?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应该认识她么?为什么那么哀伤地看着他,又为什么那么无情地对他挥剑?

    还有三式,为什么怨冢里会有仙修法器,为什么沈苏会得到它?

    想到这里赵大柱看向了一旁天罡剑。它又幻化成了板砖的样子,灰扑扑的和所有用来建造房屋的砖瓦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手感还是触感,都与它们别无二致。

    为什么要执着于这样的姿态,在赵大柱的认知中没有任何法器不希望成为最耀眼的那个,为什么天罡剑却——

    ‘世间法器千奇百怪,心思自然是多变。’浑厚的声音响在赵大柱的心底,后者面色一动,询问道‘你能困得住它么?’

    ‘这种程度的天罡剑,不在话下,但若让它成长起来,就算是我也不行。’

    ‘若我与齐卿等人合力呢?’

    ‘恐怕不行。’

    赵大柱无言,沉默片刻后问道。

    ‘砖兄有何建议?’

    ‘破极渊,非天罡剑不可,如今沈苏已经是你魂奴,若有反心,杀死便是。’

    ‘齐卿那边我该如何交代?’

    ‘你心已明了,又何须问我。’

    赵大柱叹息,正要离去之时,玉简灼热起来,他掏出玉简,用神识查探一番后,那副从未有过太多变化的面孔,染上了一片阴霾,大步向外走去。

    ……